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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放肆 【狗皇帝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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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妃言尽于此,便旁退半步,并未再多言。

便听杜妃扬声唤她,柳妃弯起眉眼,亦是走上广场,接过一朵烟花。

杜妃原本想唤江雪遥一道,但陛下总归是陛下,见她站在檐下,一身玄袍矜贵雍容,薄唇微抿眼睫微覆,本就狭长的眉眼更显凛冽。

叫她缩了缩脖子,不禁打消了这个想法。

江雪遥站在檐下,只见广场上烟花璀璨,方才烦郁的心情消解不少,嘴角不自禁地扬了扬。

坤泽们眉眼带笑,一派欢欣,江雪遥瞧着她们,正感慨世易时移,时光飞逝又是一年迎春日,远方天空在这时又升起一簇焰火。

升至半空,迸裂成更盛大的模样。

墨蓝的夜空被点亮,浮在半空的小雪粒也沾染金光,做成无数颗细碎星子。

漫天金箔,盛美耀眼。

“陛下,陛下~”不忍见她这般落寞,杜妃终究是开了口。

她笑眯着眼,擎着一把烟花,朝江雪遥跑来。

眼前女子宫裙繁复,笑得这般开怀,江雪遥不禁恍惚一瞬。

她一直刻意掩藏的心绪,一直压抑在心底,不舍得也不敢去回想的画面,在这般盛美的烟花下,在同样的广场中。

朝她扑面而来。

“陛下、陛下~”

是羽清烟的呼唤。

亦是华贵宫装,亦是庄肃殿前的广场,亦是——

笑靥如花。

江雪遥倏然闭紧双眼。

雪花洋洋洒洒,在这一刻倾筛。

寒风呼呼作响,掠过耳尖,像是山林野兽深沉的低吼,袖袍猎猎作响,长发随风飞扬,腰玉琳琅撞击,发间墨玉亦是摇动,几近落簪。

城中烟花迸裂的声响轰隆,一如骤雨前的闷雷。

江雪遥却只能听见,那女子白衣黑发,笑容娇美,宛若春日启封的桃花酒,滋味清醇,回味醉人。

春酒漾起涟漪,心湖亦然。

胸口骤疼,叫江雪遥吸了口气,禁不住地捏住指尖。

她一直诚惶诚恐、战战兢兢的不敢念起那人,思念却总在不经意间来袭,捂住她的眼鼻,遏住她唇喉。

沉覆她心底。

再睁眼时,便见雪花漫天,有一朵白絮乘风而行,落在她鼻尖。

江雪遥眼睫微颤,望向在前方恋恋不舍的少女,“雪落得大了,今日便到这里吧。”

“若是染上风寒,便得不偿失了。”她冲杜妃擡了擡下巴。

杜妃晓得天子的话偏指自己,许是感知到江雪遥情绪不佳,只乖顺地喔了一声,被柳妃牵回檐下。

时辰已晚,这漫天白雪亦是惹人,催着人赶忙进屋。

江雪遥擡袖,唤了田横领了一队宫人来,护着三位皇妃回宫。

天子行至最末。

发尾微晃,玄袍轻移,在迈步之际,她又回头,瞧了半眼雪絮漫天的无人广场。

依稀有女子娇声唤——

陛下。

————————————————

雪落一整夜。

江雪遥端坐桌案前,烛火如豆,暖色荧光铺陈,落在摊开的奏折上。

“夜深了,田横也退下歇息去吧。”她尚未擡头,执一杆玉毫,在奏折上落下朱色批注。

今岁征战颇为频繁,又加之年逢大雪,雪拥边关之际,需要下达的措施尤其多,这奏折便像是批不完似的。

田横揉了揉眼,陛下向来如此,若是伏案久了,夜深之际,便会让随侍的宫人先行休歇。

他便不再多言,抚了抚袖,躬身告退了。

殿门开了又合,钻了一缕寒风进来。

江雪遥眉眼未动,只执笔落字,慢慢审着奏折。

等最后一字落下,江雪遥放下玉毫,外头朔风也熄了些。

她沉沉舒出一口气,终是忍不住内心贪念,起身走出宫殿。

并没有走正门长廊,出了门便施展轻功,掠过干枯枝杈,抖落一抔风雪,隐没在漫天大雪中。

夜已经很深了,又因这大雪扬洒,皇宫广场上空无一人。

屋脊檐角上嘲风的雕塑庄严神武,双翅腾云,肃穆又不失飘逸,在大雪夜中覆着一层厚雪,玄色履尖落于其上。

江雪遥足尖轻点檐角,落下点点碎雪。

大雪纷纷落了一整夜,铺就皇宫数尺素色。

擡眸望过去一片银雪皑皑,千万玉尘降落凡间,描出盛世画卷。

风雪熄了半刻,又呜呜着卷土重来。

还在半空漂浮的雪絮被朔风一扯,骤然打出了旋儿。

吻上女帝眉梢。

江雪遥眼睫颤了颤,只站了片刻,肩头发梢便结出一片雾色。

下方广场宽阔,之前皇妃们玩闹时留下的脚印也被厚雪掩盖,再不可见。

碎玉铺了平整的一层,冷润柔和,在夜色下泛出泠泠碎光。

江雪遥深吸一口气,终是提起内息,袍角轻掀间,落于殿前檐下。

大雪遮掩了一切形迹,先前皇妃们燃放焰火后的硝尘味在此时也消弭无踪,江雪遥目光落在阶前绒雪上。

而后缓缓迈出一步——

迈过台阶,小心翼翼、万分慎重地,踏上这片雪色。

足尖轻陷。

心底传来一阵咯啦轻响,叫江雪遥不自禁吸气。

她便屏住这半口呼吸,轻轻、轻轻地,踏足这片雪地。

直至踏实。

只是半步,一直以来结成的庄严冰墙轰然倾塌,她再支撑不住,霎时垮了身子,蹲伏在阶前雪地上。

平时雍容又冷冽的帝王,在无人深夜,在不再有羽清烟的雪地之上,蜷缩着抱紧了自己。

泣不成声。

————————————————

夜风依旧拉扯,雪绒漫天,落在南楚帝王的玄袍之上,被体温融了又落,终究是堆了半层积雪。

发顶乃至脊背,结出一片洁白。

江雪遥蹲伏在那处,一动不动,了无生息。

只有眼泪跌落,掉入雪地,沁入其间,不见踪迹。

不知过了多久,江雪遥咬咬唇,面上胭脂亦是被泪晕开,泪痕混着胭脂淌作两行,暗色湿痕附在颊上,明晰可辨。

天子所有的姿容优雅被全数击溃,竟是多出几分,从未在江雪遥身上出现过的,楚楚可怜。

冷傲、威严,不容侵犯,这才是江雪遥。

可此时,在无人冬夜中,在满地白雪里,捧着那缕羽清烟留给她的温暖,紧抓着心底的贪恋,她哭红了眼。

不能自已。

蹲伏久了,一时擡头有些头晕目眩,江雪遥眯了眯眼,又撑着膝盖站起身。

在深夜里这般放肆过一回,待她起身回首,又得做回那个无情无欲的天子。

江雪遥慢慢抿住唇,正要转身之际,却见腰间佩玉一撞,衣摆轻晃间,是香囊跌落在地。

想是先前束得急,结未能系好,被玉佩碰撞几次,便滑落下来。

江雪遥未曾多想,只弯了腰去拾,却在指尖触及香囊之际,敏锐地发现香囊中探出一角雪白。

指尖顿住,她瞳孔微缩着。

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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