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稚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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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季寒风凛冽,更别说此时还是清晨,陈驰情绪激动时抱住李棉没觉得有什么,稍一冷静下来,那是双腿冷得打摆子,脸却热得烫人,他尴尬地松开了李棉,甚至退后了两步,才不好意思地笑笑说:“冷不冷?不生气了,我们先回家好不好?”
李棉阴沉沉地盯着他,吐出一句:“恶心死了。”
“好好好,我恶心,”陈驰现在已经是无底线包容他,两手一举,自我检讨,“我不碰你,我们回家好不好,大家都很担心你。”
陈驰一提到大家,李棉冻得苍白的脸上立刻就泛上一层不自然的红,他低下头,踢了踢地面上的一块凸起,别别扭扭地说:“钥匙不在我包里,肯定是被她拿了,我在楼下等你,你帮我把她和钥匙带下来。”
这破小孩,居然连妈都不愿意叫了,估计是真气坏了,陈驰像老父亲一样操心他,试图语重心长感化他:“你裤子都没穿,早餐也没吃,怎么在楼下等?而且小姨刚摔了,不得卧床休息?你现在肯定也很担心小姨对不对?那我们就先不生气,先回家好不好?”
说来神奇,陈驰其实特烦小孩,每次逢年过节遇上亲戚家小孩哭闹他都不乐意哄,但对上李棉这个已成年版小孩,他却意外地很有耐心,并且觉得还挺有意思的,他将其归结为大概是自己刚刚变成无业游民,从忙碌忽然变得无所事事,所以才会产生这种特殊的兴趣。
李棉比哭闹的小孩还是好哄一些的,他稍作思考后,认可了陈驰的建议,别的不说,他确实得找条裤子把这两条腿裹上,外面这风太歹毒了。
回到家后,秦艳艳不愧是陈驰的妈妈,李棉才刚进门,秦艳艳就激动又热情地抱住了他,还怕他冻坏了,双手在他脑袋乃至身上一阵揉搓,边搓边笑着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下次生气可不许再离家出走了。”
李棉没遇到过秦艳艳这种路数的亲戚,他不知所措,僵成根柱子,任秦艳艳动作,秦艳艳直到把李棉懂得冰凉的脸搓热后,才放开他,让陈驰赶紧带他去穿外裤。
外裤早被秦艳艳贴心地放在卧室的床上了,李棉和陈驰身材相仿,两人穿的一个款,都是黑色的加绒运动裤,换好裤子后,李棉系着裤绳,一直在想:陈驰是,大姨也是,姨父也是,他们为什么都不生气呢?
陈驰看李棉系裤绳系老半天,以为他不会打结,便凑过去,积极地上手抢过他的裤绳,三下五除二就打好一个标准的蝴蝶结,李棉全程都是个懵的,陈驰退开后他才震惊地问:“你干什么?”
“帮你打结啊,”陈驰理所当然地说,“我挺意外的,你居然不会用绳子打结,要我教你吗?”
李棉无言以对,他把陈驰系好的蝴蝶结拆掉,对陈驰说:“你过来,看着。”
陈驰不明所以地又凑了过去,接着,他看着李棉用修长好看的手指,灵活地在他面前表演了怎么系蝴蝶结。
陈驰:“……”
他系得比陈驰还标准好看,因此得意洋洋地反问:“需要我教你吗?”
陈驰像秦艳艳一样,用已经温暖起来的宽大手掌,揉了揉他的脑袋,笑他:“李棉,你不仅是个小孩,还是个幼稚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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