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停山X秦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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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车行至傍晚,他们才到目的地——是一座建在荒山之上、废弃已久的墓园。
秦姁掀起裙摆,在膝盖处挽出一个松松垮垮的结,掀起面前的碎发,踩着孟停山的脚印往山上走。
杂草丛生间,孟停山大步踩出一个个脚印,回头却看见秦姁的小腿上已经泛起一片红疹。他叹口气,抬头看了眼山腰处的墓园,随及在秦姁面前蹲了下来,“穿个裙子来这,也不知道你图什么。”
秦姁看着面前宽阔的后背,意外让人有种十分靠谱的感觉。他抬脚,脚尖撞了撞孟停山的后腰,想四两拨千斤地把孟停山踹倒,结果孟停山顿了下身形,很快重新稳住重心。秦姁低头凑近孟停山耳边,长发搔过他的脸庞,坏笑着轻声问:“今天没少用腰吧。你还背得动我吗?”
孟停山没回答,保持着蹲姿,直接把身子后移半步,长臂顺势一捞,腾一下站起身。
荒山上响起一声惊呼,看不见的鸟群呼啦呼啦四起。
没有准备的秦姁险些身子后仰翻过去,他连忙双臂搂紧孟停山的脖颈,喘息不停,平复下咚咚的心跳。
“我们来见谁?你的哪个故人?”孟停山显然不想和秦姁讲白天用没用腰的事,他一面背着秦姁往山上走,一面问。
“嗯……”秦姁想了想,“应该算是我的……姐姐吧。”
过敏的小腿从脚踝开始泛起痒意,秦姁只能使劲磨蹭着孟停山的裤子——他今天穿了条深棕色的工装裤,布料粗糙,几个裤兜上又缝着铜扣,蹭起来痛得解痒。
可没蹭几下,秦姁发觉了身体的异样——后穴开始泛起酥麻的痒意,他想掩藏,只能双手更用力地环紧了孟停山的脖颈,连忙把脸埋了进去。
秦姁一贯肆意妄为,孟停山总是懒得探究他的异常,只木然的按照秦姁的指令行动。
脚踝又狠狠蹭了几下孟停山的裤子,铜扣硌得踝骨生疼。可秦姁已然无暇顾及,他湿漉漉的喘息砸在孟停山的脖子上,下一秒一股宣泄般的潮涌从他后穴溢出,沿着白色内裤与臀肉间极为贴合的缝隙,划出一道湿润的圆弧。
他湿了——与此同时,孟停山在一块尚算完整的墓碑前站定,歪了下脑袋,问秦姁:“是这个吗?”
秦姁示意孟停山把自己放下来,可双脚甫一碰到大地,险些一软直接坐到地上。幸好孟停山环着他的肩膀,不费什么力气地一把将他撑起来站稳。
秦姁面上惨白,咬着牙想伸手去拽破旧墓碑上的藤蔓。可已然情动的身子使不上半点力气。孟停山见状连帮忙,没几下子,单手就把墓碑上的遮挡清理干净。
可等孟停山看清墓碑上的照片与文字,却一下子傻眼起来。
——爱女秦姁之墓。
孟停山一手撑住秦姁的身体,忍不住惊讶地凑近,仔细看了看碑上黑白遗照——照片上是一个梳着公主头、笑容乖巧的小姑娘,她的眼睛亮亮的,脸颊肉肉的,头发乌黑。
“诶?”孟停山扭头看向秦姁,一脸惊愕。
忽略神态,只看五官的话,已经去世的小姑娘简直和秦姁长得一模一样。硬要说区别,不过是秦姁五官线条更为分明,面容清癯,少了几分肉感的稚态。
“很惊讶?”秦姁嘴角噙着冷笑,轻轻推开孟停山,体内突发的欲念正慢慢被平息,他像幼鹿一样堪堪站稳——站稳在了这个他寻找了十几年的答案面前,可惜,他的裤裆竟是湿的。
这让秦姁生起一阵难言的耻辱感。
性瘾并非是值得夸耀的东西。无论秦姁表面表现得多么毫不在意,可那从身体里漫出的水泽,总是昭示着他曾经软弱可欺的人生。少时被母亲苛待,而后被闵家凌虐,秦姁只能凭着一股子恨,苟延残喘。直到闵夫人“无意”间向他透露了另一个秦姁的存在,他才想着得好好活,要为自己的悲惨探查出一个答案。
他的复仇并非一味隐忍,报复的惨烈同时施加于他人与自己身上。既然母亲视亡女为不可亵渎的天使,甚至要牺牲掉她的另一个孩子来扮演早已死去的人。那便让她好好看看,自己有多脏、有多烂——秦姁笑着拨弄自己的头发,他的白发无法染黑,那也是唯一一处与那个死人不同,独属于活着的秦姁的东西,连母亲都无法改变。
闵夫人喜欢他,于是闵家人都喜欢他,他被宠得骄纵,甚至得以回到徐家。秦姁回家的第一刻,便是狠狠毁掉徐夫人的作品——无论是她的画还是她的假“女儿”。他仰躺在客厅的沙发上,双腿大张,一点点把黑色的按摩棒插进身体里,双目无神地看向那副被毁掉的画,心里疑惑又忍不住发笑地想:当妈妈看到这一切后,是会先为我难受,还是先为画难受呢?
“我想,妈妈的第一反应,一定是为你难受吧。”秦姁单膝跪地,伸出手指,点了点小姑娘的脸颊。
此前的人生里,秦姁没有为性瘾难堪过。那是他得以在闵家拼命麻痹自己,从而越过道德伦理,爬上闵夫人、闵先生的床的借口;同时,那也是他伤害自己以及母亲、弟弟的利器。
他在不同的人身上睁开眼,就像在欲望的泥潭里已经草草结束了这浑噩的一生。即便身体上的粘腻体液在不停地提醒他,他还是那个不堪的秦姁,可下一轮的欲望很快会再来,他便可以在高潮里再度死而复生。
可当他站在了真正的秦姁面前,湿掉的白内裤与乌黑的假发,一切都成了徒劳的伪装。他在墓碑前立现丑恶原型,妄图以性来逃避、以淫为报复,原是如此可笑、如此难堪。
“我多么希望,经受这一切的人不是我。”秦姁看着墓碑上笑靥如花的女孩,漠然说道。
他想到站在身边的孟停山,扭头看向他,嘴角弯起浅浅的笑,说:“我的姐姐7岁那年死于一场医疗事故。她贫血,却因为血型罕见,被迫为一位难产出血的孕妇献血。从采血针扎进她身体里的那一刻,她的生命便开始了倒计时。”
“确认她死亡之后,我们的父亲草草殓尸入棺,甚至帮着院方销毁了一切证据。而我们的母亲刚刚九死一生地生下了我和徐泊川,可当她被推出产房便再也没见到她的大女儿,甚至全世界都在努力诓骗她,你哪有一个女儿?你是疯了吗?”
“徐家的所有人,出于某种原因,都选择了三缄其口,只除了我的母亲。她疯了一样寻找女儿,试图证明她存在过,可最后甚至于秦姁的坟墓,她都没找到。慢慢的,她便也屈服了,姐姐成了她记忆里的残魂,而我成了她触手可及的痛苦载体。”
秦姁的嘴角轻轻挽起,浸着傍晚的凉意,他轻声问:“孟停山,你告诉我,我该恨谁?是当年那个仗势凌人的孕妇,是我那是非不分的父亲,是我那痛失爱女的母亲……”
秦姁站起身,冰凉的手摘下黑色的假发套,白色的头发像淋漓的雪落满肩头,夜风在山间呼嚎,似是女人哀鸣,将他的白色裙摆吹得高高扬起,仿若秦姁身后还站着一位穿着小白裙的女孩。他们似同时出声说话,嘴唇张合间,声音像针一样扎进孟停山眼里:“还是,恨那个顺利出生却对一切一无所知的孩子呢?”
不明所以的孟停山,在某一瞬冷汗涔涔,他没有道理地想起母亲曾对他说过的一句话:“也许当初是我错了,我就不该生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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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着人下山的路上
孟(认真):我觉得还是你爸的问题大点儿,下山报警吧。
秦(无奈):闭嘴吧。
修文,改了一下小秦的某句台词。
另,虽然可能无人在意,但闵夫人是男的,闵先生也是男的。
以上。
2.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