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长时间下来，同时帮他交房租加上她自己的针剂药费，肯定早就入不敷出，才会到兴盛酒店打工，上次他在厕所里遇到的肯定就是可芳，她却害怕自己发现，让自己以为只是做了场春梦，他回家看到衬衫下摆的水渍，也只以为是自己喝醉弄的，没想过脑海里片断的画面是真正发生过的事。

让他下定决定将报复进行到底的周末，她会爽约也只是看自己看到她身上还未消退的痕迹罢了。

她做的所有这一切事情，都是为了他，却不让他知道，连生病也瞒着他，就是不想花他的钱拖累他。

前世她提分手的时候，戴着链子的手臂细瘦地撑不住链子，现在想来那条链子也只是她特意买来的假货，就是要作戏戴给他看罢了。

她选择离开，是因为她没有钱了，撑不下去了，所以和他分手，自己一个人安静地等待死亡。

高擎天握紧拳头，忍不住全身颤抖。

「我现在就去找他，要是那个王八蛋敢不付医药费，我就揍死他！」冯范说着就往外跑。

「冯范！」谢可芳拉不住她，就见她怒气冲冲地拉开病房的门，看到了意想不到的人。

「高擎天！」冯范惊讶地叫喊，随即就是一把怒火冲上心头。「你这个混蛋！可芳跟了你这么多年，你居然用那么羞辱的方式甩了她，你还是不是人！她现在病的快死了，你开心了？你满意了？混蛋！」骂不够，冯范还想伸手打他，却被谢可芳叫住。

「够了冯范，别说了。」谢可芳满脸惊慌，她没想到会再看到高擎天，从餐厅离开之后，她就换了电话，完全断了和高擎天的联系，本以为两人这辈子不会再有相见的一天，他却突然出现了。

「为什么不让我说，我不只说，我还要骂他、打他，我要挖他的心出来看看，到底是红的还是黑的！」冯范虽然依然气愤不已，但也不再打算动手，而是站在门口怒瞪着他。

高擎天默默地看着病床上消瘦虚弱的谢可芳，再看向冯范。「我想和她单独谈谈。」

「你休想，别再想伤害可芳！」冯范双手叉腰，一副门神姿态。

高擎天却不理会她，直直地看着谢可芳。

对上他看不清情绪的视线，谢可芳不禁心软。「冯范，让他进来吧，我想听他要说什么。」

「妳！」冯范生气地看着好友，见她那面对高擎天就服软退缩的模样，怒其不争，最后还是败给了她哀求的湿润眼眸。「我去帮妳拿药。」

走之前冯范警告地狠狠瞪了眼高擎天，才用力踏着脚步离开。

走进病房，高擎天站到病床前，看着她明显比两个月前瘦弱的身躯，想到刚才冯范说的话，顿时心痛如绞。

「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不让我知道？为什么要瞒着我？为什么妳什么事情都要自己承担？！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风风雨雨都一起度过了，妳在我最失败最沮丧的时候，对我不离不弃，却为平么不给我这个机会，让我和妳一起面对？」

高擎天眼底满是血丝，瞪着谢可芳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的脸庞。

谢可芳却一直低着头，不和他的视线相对，沉默了很久才幽幽吐出一句话。「对不起。」

「不要和我说对不起！」高擎天很生气，他气谢可芳，却更气自己。「要是王洛没通知道，妳是不是打算一辈子不让我知道，就这样让自己病死？妳为我做了这么多事情，却不给我补偿妳的机会，妳怎么能够这么自私？」

要是他知道真相的话，绝对不会对她做出这么残忍的事，在她为了自己在酒店忍受陌生男人的搔扰、承受病魔在她身上施加的一切痛苦，她为了自己向恶魔付出了肉体和灵魂，当她在餐厅里看到事业有成的自己，是那么欣喜雀悦，以为她终于苦尽甘来，以为两人的爱情终于能开花结果，他却狠狠地打了她的脸，在一众朋友面前狠狠地羞辱了她。

他带给她的伤痛，远胜于酒店里的陌生人和身体里的病毒，他亲手将她的心撕裂成碎片，就像前世她曾经对他做过的一样，只是她是满心为了他好，而他却是想要伤害她。

「妳自私地为我好，自私地心疼我，自私地为我做尽一切，妳的自私让我成了世界上最混蛋的人渣！」前世加今生，两辈子的误解和伤痛，让高擎天再也压抑不了情绪，坐到在椅子上，满脸泪湿。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