进入办公室的慕慕屁股一沾上椅垫，就不动了，连电脑都忘了开机。

坐在她旁边的同事韩至翎，好奇的滑过椅子来。

「妳最近怎么好像每天都很累的样子？」

慕慕擡头给她一个苦笑，拿起放在桌上的咖啡，喝了两口。

「是不是主任每天找妳麻烦，睡不好？」至翎以同情的目光看着她。

他们私底下都偷偷讨论主任是不是更年期到了，所以才情绪阴晴不定，尤其最近老嫌办公室冷气不冷，明明其他职员都快冻死了。

每个职员都被找过碴，不过最惨的还是最年轻也最资浅的慕慕，被责骂的理由连同事都咋舌，根本是鸡蛋里挑骨头。

「不是。」慕慕轻叹了口气。

主任虽然是让她心情不好的最大原因，但并不会因此影响她的睡眠。

让她每天睡眠不足的另有其人呀！

「噢？」至翎突然朝她脸上一摸。

「干嘛？」突然被吃豆腐的慕慕吃了一惊。

「妳没擦粉底喔？」

「欸？」慕慕摸了摸脸，沮丧地说，「忘记了……太晚起床，好像连防晒都忘了擦。」

她早上都累得爬不起来，但向禹却是精神奕奕，还有功夫准备早餐，真不懂这源源不绝的能量打哪来。

明明……她也是个年轻人啊，怎么体力差这么多呢？

至翎突然出现诡笑，「我知道妳为什么每天都很累的样子了。」

「为什么？」

至翎挑了下眉，「有男人了吼？」

水眸瞬间错愕瞠大。

「晚上不让妳睡觉吼？」坏心眼的手指在她胸口戳了戳。

明明满脸疲累，黑眼圈都有了，皮肤状态却这么好，没上粉底也依然水嫩，肯定是有男人的「滋润」。

慕慕红着脸闪躲，双臂交叉挡在胸前。

「没、没有啦！」

否认的语气分明带着娇羞，至翎轻哼一声，继续闹她，直到上班的钟声响起，才收手。

慕慕抱着她的冰咖啡，真不晓得至翎是怎么看出来的。

难道是有甚么痕迹被她看见了？

她摸着脖子，心想回去一定要念念向禹，明明警告过他，绝对不要在显眼的地方种草莓的。

听说人类是动物中没有发情期的，随时随地都能发情，向禹完全应证了这一点。

基本上只要是两个人在一起，不管是屋内、屋外、车内、车外、在餐厅还是在路边，他都一直用想把她当场扑倒的炙热眼看着她，前两天去超商买饮料，他更是直接把架子上的大尺寸套子通通放进篮子里，说他年轻用量大，一次补多一点才不用常捕货。

脸皮薄的她，在结帐时直接走到外头去，压根儿不敢跟熟面孔的店员对上眼。

虽然没有人知道向禹买的套子是要用在「姑姑」身上，但她就是心虚啊！

总觉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们在做「坏事」。

胡思乱想了好一会，桌上的手机突然响了，是个陌生的号码。

她接起来，手圈在嘴旁小声地问，「哪位？」

公司没有规定上班时间不能接私人手机，但是当她一拿起手机，主任的凌厉目光就扫过来，害她冷汗流了两颗。

「请问是徐向禹的姑姑吗？」爽朗的男声传来。

是为了向禹打的电话？

难道他出了甚么事？

慕慕慌忙答是，请对方稍等，起身走到办公室外，至于主任的不悦目光，她也没心思理了。

「请问向禹怎么了吗？」慕慕紧绷着嗓子问，就怕他出事了。

「姑姑不用紧张，我是向禹的导师，有关于家长面谈的表单还没交回来，想请问姑姑写好了吗？因为这礼拜五就要面谈了。」

「面、面谈？」那是甚么东西？

「姑姑不晓得这件事吗？」

「向禹没跟我说耶。」慕慕以抱歉的语气回。

「可能他忘了吧，」导师不以为意的笑，「向禹的面谈排在这礼拜五的放学后，大概是四点半到五点之间，姑姑那时有空吗？」

「有空有空！」

没空也得说有空啊，姪儿的家长面谈耶，怎么可以不出面！

「那我就在出席打勾了。」

「好的，不好意思，还让老师打电话来催。」

「没关系。」

挂了电话，回到办公桌，慕慕立马写了假单，表示星期五下午四点要请假，理由是姪子的学校家长面谈。

写完之后发送出去，就等主管批准了。

深怕主任不准假，她这一个上午都胆战心惊，没想到下午吃完午餐回来，就看到发送回来的假条。

主任批准了。

惊愕的小嘴微张，欣悦嘴角正要扬起，看到备注的那一栏就笑不出来了。

——无限期请假也是可以的。

这是要逼她离职吗？

慕慕咬着牙，眼中泛起泪光，好心情顿时荡然无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