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救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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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人作没的是纪炎,现在无心养伤的也是他。
纪禾来看他,“听说你闹脾气不肯吃饭?”
“没闹,大哥。”
纪炎艰难地坐起来,也不敢往后靠。
他上半身几乎都缠着绷带。
“那是因为邵清河,茶不思饭不想了?”
纪禾拉过椅子坐下,从几年前,纪炎跟他表过白以后,他们就再也没坐在一起,心平气和地聊过天。
“我……只是想看看他。”
纪禾说:“你到底怎么想的?”
“我不知道。”纪炎说,“我可能有点喜欢他。”
“可能?有点?”
纪禾翘腿坐着,看向桌上已经凉了的饭菜,让人进来重新去换一份。
“你真是活该。”
“我分不清。”纪炎摇摇头,捂住脸:“我真的不知道。”
这天聊不下去,纪禾站起身出门前,告诉他:“把饭吃了,好好养着。邵家人要见你,五天后在水云楼,你自求多福。”
纪炎看着重新送来的饭菜,终于有了一点食欲。
邵家人,会包括清河吗?
在床上躺着的这几天,他换了号码,照旧会给邵清河发消息,但对方从没有回复。
他忽然很想念之前的日子。
邵清河虽然很少主动联系他,但每一条消息都秒回。
纪炎知道,对方看得到,只是不愿意理他。
他看着满屏自己发出的消息,笑了笑。
满打满算,他跟邵清河相识不过一个月,哪有喜欢得死去活来的道理?
他原来以为即便分开,也不会有多难过。
可是现在,他尝到了回甘的滋味,当初有多甜,现在那些记忆咀嚼起来,就有多苦。
邵清河很主动,很乖,对他予取予求,是他不该。假如他在对方问自己有没有心上人的时候,坦白说出那些过去,局面就不会发展成这样了吧。
时至今日,纪禾跟谢之洲已经结婚半年,事实上从他们在一起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自己再也没可能了。
纪炎换这个头像,改这个名字,他也说不清那究竟是什么意思。
更像是这么多年来追着人跑的习惯。
他没想拿起,但也没那么容易放下。
追在人身后太久,纪炎早就分不清那是喜欢,还是不甘。
直到邵清河的出现,他一眼注意到两个人相似的眼睛,卑劣地窃喜,以为找到了替代品。
他骗取清河的真心,满足自己的私欲。
最初他以为,一个床伴而已,没什么好在乎的。可日渐相处,他对这个人欲罢不能。初时是身体,后来是情绪。
他看到清河心烦,会情不自禁地回头去哄。
纪炎以为那是他作为Alpha的天性,会对亲近的omega产生怜惜之情。
事情就是从清河告白的那一刻,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他想也没想就答应,因为他不想让这段关系走向终结。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起的呢?
大概是清河在发.情期,软乎乎地粘着他要,趴在他怀里叫老公的时候开始的吧。
他心软地留下,守着人过完发.情期。
清河问他要不要在一起的时候,纪炎的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念头。
他决定放下对纪禾的执念,跟人好好过。
可宴会上他下意识的出神,让清河留了心。
纪炎久久地盯着手机屏幕,渴望那上面蹦出来一条新消息。
然而还是什么都没有。
他想过的,想过等他们感情稳定的时候,找个机会告诉邵清河,自己的过去。
但是他的犹疑,让这一切无可挽回。
以清河的性子,一定认为他在玩弄感情,此时此刻,一定恨死自己了吧。
五天过去,纪炎除了背上疼,已经能像常人一样走动。
纪禾瞥他一眼,打开车门示意他上来。
“大哥,我可以自己去的。”
纪禾看向后视镜,淡声:“我怕没人给你收尸。”
“小谢这两天为了你的事,在跟邵家的合作上接连退让。”
“小炎。”纪禾突然像好多年前那样叫他,叹气:“祸已经闯出来了,好好受着吧。也别想不开,这世上还有很多人替你奔走。”
水云楼顶层,他们从电梯里出来的时候,那个唯一的包厢外,守着许多穿中山装的护卫。
这些人手中都拎着把黑伞,纪禾知道,那并不是普通黑伞,拔出来是某种杀伤性短刃。
纪禾想跟着一起进去,但被护卫拦在门口,“抱歉,纪先生,邵厅只说见纪炎一个人。”
纪炎跟他大哥说放心,自己踏进了包厢里。
纪禾盯着缓缓合上的大门,心中不安。两分钟后,一个年轻的beta从包厢里走出来,径直朝自己走来。
纪禾想起来,他见过这个长相柔和,但气质偏冷的人。
他是邵寒声的秘书。
对方开门见山,“这是邵小公子的联系方式,能救里面那个人的,只有他。”
纪禾接过来,“你为什么要帮我们?”
秘书:“我帮的是邵厅,他身边有无数双眼睛盯着,如果纪炎在这丢了命,会影响他的前程。”
纪禾眼尖,发现他脖子上一处刻意遮过的痕迹,豁然开朗:“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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