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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大概是因为有充分的心理准备和吴越糟糕的表现,婚宴后的一个月里,鹿苧心情都尚算平静,他甚至以为自己要忘了他。这其中最大的功臣是宋哲文。
宋哲文确实是忙,但总能抽出空来到隔壁骚扰鹿苧。有时候是一通电话,有时候是过来说两句俏皮话,有时候是在洗手间偶遇时霸道的强吻。后来事情的发展愈演愈烈,宋哲文甚至在总裁办公室的沙发上干他,直到二人的精`液把深褐色的沙发弄脏。
鹿苧从来不请他去自己家里里做客,因为害怕室友看出端倪。宋哲文嘴上不说什么,心里却不太满意。有一次他说自己口渴的很,肚子又有些不舒服,想喝口热水,鹿苧就急三火四的把他领上了楼。进门之后宋哲文在室友小吴面前表现的很正常,还夸赞了二人的卫生水平。
鹿苧等他喝完水,就站在门口等着宋哲文自觉的走人,但宋哲文左转转右转转,完全没有走的意思。最后他转进了鹿苧的房间,说着原来鹿检住在这个房间啊,收拾的好漂亮,就一屁股坐在了鹿苧床上。
有洁癖的鹿苧紧张的追进来,说你不要坐我床上。
宋哲文就站起身,说好的,结果转身就把门关上了。他非常自然的打开鹿苧的音箱放歌,接着就开始解领带。
鹿苧觉得自己要发疯。
宋哲文扑上来捂住他的嘴,就把他给压床上了。
宋哲文说,你叫啊,你怎么不叫?
鹿苧一边哭一边捂住嘴,下面的抽送要把他逼疯。明明浪的要命,还不能喊出来。
宋哲文你真是个变态。
鹿苧狠狠地咬他的肩头。
宋哲文被咬的兽`性大发,顶的那床头砰砰撞墙。
鹿苧觉得自己快被逼疯了。
门外的小吴听到里面在放歌,还听到碰碰碰的声音,也不知道里面在搞什么幺蛾子,所幸他只顾着自己玩游戏,没空管别人。
就这么随时随地的浪,浪了整整一个月,就在鹿苧觉得自己禁欲古板又内向的人设已崩,直接转成淫`荡受的时候,宋哲文提出要带他去东北玩。
这天宋哲文抱着他,玩他手上的戒指,一遍遍轻轻的抚摸,在他耳边说:“这两天我要去哈尔滨,你跟我一起去。”鹿苧躺在他胸膛,本来累的要睡着了,听他这么一说突然精神起来:“怎么突然……”“前段时间就想带你出去玩玩,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我知道你去吴越婚礼了,想领你出去散散心。”宋哲文闭上双目养神。
鹿苧心中一惊:“你知道啊?”“嗯。”“你不吃醋啊?”“哼。”“哼是几个意思?”“两个意思。”“哪两个意思?”“你想是哪两个意思就是哪两个意思。”“……”鹿苧鄙视的坐起来,“吃醋就直说嘛!还扭捏作态起来了。”
宋哲文也笑着坐起来:“我吃醋,也不吃醋。我吃醋,是嫉妒他在你生命里出现的比我早,如果有下辈子,我一定赶在所有人之前跟你相爱;我也不吃醋,反正你是我的,身体是,心也会是,现在是,将来也是。因为我宋哲文喜欢就是喜欢,不跟他吴越一样有胆喜欢没胆吃,玩狗屁的暗恋游戏。”
“这次去哈尔滨我带你去泡温泉,看冰灯,再去俄罗斯转一圈。”他抱住他,“我比吴越强那么多,对你又这么好,我还吃他哪门子醋?”
鹿苧把头埋进宋哲文的肩膀:“你别对我这么好,万一你要结婚了,我又爱上你了,你让我怎么办?再去参加你的婚礼吗?”
宋哲文一愣,笑着抬起鹿苧的头:“我可不想结婚,再说我上面两个哥哥,都还单着呢,逼婚逼不到我头上。”他又抱住他,望着窗外圆圆的月亮,像他的小鹿一样美,“不过,如果是你跟我求婚,我就嫁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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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说是到哈尔滨玩,却成了宋哲文跑到哈尔滨玩鹿苧,一路除了上床就是上床,鹿苧一看到宋哲文的鸡`巴都快要吐出来。宋哲文一直亢奋发情,鹿苧却因为纵欲过度导致四大皆空,总是处在贤者时间。
这天他们去泡了温泉。整个温泉都他妈的被宋哲文包了!都他妈的被包了!宋哲文疯了!每个温泉池都要搞一搞,都要搞一搞!
最后他们却不是在一个温泉池里做到结束。宋哲文抱着他走进一个鱼池,那水凉丝丝的,无比清澈,水草好像浮在空气中,十几条日本锦鲤轻轻的从他们身边游走。鹿苧从来没见过这样美的像幻觉的水池。
宋哲文轻轻放下他,让他坐在水下的光滑的假山石上。几棵嫩绿色的水草缠上鹿苧光滑的脚腕,亲昵的摇来摇去。
宋哲文退后几步,看慵懒的鹿苧倚在假山上,那双眼不复平日的冷情,而是盈满了妩媚的风情。他唇角带着笑,头发湿漉漉的粘在额头,那雪白的身体上满是他的吻迹和印痕,下`体卷卷的毛发附在淡色的腿间。
宋哲文心如擂动。
这人间绝色只属于他一个人。
他静静的看着他,突然向鹿苧没到腰间的水洒了一把鱼粮。
那些美丽的锦鲤都向鹿苧涌了过来,在他身边抢食,翻滚,把他逗得咯咯笑。
宋哲文走过去,吻他,进入他,占有他。
当水没过鹿苧的脖子,他闭上了双眼,放松了身体躺在宋哲文的臂弯。
锦鲤围着他,水草拥着他,似在吻他。
“明天晚上有个慈善晚会,你陪我出席。”宋哲文一边吻他一边说,“我真想要让全世界都看看,我宋哲文拥有多么完美的爱人。”
我不搞狗屁暗恋游戏。
我爱你。
鹿苧因为这告白而全身颤抖。
然而鹿苧的人生因为这场宴会,疾速的滑向另外一个深渊。该来的终究会来。宋哲文因为这场宴会最终失去了他想要对全世界炫耀的人。如果再选择一次,他宁愿把这个人关起来,锁起来,终日不见阳光,也不愿意见到他被命运活生生的撕碎,撕的血肉模糊。但是他知道,充当命运的打手撕碎他的,却恰恰是自己。而另一个人是,向海东。
向海东也出现在了这场宴会上。二人同时出现在这里,并非是巧合。
二人的合作非常默契愉快,进展也相当顺利,但问题也不是没有,再加上他俩想要打开俄罗斯市场的野心,亟需见上一面商谈下一步计划。但宋哲文很小心,上一次向海东不请自来的到T城,已经让他很不痛快。他不想跟这个臭名昭著的向海东走得太近,以免引起怀疑,虽然谁都想不到堂堂宋家三少能跟流氓头子干这种伤天害理的买卖。
迫于形势,宋哲文必须与向海东见面。他决定利用这次声势浩大的慈善晚会做掩护,找借口飞到向海东的地盘上跟他碰头。在晚会之前宋文哲已经与向海东秘密见了几次,谈好了相关事宜。谁也不会把同时出现的两个人扯上关系。
布置好一切的宋哲文心情很美好,看向鹿苧的目光充满愉悦。他甚至情不自禁的计划将来,等一切都成功了,他想给他怎样的生活。
鹿苧低着头,为他打温莎结,突然说:“你要跟别人怎么介绍我?”
宋哲文说:“老婆。”
“滚你丫的吧!你千万不要这么说。”他摸着男人胸前叠好的白色手绢,“你现在跟家里斗的这么狠,我可不能拖累你。”
宋哲文昨天确实是冲动的很想昭告天下,但今日冷静下来又觉得确实不妥。从来都是步步为营不动声色的宋哲文感到不可思议,也有些纠结。被欲念冲昏了头,却忘了要怎么给别人介绍他。
但是他没想到鹿苧会主动提出这个问题。在他眼里鹿苧是美丽的,勾人的,对他的感情却总是冷淡的,即便他们上过无数次的床,他做过无数次的承诺,鹿苧也答应了他“会负责”。但鹿苧几乎对他不表态,甚至是不够关心。宋哲文始终认为自己是占有,而非拥有。
今天鹿苧却主动说,你不要这样介绍我。
“就说我是你朋友。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不要一时冲动,让别人抓住你的把柄。”鹿苧摸上他的嘴角,深情的看着他,“我会等你的,只要你还愿意让我等。”
鹿苧今天把头发都梳到了脑后,发际线半个小拇指大小的疤痕也被化妆师用粉底盖住,再加上一套修身的黑色西装,真是帅气逼人。以往鹿苧总是穿的又土又老旧,今天这种打扮,把那些出席的各路明星都比了下去——在宋哲文眼里。
这种隆重的、人多的场合让鹿苧害怕,鹿苧其实已经害怕到快要吐。宋哲文并不知道鹿苧的心理问题已经严重到必须靠药物治疗的地步,还以为他只是性格内向。鹿苧不敢给他说,他精神有问题这事儿他没有告诉任何人,他以前是害怕吴越看不上他,现在是害怕宋哲文不要他。
宋哲文以为鹿苧冰冷而颤抖的指尖只是因为紧张。
他轻拍他的手说:“别紧张,鹿检法庭都表现的那么出彩,这种小场合不要放在眼里。”
鹿苧说这跟法庭上不一样好不好?他能把法庭下面的人当萝卜跟律师辩个痛快,但没办法把这些一拨拨凑过来跟宋哲文说笑的人当萝卜啊!而且两年前他的毛病也没这么严重!
还有明明说了是宋哲文的好朋友,为什么大家还是用意味深长的打量的目光看着他?你们有钱人玩男人的风气这么盛吗?一眼就能看出来?
鹿苧终于受不了,对宋哲文说,我一妇道人家就不抛头露面了,我先找个角落吃点儿东西填填肚子,您自己先玩儿着吧!就撤到一个角落处自顾自的呆着。那些名流富豪和明星们在谈笑风生。鹿苧躲在角落吃了一肚子凉货。他觉得这种场合也是无聊透顶,有钱人们都是一个样,明星们也是一个样,惺惺作态的很。
直到向海东的到来,打破了鹿苧认为的死气沉沉。
向海东出场很有派头,他长得又高又壮,那身高可能只有宋哲文能与之比一比,这人五官深邃但神情暴戾,再加上后面一群人护着,鹿苧一看就知道这人绝对不是什么好鸟,因为他几乎把“我不是好鸟”这五个字刻在脑袋瓜子上。在一众西服正装里,只有他上身一个狰狞虎头T恤,披着个大皮草,穿着个皮裤,踩着皮靴。
真是奇葩,鹿苧想。
旁边两个女性低低的谈论:“这就是向先生,他竟然也来了,看来这次慈善晚会真的搞的挺大的。”
“向先生干嘛的?”
“我的天呐,你连向先生都不知道?咱东三省谁不知道他啊,黑道上的这个。”那个女孩竖起食指。
“这么年轻?”
“他爹以前是老大,他爹死了,他就继承家业当老大了。白瞎了这么一张帅脸,非得去做坏人。”
“虽然看起来挺坏的……但是那方面好像很强的样子。”另外一个女孩喝了口香槟。
“下流!”对方捅了下她。“而且,他还不喜欢女的,专门挑小男孩儿,你不知道吧?”
“真的假的?”
鹿苧听得有些尴尬。迅速转身走了。他想起以前参与过一起涉及黑社会的公诉案,那帮派老大他还见过,很是嚣张跋扈。鹿苧觉得这个叫向海东的已经超越了嚣张跋扈的定义,那唯我独尊的王八之气,让整个地球都快要容不下他了。他翻了个白眼,最讨厌这种自我感觉良好的社会渣滓。
很多人围着向海东打招呼,向海东冷冷的应付。他身边的小去也无聊,在会场上没劲的转来转去。他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角落,便飞快的追上去。
“嘿,你不就是在机场那个!”小去拍了一下鹿苧的肩膀,把他吓了一跳。
鹿苧定了定神看他,哦,就是那个跟他长得像亲兄弟的擦女士香水的人。
“真巧,你怎么也在?”小去热情洋溢的搂住他的肩膀,“上次问你话你不回答的事儿,看在你跟我这么有缘的份儿上,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鹿苧把他的胳膊拨下来。又是一个自来熟。
“你叫什么名字啊?你上次干嘛不肯告诉我?”小去眼里波光流转,神采飞扬。
鹿苧别过脸去不想说话。突然看到一个跟自己长得七分像的人,总觉得有些别扭。
“啧,你这人还真的是没礼貌!”小去掐着腰说,“你自己来的,还是跟别人来的?”见他也不答应,他还是自言自语的说,“我跟向先生来的,向先生你知道不?”
鹿苧下意识的说:“你跟那个流氓头子一起来的啊?”有点同情的看着小去。
小去目瞪口呆:“你怎么这么说话?”
鹿苧也意识到说错了,指不定要给宋哲文惹祸,正结结巴巴的不知道怎么挽回,却听见小去哈哈大笑:“可不就是个流氓头子嘛哈哈哈哈!”
鹿苧被他这样一闹也笑了,对活泼的小去也有了好印象。小去非常健谈,鹿苧很快跟他熟稔了起来。两个人留了电话姓名,但是鹿苧却没告诉他是跟着宋三少过来的。对于他跟宋哲文的关系,他本能的想替他打掩护。
过了一会儿小去说他必须得去陪流氓头子了,有点儿恋恋不舍的跟鹿苧说再见:“打电话常联络!”
鹿苧点点头,目送开朗的小去像个花蝴蝶一般飞到向海东身边。
真是可惜了这么可爱的小男孩,干嘛要跟些不三不四的人混?
鹿苧自嘲的笑了笑,怎么跟吴越似的管这么宽?在他眼里,自己不也是在跟不是好鸟儿的宋哲文交往。
他喝光了杯中的冷饮,回头瞄向小去的背影,微微笑着,走出了大厅。
“我刚才又遇到那个人啦!”看助兴节目时,小去轻轻贴在向海东耳边撒娇。
“恩?”向海东支着头看节目,“哪个人?”
“就是上次在机场我给您说的那个跟我长得特别像的人,今天穿了一身黑西服,头发梳回去,那俊模样我都快认不出他啦!”小去得意的笑笑,夸对方长得好看,就是在夸自己好看。
向海东突然瞪大了眼睛,口气硬邦邦的问他:“你说什么?那人头上是不是有疤?”
小去吓了一跳:“有倒是有,不过好像抹了粉底,看不太出来。要不是我对化妆有研究,可能也被他掩饰过去了。”他讷讷的说,向海东这表情太可怕了,不会又要打他吧?最近的向海东脾气更坏了,他都不知道该怎么才能讨金主欢心。有一次他听到金主问他想不想走,他违心的说他不想走,金主竟然笑了。
这人真是太难伺候了,比以前的那些难伺候多了。一开始他还觉得抱上了大粗腿,没想到抱上的是个鬼阎王。
说完这句话,向海东也不管台上正在表演节目,台下也一堆名流观众,腾的站起来就四处看,表情紧张的很。观众席上已经因为他的举动而开始骚动。但是不管他仔细的看了多少遍,也没有找到那个身影。
向海东几乎要把自己的牙咬碎——他总是在找他,不停的在找他!在他抛弃自己后,他绝望的在棚户区里找他,在他打工的地方找他,在约定的地方找他,回东北后他也没放弃找他,回了T城也总是在找他!现在他在自己触手可及的地方,却还是要找他,永远永远在找他!
冯宁,冯宁,你到底在哪儿?
他在众目睽睽下跑出大厅,一个角落一个角落的找他:“冯宁!冯宁!”
没有人回答。没有人回答……
他灰败的走进洗手间,想要打开水龙头冲一把脸。
“啊……别……别……”突然一阵呻吟传出来。
他回头瞥了一眼发出声音的卫生间大门。
“今天早上不是……不是刚刚……”那声音断断续续的挤出来,带着颤抖的哭腔。
突然一阵冷水瓢泼似的从向海东头上倾下,让他入坠冰窟。
明明已经九年了,明明这么久了,他还是一耳朵就能认出这个声音……
宁哥哥……
他张了张嘴。
“乖,张开腿。”一个似乎在哪里听过的声音这么说。
“不不不,别在这儿,求你求你,别在这儿……啊啊啊!”那声音甜腻而绝望的哽咽着,隐忍的喘息着,夹杂在一个男人低沉的呼吸中。
向海东死死地盯着那扇抖动的门。
他嗤笑一声,真是没想到,九年之后我找到你,竟然是在这种情况下。原来那些人说的都是真的!
浑身发冷的感觉真是令人绝望,向海东退后几步,被烈火焚烧了神志,转身离开。
在洗手间累到虚脱的鹿苧央求宋哲文送他回家。
宋哲文打电话让自己的司机先走,他决定亲自开车跟鹿苧回家。他享受鹿苧坐自己副驾驶座的感觉,尤其是当鹿苧坐在那里支着额头望向窗外发呆的时候,他可以欣赏他细白的颈子。日本小说总是会提及艺妓涂抹了白粉的颈项,暧昧的暗示如同紧闭的双腿,宋哲文曾经不太理解,现在他总算明白这其中的情趣。
这次宋哲文到停车场先去开车,鹿苧半路发现自己把手机落在座位上,便只好返回去拿。宋哲文便先发动车,按照约定去大门口等他。
如遭雷击的向海东还有些缓不过劲儿来,他失魂落魄的走到大门口,想出去抽根烟透透气。旋转门外的霓虹灯散发着让向海东讨厌的光芒。他抽了一根又一根,烟蒂满地都是,没人敢上来阻止这位向先生。
他恨得咬牙切齿,痛得肝胆俱裂。没想到找了他这么久,第一面却是这样!
哥哥,你答应过我什么?
你为什么要抛弃我,为什么要背叛我?你果然跟他们说的一样,是不是?
他捏紧了旋转门的门框,几乎要把那钢铁捏变形。
突然一个冒失鬼撞到了他,他恼怒的抬起头,哪个不要命的东西?
“对不起,我不是不故意的!”那人垂了一下丹凤眼,抱歉的点点头,便又急匆匆的推开门,奔向大门外候着的一辆豪车。
他打开车门,隐约可以见到驾驶座一个着西装的男人的身影。那男人伸出手掌,拉过他的头深深的吻了一口,便载着他走了。
向海东心脏快跳出来!
他扔下烟,也顾不上叫人,直接冲刺到停车场开上车,顺着那车的踪迹疾驰而去。
快开到酒店门口时,鹿苧在车上有点打瞌睡,他嘟囔着明天的要吃什么,又突然扯到以前检察院的事情,有个叫杨颖的混球特别仗势欺人,总是找他麻烦,还说等以后发达了回去要好好教训他。
宋哲文把杨颖的名字记下了,说,不用等以后。就没再说什么。
一扭头,那人却沉沉睡了过去。
宋哲文看着他,唇角勾起个微笑,又想去吻他——
这时突然两道强光直直打向他的眼睛,宋哲文连忙踩了急刹车!附近道路灯光状况很差,对面那辆车的强光又很不友好,别说被惊醒的鹿苧搞不清楚状况,就是宋哲文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见强光里突然走过一个人来,人高马大,气势凶恶。宋哲文飞快的解开安全带,要下车看情况,结果那人动作极快,一把就扯开了副驾驶座的车门!
“向海东!?”宋哲文第一个反应过来,这家伙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向海东脸色本来非常可怕,一看到宋哲文也愣了:“是你!?”
鹿苧对这突发状况莫名其妙,他抬起头,发现是刚才不小心撞到的向先生!妈呀,流氓头子太小心眼了,被撞了一下不至于追到这里吧?
向海东冷笑了一声,盯着车内的鹿苧,好像要把他的脖子咬断:“……”
鹿苧小心翼翼的说:“向先生,刚才……”真的很抱歉。
向海东突然扬起手掌,恶狠狠地甩了鹿苧一个巴掌!
鹿苧被这巴掌打的眼冒金星,瞬间就动弹不得。
宋哲文上来就掐住向海东的脖子:“向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这人真他妈的是条疯狗!
“不好意思。”向海东咧嘴笑,“三少,我看错眼了,还以为是我家小情人跟着您跑了呢!他俩长得可真像!”宋哲文抬起一脚顶上向海东的胃,冷冷的警告他:“向先生,眼神这么差,快去配副眼镜吧!”
向海东抱着肚子弯下腰,挑衅似的对宋哲文说:“三少,看好你家这个小骚`货,小心他给你戴绿帽子!”
宋哲文厌恶的看了他一眼,摔门上车。
看到鹿苧嘴角冒出了血迹,他咬牙恨恨的道:“我送你去医院!”
向海东那一掌太狠了,鹿苧被打昏头了,他搞不清楚哪里得罪了这人,竟然会被打,难道就是因为不小心撞到了他?
鹿苧捂住脸,头昏眼花。
宋哲文看着鹿苧被护士涂抹药膏,疼的睫毛颤抖。他心里非常不痛快,不只是因为鹿苧莫名其妙被打了一巴掌。
一直一言不发的宋哲文突然问他:“你是不是跟向海东认识?”
鹿苧哪里猜得到宋哲文的心思:“谁认识他啊,我倒是认识他的男朋友。”他还以为小去是向海东的恋人,完全没有往其他方面想。
“你不会跟他男朋友勾搭上了吧?”宋哲文醋意大发。
“有病吧?”鹿苧被莫名其妙的打了一巴掌本来就够委屈的,宋哲文还这种脑子进水的模样,简直令他火冒三丈。
“那为什么向海东跑来说让我小心你给我戴绿帽子?”宋哲文故意把向海东的话透漏给他刺激他。
“我看你跟向海东都他妈的有病!”果不其然,鹿苧反应很大,他从床上跳起来,拿起外套就走,“跟他男朋友说说话就是勾搭上了,那我勾搭上的人都能绕地球转好几圈了!”
宋哲文一看把人惹火了,一把拽住他不让他走:“别生气,我开玩笑的。”
“开玩笑?”鹿苧因为脸颊肿胀说话都有点不清楚,“有这样开玩笑的吗?宋哲文我被流氓给揍成这样,你还拿那种说法挤兑我,你这人思想怎么这么肮脏?”
鹿苧简直要气疯了。晚上是小去过来死皮赖脸缠着他说话,向海东这条疯狗就跑过来揍他!还有宋哲文也是染上狂犬病了,随时随地不分场合的上他也就罢了,做到他浑身疼,他能忍,但是出了这样的事儿不仅不替他打抱不平还落井下石!
受够了,他要回家!还去个屁的俄罗斯,到了那里不仅屁股要开花了,估计连心也就气炸了!
宋哲文笑嘻嘻的把他按床上:“别气别气,我跟你道歉!刚才是我不好,我冲动了,我就是吃醋了!向海东这人一项这么不可理喻,你等着我去收拾他!”说着就去吻他,也不在意周边走来走去的护士大夫。
鹿苧因为他软言细语的道歉放软了态度,正要原谅他,突然想起什么,惊呼一声:“唉呀妈呀!”这几天在东北呆的都染上了东北口音,“当时忘了报警了!现在还来不来得及?”
宋哲文捂住脸:“亲爱的,你把电话放下,不要这么天真。”
鹿苧讽刺道:“你们这些人,从来不相信法律吧?也对,你们就是法。”
宋哲文突然想起鹿苧的职业。他看了一眼背对着他躺在床上的男人,竟觉得这背影有些颓废。
正这么想着,宋哲文的电话响了,他看了一眼电话,眼神闪烁。他为昏昏睡去的鹿苧拉上被子,走到门外去接电话:“喂?”
电话那头有个极温柔又羞涩的女声传过来:“三少吗?我是,我是唐婉梨……”
宋哲文唇边勾起一抹微笑:“唐小姐好。”
唐婉梨是唐家独生女,她爹煤老板出身,山西一霸,后来又做了房地产和金融产业,资产不是一般的雄厚。即便是宋家这样官商结合的买卖,对唐家也是羡慕的份儿。盯着唐婉梨的人太多了,包括宋哲文。为了能成功引起唐婉梨的注意,宋哲文可谓是费劲了心机,专门制造了一场浪漫的偶遇,让唐婉梨对自己印象深刻。
宋哲文对自己的各项条件非常有自信,事实也确实如此,宋哲文出身高贵,事业有成,长得阳光清爽,温文尔雅,从来没有那些高干子弟乱七八糟的新闻,甚至他还弹得一手很好的钢琴,简直完美的不像真人。一开始唐婉梨对他也很有好感,但是宋哲文并不满足于有好感,他想让唐婉梨对他死心塌地非他不可。在近半年的时间里他对唐婉梨欲拒还迎忽冷忽热,走的很远但又似乎离的很近,偶尔露出一点温情让唐婉梨感动的流泪,转瞬间又冷淡的像个陌生人。宋哲文让唐婉梨无比煎熬。他知道只有这种煎熬才能让被人追求惯了的唐婉梨一头扎进他布好的局里。
他有一次在醉酒后故意跟唐婉梨上了床,他对她极尽温柔,醒来后却懊恼的像个惹了祸的孩子。
他对唐婉梨说对不起,竟然做出了这种事,但是他一直有喜欢的人,不能跟她在一起。
唐婉梨痛苦的几乎要死去,她问他爱谁,宋哲文编造了一个谎言,说他爱过一个日本女孩儿,但却因病身故了,他总也放不下,他之所以跟和歌子在一起,是因为和歌子的气质跟她很像,但他明白,再像也不是他的爱人。宋哲文确实在日本交往过一个女孩,那女孩也确实因病身故,不过感情也不过是上床的感情,宋哲文怕唐婉梨真的去查,所以要把谎言编的圆一些。
“婉梨,你是个非常美好,非常纯真的女孩,我可以伤害任何人,但是我不能伤害你。”宋哲文这样告诉她。
唐婉梨对宋哲文更加痴狂。搞的整个北京的圈子都知道唐婉梨对宋家老三动了真情,要死要活毫无尊严。
这就是宋哲文渴求的结果。
这次唐婉梨打电话过来也不过只是问候一下,顺便问他什么时候有空,她父亲想见见他。宋哲文挂上电话后内心愉悦。他走进病房,那个人静静的卧在床上熟睡,宋哲文愉悦的内心又有了一片宁静。
他摸着那人的耳垂,说道:“等我……”
而正沉浸在恨意中的向海东也也从口中挤出两个字: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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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条鱼
西易 楼主| 发表于 2017-5-19 19:33 | 只看该作者
鹿苧从东北回来的三个月里总觉得怪怪的。他怀疑有人在跟踪他。但是当他回头去寻找时却找不到任何痕迹。宋哲文变得越来越忙,二人见面的时间陡然变少,更别提能陪他回家,有时候一个月也只能打打电话,偶尔回来一趟宋哲文就只是疯狂的跟他亲热,亲热完了就又急匆匆的走人。他这一走倒好,鹿苧的不安感快要爆棚,只有宋哲文抱着他时才能有点安心。鹿苧想他。
当感觉被人跟踪时他更想他。但是宋哲文不在,他快要被恐惧感逼疯了。他想,自己可能需要再去看看心理医生了,甚至连被害妄想都出现了。
行走在夜路的鹿苧抑制住内心的惊慌,频频回头看身后,每个被风吹动的影子都让他胆战心惊。他应该答应宋哲文派车送他上下班的提议的。他懊恼的想。
终于熬到家,室友不在,回老家了——哦,对了,再过几天就是元旦了,也不知道宋哲文有没有空回来。他可以给他做饭,虽然味道差一点,连自己都嫌弃。正这么想着,他把钥匙随手一扔,疲倦的走进黑漆漆的卧室,打开灯——
鹿苧惊叫一声,吓出一身白毛汗,倚在门框上,脚都软了。
那床上躺着一个人,正拿着他洗到发白的枕巾放在鼻子下嗅。
“真好闻。”那人对鹿苧的到来毫不惊慌,“你的味道,还是那么好闻。”语气略带惆怅。
鹿苧知道这个人。
向海东。
那个因为他跟小去说话就追着打他的向海东。现在正仰躺在他的床上,斜着眼看他。
鹿苧非常惧怕他。他还记得上次这个人挥过手掌时令人骇然的身影。鹿苧紧张的上下牙都开始打颤。
“向先生……”鹿苧想,干脆还是先道歉,“我跟小去,只是聊聊天,没有别的意思。”他慢慢蹭到写字台,背过手去。
向海东听到这话露出迷惑的表情:“跟小去有什么关系?”他想了一会儿又用极其嘲讽的语气说,“你以为我打你是因为你跟小去聊天?”
他扔下鹿苧的枕巾,缓慢的坐起来,像只睡醒的雄狮。强烈的侵犯感让鹿苧慌的还想往后退,却只踩到脚下的垃圾桶。退无可退。
“那我做错了什么?还请,还请向先生告诉我……”鹿苧垂下头去。
小小的卧室里,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过半米。那人手臂支在膝盖上,手垂到腿间,面无表情的仰头看他。
“你不知道?”
鹿苧咬着下唇的摇摇头。
“你忘了?”他站起来,步步逼近他,“冯宁?”
鹿苧正大双眼:“你怎么会知道我以前的名字?”母亲死后他就改了名字,不再追随继父的姓氏,他决定做回父亲的儿子,即便那个人从小就抛弃自己。,跟继父家也毫无关联没有往来。眼前的人既不是老同学,也不是什么熟人,为什么会叫他的旧名?
向海东捏了捏眉心:“对,是以前的名字。我都忘了,你现在叫鹿苧。看来你是打算把以前的所有都忘掉,所以才改的名字。”
“也对,九年了,时间是会让人忘掉很多东西。不过没关系,我会让你记起来的。”他那长飞入鬓的眉毛突然纠结到一起,一字一顿的说,“而且再也不会忘记!”
鹿苧感受到危险,转身想跑,那人一把拽住他的胳膊,死死的抓住,令臂膀上的肌肉高高突起。
“向先生!”鹿苧使劲要挣脱他的户口,“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忘记了什么,您告诉我,我马上改!”
男人根本不理他,拖着他就跟拖着小鸡仔一样一路拖到门口:“宋哲文把你保护的挺好啊,什么消息也露不出来。要不是小去留了你的电话号码,要不然还真找不到你。”
他想起小去有一次跟他打电话,虽然不想再跟他有联系,还是被哄骗着说出了自己的住处。
鹿苧知道被拉出去肯定没好果子吃,他拉紧了门把手:“向海东,你到底想干嘛?”
向海东一个指头一个指头的掰开他的手指,急促的呼吸打在鹿苧的耳边:“我想干嘛?”他笑起来,“我也不知道我想干嘛,就是不想让你再逃走了!”
鹿苧拼尽全力踹开向海东,拉开了跟他一点距离:“向先生,我真的不认识你,你为什么要……”
“你他妈的再说一句你不认识我!”向海东突然发起狂来,正要扑过来,鹿苧突然掏出后兜的高压手电,朝着他的腰就电过去!
毫无防备的向海东被打了措手不及,活活被电晕了过去。这个高压手电本来是买着防备宋哲文的,结果宋哲文没用上倒是用在流氓身上了。
鹿苧一看人晕过去了,啐了一口变态,抓起背包就夺命狂奔!
鹿苧跑到街上,他随便爬上一座公交车就坐了上去。不管去哪里,只要别再被向海东抓到就好。坐在汽车后座的他颤巍巍的从背包后面取出药,没有水就硬生生的吞下去。
鹿苧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倒霉,惹上个阎王。
而且听他那话的意思,并非是因为他跟小去说了话。
——“我也不知道我想干嘛,就是不想让你再逃走了!”
当时那人咬了他的耳朵,他记得。
他打了个哆嗦,拿出酒精湿巾拼命的擦自己的耳朵。
真恶心,真恶心!他咬着手腕,几乎把自己咬出血。宋哲文那次乘人之危他没有印象了,可是醒来后那种想把自己五脏六腑都吐出来的感觉他还记得。那次他吐了血,宋哲文以为他单纯是因为生气,其实他主要是恶心的。
如果不是跟喜欢的人,那么充满性意味的动作对有洁癖的鹿苧来说只剩下肮脏。
刚才自己太紧张了,向海东说过什么话他几乎都记不清,但是那人对他不认识自己的话好像反应很大。他甚至还知道自己叫冯宁。
等等,他哪里见过向海东?没有,他以前绝对没跟这种人打过交道。以前……以前……没有,绝对没有,自己虽然从小家世坎坷,但生活圈子又窄又单纯,朋友也不多,怎么会跟东北流氓……等等,难道是因为以前哪个他经手的案子的嫌疑人?说不定他是那个人的老大,想要报复我?不不不,他一个小检察官,还轮不到这种大哥级的人物亲自出马……
难道是以前拒绝的人?对,以前追过他的人是有,不多,大概有那么两三个,不过都很要脸面,拒绝一次就再也不来往了,全然不像宋哲文那样死缠烂打,而且也不长这个德性,难道是整容了?
鹿苧脑子里一片混乱,真的想不起向海东是谁。该死的小去!我是不是上辈子欠你!
他在公交车报站声中冷静了一会儿,决定给宋哲文打个电话。
但是他不想说自己被向海东骚扰的事。他觉得这事儿简直太恶心,能怎么跟宋哲文说呢?说他被向海东跟踪,咬了他的耳朵,还追到家里差点把他掳走?宋哲文会怎么想他?即便说了宋哲文能把向海东怎么办?他再有钱又能把流氓头子怎么着?想到这些他的胃就针扎似的疼,冷汗几乎把他的毛衣浸湿。
就这么在闹市区独自一人逛了许久,他随便找了家看起来很安全的酒店住了下。晚上他给宋哲文打电话,那边看起来听起来轻歌曼舞的样子。可能是在应酬吧!最近他实在太忙了,总是应酬不断。
“你还在北京?”鹿苧听到宋哲文温柔的声音,感觉心安了许多。他捧着电话蜷缩在床上,看着酒店深灰色的窗帘。
“还在,这边忙的脱不开身,应酬一个接一个。”果然是在应酬。
“元旦能回来吗?”
“……”对方沉默了一下,很抱歉的说,“元旦我们家要聚会。虽然感情很差,但是过程还是要走的。”鹿苧有些失望。
“既然元旦你注定不会快乐,那我就不祝福你啦!”他开了个玩笑。
“你那边下雪了吗?”宋哲文站在阳台上,看着别墅外飘起的雪,突然问他。
“没有,北京下雪了?”
“下了。下的很大。如果你那边也下雪就好了。”
“为什么?”
“那咱俩就能一起看雪了。”宋哲文叹口气,“唉,我可真是想你,小鹿,想死你了。”
“嗯。”鹿苧红扑扑着脸,“我知道。”
“啧,你就不能接一句你也想我?”
“不接,非不趁你心意。”鹿苧咬着下唇笑,“哎,对了,有件事告诉你,我,那个,我不住我那个房子了。”
“怎么了?”宋哲文想,尼玛你终于想通肯搬过来跟我一起住了?
“那里治安特别差,有,有小偷进来,我不敢进家门了。我得重新租个地方。”
“你现在在哪儿呢?”
“啊?”
“问你现在在哪儿呢?”
“外面。”鹿苧怯怯的说。
“一个小时后我让司机过去接你。搬过来跟我一起住。”说完也不等鹿苧答应就挂上了电话。
宋哲文正要转身,却见唐婉梨打开了玻璃门,对他柔柔的说:“三少,外面太冷,进来说吧!”宋哲文一笑,拦住她的腰吻上去:“好。接电话前正想问你,元旦想去哪里玩?”
唐婉梨低下头娇笑:“哪里都好,只要有你陪着。”
“你这个要求可真低。我在新西兰那里有个酒庄,带你去好不好?”
远在T城的鹿苧却正在咬着手指傻笑。
等宋哲文回来后,已经是元旦过后的第五天。这段时间他过的并不痛快,压力很大,他那两个不搞死他不痛快的兄长在董事会逼宫,要求他交出对中星分公司的管理权。宋哲文在分公司投入了巨大的精力,也取得了令人瞩目的成绩,如果现在交出去,那自己前期的努力就全白费了。再加上他跟唐婉梨在半个月前刚刚订婚,虽然婚期未定,但家中三兄妹瞬间感受到巨大的威胁,更是迫不及待的使劲浑身招数要搞垮他。现在他还没有太多反击的能力,跟向海东的买卖虽然做的不错,但资金还远没有达到预期的能击垮兄长的数字,唐婉梨他爹也是个狡猾的老狐狸,对他各种防范,只要他一天不放心,他就没法动唐家的钱。宋哲文知道自己必须快点跟唐婉梨结婚,最快的捷径就是让唐婉梨怀孕,但是……远水救不了近火。
张忠开着车,看着后视镜中老板没有表情的脸,知道他心情非常不好,说:“三少,鹿检在门口等您。”宋哲文一听这话,心思一晃,竟然笑了出来。
张忠知道自己说对了话。
宋哲文一想到鹿苧像个女主人一般站在别墅门口迎着他,内心就难掩喜悦,连那些烦恼都要抛到九霄云外去。他终于把这个人变成了自己的金丝雀。
他心中的金丝雀站在雪地里,穿着厚厚的白色羽绒服,顶着冻得红红的鼻头,正翘首看着他的车。当宋哲文走下车,鹿苧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他说,这里也下雪了。宋哲文忍不住笑,走过来抱住他。
宋哲文说这次去新西兰谈生意,顺路捎回点礼物,让他看看喜不喜欢。鹿苧一边脱衣服一边说,喜欢,什么都喜欢,脱得光溜溜的坐到他腿上,主动吻他。
宋哲文乐得不行,心想还真是小别胜新婚,看来以后得多晾晾他,转过身就压着鹿苧往死里干。
宋哲文正操弄的鹿苧咬着手指哭,地毯上被扔在一边的手机却响个不停。宋哲文一开始不想接,任他去响,鹿苧却心神不宁起来,催促宋哲文快点接电话。宋哲文不耐烦的抓起手机一看号码,心底冷笑一声,接了电话之后反而抓着鹿苧的腰疯狂的摆动:“怎么舍得亲自给我打电话了?”
从哈尔滨回来后,向海东就再也没有亲自给宋哲文打电话,一切事宜都由蝎子转达。
鹿苧被他粗暴的动作惹得难以忍受,呻吟出声:“好疼!不要!”
电话那头听得一清二楚。
向海东气的简直要发疯:“宋哲文,现在,马上,给我滚到老地方,不然你这买卖,爱找谁干找谁干!”说完扣上电话。
宋哲文怒火万丈的一把甩掉电话,把鹿苧翻过身背对他,用力打他屁股:“撅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宋哲文突然发火的鹿苧抖了一下,乖乖的凑过去让他暴躁的冲进去。
真的好疼。他想吐。
向海东摆弄着手里的那支烟,困在忽浓忽淡的白色迷雾,出神。
宋哲文的大拇指爱`抚过茶杯的边缘,思考。
二人都不说话。明明可以有很多话可以讲,却谁都拿不定主意第一句应当如何开口。
很长一段时间后,向海东把烟蒂轻轻点进烟灰缸,懒洋洋的开口:“钱,你九我一。”
宋哲文手指一僵。他俩的合作说定了是五五分成,向海东如果只拿一成,那基本上就只能堪堪收回成本。做这种随时都会被杀头的生意,他竟然只要一成?
“我要鹿苧。”向海东说。那双总是看起来像头饿狼的眼睛望着屋顶的吊灯,有些无神。
果然。
宋哲文勉强按捺住自己的怒气,维持一贯的绅士风度:“鹿苧是个活生生的人,又不是个货,哪是我说卖就卖得?”
向海东好像听到什么大笑话,讽刺他说:“你当年不也为了贿赂某省委书记让你投标成功,把小情`妇送人?”
“向先生,你这话太难听了,怎么说的我像个拉皮条的?”宋哲文做出一副备受冤屈的表情,“她不过是找到了下家,跟我有什么关系?”三四年前的事儿都知道,向海东他能耐不少啊!再说也谈不上送人,你情我愿的事,送过去睡了几觉,不过转过头他又嫌脏分手了罢了,真是冤枉他。
“宋哲文,你绝对是我向海东此生见过的最恶心的人了。”向海东发自内心的敬佩他的无耻。
“哼,向先生对我偏见了。”
“我知道你现在很缺钱,你那家子对你逼得很急吧?”向海东发起会心一击,“我给你九分利,你还差多少钱,我向海东借给你。怎么样,你不过是卖了个小贱`货,却捞了这么大个便宜。”
宋哲文听到这里已经快忍不下去了,他撕破虚伪的面具,对向海东冷笑道:“向海东,你骂他是个小贱`货,但是心里很难过吧?”他凑近眼角抽搐的向海东,拔下他嘴角的烟,盯着那双暗藏了痛苦的眼睛,“九年前离家出走到T城的向少爷,还有去年夏天满城找冯宁的向先生,是一个人吧?”宋哲文早已经调查的一清二楚,顺着那些零碎但详细的资料,还能拼凑不出向海东那段过往?他不知道当初二人具体发生了什么,但猜得出向海东对鹿苧的一往情深,连身边的小情人都一水儿的跟鹿苧长一个类型。
“你初恋情人被我上,你很痛苦吧?心里有没有嫉妒的要发狂?你想不想知道我在床上怎么搞他的?他被我艹的时候,还会叫我爸爸。啧啧啧,你都想不到跟他上床有多爽,就在刚才,我一进门他还主动脱衣服了……”
向海东一拳挥过去:“住嘴!”
宋哲文抹掉嘴角的血痕,爽快的笑笑:“我真没想到向先生这种枭雄,竟然会为一个男人下这么大本钱。还有,向先生不想干这个买卖,自然会有人干,我并非只有向先生一个选择。”
他充满复仇快意的拿起外套就要开门走出去,却又突然想起什么,愉悦的对握紧了拳头的向海东说:
“别惦记你的宁哥哥了,他对我可死心塌地的狠呢!”
甩门离去的宋哲文看起来得意的很,其实心里简直要把向海东杀个千万遍。等他利用完了他,非把他收拾了不可!
还有鹿苧,你他妈真是个祸水!
真应该把你关起来,锁起来,切断你跟外界所有的联系,任何人都找不到你,看不到你!宋哲文冲动的想。
第二天上班时鹿苧为宋哲文围围巾,眉眼温顺。宋哲文想起昨晚的事儿,真是吃醋到失去理智,如果向海东真的不肯干了,将会使他陷入无尽的麻烦。
因为鹿苧,他到底犯过多少次蠢了?慈善晚会一次,跟向海东翻脸又一次,怎么能这样不计后果的办事?他心中有些懊恼,但并不后悔昨晚的选择。他看着鹿苧微微颤抖的睫毛,想到他对自己敞开心扉,想起他当初还说会为自己负责,宋哲文此时此刻竟然想什么都不顾,权利金钱统统不要,就这么跟他一辈子算了。
他情难自禁的抚上鹿苧的头发,深深的吻下去。
“走吧,我们去上班。今天我当你司机。”宋哲文轻轻的说。
鹿苧也喜欢坐他的副驾驶,于是开心的点点头。
经过司机时,宋哲文让他先回去,那司机突然有些惊慌失措,但是很快镇定下来了,为宋哲文和鹿苧打开车门。
宋哲文本能的有一瞬间怀疑,但很快被鹿苧的吻吸引了注意力:“好好开车,我当你的第三只眼睛!”
宋哲文微笑着发动了车。
别墅在城南,靠山,公司在城北,算上严重的堵车,车程确实很长,大部分时间宋哲文会在单位附近的公寓住,但鹿苧搬过来之后他就不打算在那里住,宁愿早起一点跟鹿苧多享受享受道路上的时光。
哪怕鹿苧说话不多。
宋哲文看着又望着窗外出神的鹿苧,有一丝走神,到了一处交通复杂的路口也分了神,当他要刹车时突然发现出了问题,迎面过来一辆满载了木头的小卡车冲着他们就撞过来!
宋哲文拼命往自己的方向打盘,擦着边躲过,但一块木头冲破车窗向他砸来——
“不要!”宋哲文听见一声大喊,一只手挡在他眼前,那双手上戴了他母亲的戒指……
“啊啊啊啊!!!”鹿苧惨叫!
幸亏是环山公路,宋哲文靠着蹭击山体得以安全停车。安全气囊全部迸出,宋哲文只看见气囊上满是血迹,脸上也是温热的液体。他一扭头,看到鹿苧那只被砸的血肉模糊的手。鹿苧正疼的全身打颤,颤抖着双唇,无力的望着他:
“哲文……你没事……就好……”说着硬生生疼晕了过去。
宋哲文觉得自己也要疼晕了过去,挣扎着从安全气囊里跑出来,把鹿苧救出来抱到地上。
他冲着路人大叫:
“叫救护车!快叫救护车!”
喊到后面竟然带了哽咽,他把头贴到鹿苧嘴边,痛苦的摩挲着他……
“你真傻,你真是傻……”
鹿苧的脸上,都是他的眼泪。
急救室的灯还没有灭,医生说初步诊断是掌部粉碎性骨折,还有脑震荡。
宋哲文顾不得擦拭身上的血迹,对着急救室的指示灯出神。一会儿张忠就跑过来了:“三少,那个叫刘绍文的司机全撂了,您还要不要再亲自审?”宋哲文轻轻的摇摇头,示意张忠把问题说清楚。
“刘绍文是去年三月份来的,是大少爷安插过来的人。本来您这辆车半个月前出了点小问题,就送去检修,没想到他就趁机在您车上动手脚了。今天您上班,他本来是想趁着开车送您,搞个车毁人亡,没想到您竟然没让他开。宋哲理和宋哲武这次真是狗急跳墙了,竟然搞这么恶毒的手段!三少,老天保佑您,这次大难不死,将来必有后福。”张忠看着宋哲文不太对劲,还以为他受了惊吓,便出言安慰他。
宋哲文面无表情的点点头:“我猜到了。今天早上刘绍文的表情不对。”
张忠知道自家主子心思细密,什么事都瞒不过他。
“还有呢?”
张忠迟疑了一下:“他把鹿苧的情况也告诉他们了,我怕他们把消息透给唐家。”
张忠还想再说什么,宋哲文却突兀的说:“我是不是,很没用?”
张忠一愣:“三少怎么会说这种话?”
“我大哥二哥狗急跳墙,还在董事会逼我的宫,我现在却什么都不能做,只能任凭他们宰割。这也就算了,我还把鹿苧牵扯到这场内斗旋涡,以我现在的能力,根本没法保证他,不成为我的陪葬品。”
“如果我把他送走,他会不会怪我?”宋哲文讷讷的说。
张忠心底一震:“三少……”
宋哲文行事一项隐忍果断,但是张忠知道这般的果断简直能要了他的命,那人心里在流血,他却只能说:“或许,或许是当下最好的选择。”
“最好的选择……”宋哲文掩面而笑,“最好的选择……哈哈,张忠,你知道这个人刚才为我连命都不要了吧?我却在要最好的选择……”
张忠疼他:“三少,他是您的软肋,留在这里不安全,就算宋哲理和宋哲武不拿他开刀,那个唐婉梨也不会袖手旁观。更何况您现在……确实需要很大的资金。向海东对鹿检一往情深,起码不会害死他吧?您等着将来再把他……”
“别说了。”
宋哲文咬牙切齿的打断他。
“住嘴。”
他握紧了双拳,像一头困兽。
如果我能尽快的融入大笔资金,如果我能尽快的跟唐婉梨结婚,如果我能早一天当上宋家家主,是不是就能早一天把你要回来?
他握紧了手中那枚扭曲变形的戒指,是动手术前用钳子切断的。
上面还有鹿苧的血迹。
等我,等我,你一定要等我……
三个月后。
鹿苧拆石膏时被活生生臭倒了。大夫说恢复的还不错,但是里面的钢板要一年之后才能拆除,现在要小心些,不要动的太厉害,同时注意锻炼康复。鹿苧想起自己的手就烦的要命,手指的筋还是有些扭曲,虽然这段时间宋哲文还带着他去美国看专家。有些伤害造成了,就无法弥补。
鹿苧叹口气,但是心里完全不后悔。宋哲文还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傻,他说有什么傻的?我一只手换你一条命,简直天大的合算。
最近这段时间宋哲文总是怪怪的,对他好的简直不像话——以前拿他也好,但是好的没最近这么肉麻,简直……
鹿苧想着这些身上起鸡皮疙瘩。宋哲文这三个月哪儿也不去,就赖他身边,天天的腻歪。以前在床上宋哲文从来不客气,前戏也就是做做样子,提刀就上阵,现在能把他从头亲到脚,再从脚亲到头,他有时候都烦,恨不能他快进来,结果宋哲文就是死活不进来,非把他亲的高`潮几次后才肯慢慢的,一点点的占有他,还总是问疼不疼,舒服不舒服。
难道是觉得他救了他的命,有点儿亏欠心理?觉得以前对他太过分了?
鹿苧想来想去,可能也就这么一个理由吧!
不过他最近心情不太好。以前宋哲文不爽的时候也有,但跟现在不一样,他情绪肉眼可见的低落,他甚至在他眼里能看到绝望。
“你是不是,没希望当刘备了?”吃早饭时,鹿苧小心翼翼的问他。不当也好,省得他整天累的要命,真不懂他都这么有钱了,还非得计较那么多,真是贪心不足蛇吞象。
“……没有,挺顺利的。”董事会逼宫没成,向海东给他注了一部分资金,唐婉梨被他糊弄的死死的,他那两个兄长暂时被安抚了下来,虽然他知道他们随时准备下一次进攻。
一切都好。
宋哲文给鹿苧喂粥,脸上没有笑容。
鹿苧安慰他说:“你别总是这么累,你穷了我也能养你。我工资还行,以后上升空间也大,我花钱还特别少,养你是没问题。”
宋哲文笑:“小鹿,有没有人说你特别傻?”
鹿苧想,是有这么个人,告诫他,以后别这么傻。
宋哲文放下碗,说:
“小鹿,你要记得,不管在什么情况下,人都要为自己活着。要坚强的活着。”
他推开椅子,不再说一句话,慢慢走出了餐厅。
鹿苧疑惑的看着他远去的背影,觉得今天的宋哲文真的很奇怪。
晚上宋哲文约他去餐厅吃饭。鹿苧临走之前拿出了那枚戒指。从医院回来后,他就跟宋哲文要回了他,找了一家首饰修复店把戒指复原了。
虽然现在左手没以前那么好看,手指微微扭曲还有伤疤,但是戴上去,那人看到还是会高兴吧?
鹿苧把戴了戒指的手指,放在灯光下看。
银光闪闪的,真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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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易 楼主| 发表于 2017-5-19 19:33 | 只看该作者
他飞快的走出门,走向门外等着他的司机。
出门后,他才发现天实在有点冷。
什么呀,冬天嘛,还是会冷的……
他笑笑。
今天送他去餐厅的是一辆陌生的车,和一位陌生的司机。鹿苧并没有放在心上,自从上次车祸发生之后,家里的佣人已经换了几轮,车也全部都换了。鹿苧想从宋哲文嘴里套出点什么,却从来没有成功过。鹿苧知道自己从来在宋哲文身上讨不到好处。
这次去的餐厅位置好像挺偏的,车程也长。鹿苧不疑有他,直到司机开入当地有名的另一个富人住宅区,把他送进一个别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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