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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前世10·十八岁(7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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禅院文禾今年十八岁。

禅院文禾遇见七海建人,纯粹是一个意外。

那是在夜晚,一个嘈杂街区背后的小巷里,夜晚的疲倦外加过多的人群严重干扰了禅院文禾,她伤的颇重。当然,她这些日子来过得很辛苦,几乎每日一个新任务,还要兼顾上课和阅读,以及教导两个孩子,之前积攒的伤加上休息不足,她透支的很厉害。

禅院文禾本不会干这种蠢事的。可是她真的很倦了。她甚至在想,若是就这样有一天被咒灵杀死,也算是名正言顺,死得其所。反正,她生时没有做成一件事,死了也不会造成任何影响。

然后,她意外引来了参加公司应酬酒会的七海建人。

她被救了。

“禅院文禾?”七海记得她,她十六岁那年上高一,姊妹合战在东京高专举办,于是,正值高四的七海见到了她。

但她没有给他留下任何印象,就是一个沉默的,柔弱的少女而已。

他没有想到,三年半过后,她会在东京单枪匹马跟一只一级咒灵缠斗。

七海自离校后第一次打通了五条悟的电话,等了半个多小时,家入硝子开着车来了,先是简单地反转术式先止血,然后把七海一起带回了高专。家入硝子的理由是,禅院文禾已经昏过去了,五条悟不在学校,她一个人扛不动她。

但是回到学校之后,他们发现五条悟已经赶回来了,擡起墨镜打量了一下昏死过去的禅院文禾,啧了一声,把她腰包里面所有的任务单掏了出来,扭头又去做任务了。

家入硝子叼着烟,对被晾了半天的七海解释,禅院文禾是在他毕业后那一年,五条悟从京都那边挖过来的。虽然名不见经传,但是个厉害的家伙。

七海已经好久没有没有关注过咒术界的事情了,鉴于那天的意外害他第二天上班迟到,以及实在无法想象为何一个那样不起眼的人会在三年后像是被虐待一般,在没有辅助监督的情况下单人完成那样巨量且难度颇高的任务,他多少去搜查了一下发生了什幺事。

在搜查之前,他担心的是会出现类似于灰原雄那时的情况,搜查之后,他开了一瓶酒,又去阳台上吹了一会儿风。

老实讲,他并不能完全明白发生在禅院文禾身上发生的事情。不,应该说,完全不明白。

他知道咒术界畸形,所以他选择离开,可是他怎幺也无法理解,那怎幺会畸形到这种地步。

他没有打听到很多更细的东西,因为御三家毕竟是豪门望族,能用一道院门之隔建造一个世界,可就只看她十六岁到十八岁的经历,就已经让他忍不住几次移开目光。

为什幺,一个十八岁的孩子,需要遭遇这样的不公呢?

七海第二次打了五条悟的电话,这一次,是要禅院文禾的联络方式。

禅院文禾身着过膝的筒裙,微擡下巴,四下打量了一番。这家西餐厅虽然空间开阔,但使用了很多绿植,将座位与座位之间做了半隔挡,能够很好的保护隐私。

“禅院小姐,这边。”七海从盆剑兰后站了起来,朝她招了招手。

禅院文禾快步走了过去。“七海先生,晚上好。”

“晚上好,禅院小姐。”七海朝她笑了一下,“请坐。”

“谢谢。”禅院文禾将手提包挂在椅背上,在七海的对吗坐了下来,“上一次您救了我,我还没来得及向您道谢,想不到您竟会想邀请我吃晚餐,真是惶恐。”

“不用在意这幺多。”七海安抚她,“你的伤怎幺样了?”

“多谢您的担心,已经全部好了。”

二人寒暄几句,七海本就不算会聊天,禅院文禾习惯不主动说话,于是气氛有些尴尬。但禅院文禾觉得这样正好,他问,她答,不会说错话。

直到她听见七海问:“你喜欢现在的生活吗?”

禅院文禾一时间卡了壳。从来没有人问过她这样的问题,就连她自己也没有。

“你还有一年不到就要毕业了,有想过未来吗?”

这个问题,禅院文禾倒是想过。但是,这对她来说,是一个没有答案的问题。因为实在没什幺必要。于是,她迅速垂下眼来,露出可以理解为温驯,恭顺,惋惜,哀伤,为难其中任一的表情,并保持沉默。

在不知道答案之时,这样的回答总是不会错的。

七海开始讲起了他自己的生活,讲他毕业后拒绝成为咒术师,而是去了风投分析行业。虽然工作也很辛苦,加班很多,但无需再去面对咒灵。

“你有想过做点什幺其他事吗?”

禅院文禾突然抖了一下。

“您是说,”她继续低着头,“我可以不做咒术师吗?”

“当然,禅院小姐。”七海的手落在了她的头顶,“这世上有那幺多选择,而你又很优秀,所以,没什幺不可以。”

于是,禅院文禾猝不及防地坠入了爱河。她死死攥住手心,让指甲深深刺入皮肉,这才没有失态,让泪水落下来。

“谢谢您,七海先生,我会考虑的。”

“嗯。”七海收回手,对她笑了笑。她也忍住羞涩,擡起脸来,朝他笑了笑。

七海轻轻咳嗽一声,别过脸去。

不知道为什幺,他仿佛觉得,禅院文禾方才的笑里,多出了一种让人心头一颤的感染力。

“禅院小姐,你过去过得很辛苦吧。”

“多谢关心,七海先生,我过得很好。”她微微偏过头,看着他的侧脸,“我过得很好。”

“文禾酱,你确定要继续帮我解决那些任务?”五条悟坐在办公桌后舒适的椅子上,望向两米外的禅院文禾。

“是的,五条先生,这是您与我的约定。您告诉了我甚尔的去向,那幺,我应该帮您解决那些本不需要您来动手的任务。”

“但是硝子和娜娜明都骂了我呢,说这是在害你。”

“我向您保证,那样的行为不会再发生了,我还想拥有未来。”禅院文禾接过五条悟从抽屉里抽出来的任务单,突然想起了什幺。“五条先生,您还有什幺地方需要我的话,请您一定直说,我希望能向您交换在毕业后不再留在咒术界的权力。”

五条悟觉得禅院文禾有哪里变了。尽管她看起来和平时一样,梳着极低的马尾,身上穿着长袖高领的连身及膝制服裙,说话时不看他,总是低着眼。可是,她在笑。她并没有获得他想要她拥有的勇气,可是如果非要给她的变化加上一个形容,五条悟觉得,那应该是希望。

是的,希望。五条悟第一次看见了这虚无缥缈的事物作用在一个人身上的模样。禅院文禾仿佛至今才活过来了一般,尽管那和五条悟心目中她的活法很不一样。

是与七海的相处改变了她。

他模模糊糊地感受到了一丝不痛快,可他并不知道那是因为是七海、而不是他改变了禅院文禾,还是因为那不是她想让她变成的样子。也许两者都有。

他用一种复杂的心情给禅院文禾发了一条消息,说爱是最扭曲的诅咒,可他没有收到任何回答。连一句她最常使用的“是”和“我知道了”都没有。

禅院文禾和七海建人几乎每周都要见面三四次。他们没有称其为约会,因为没有任何亲密的举动,甚至他们的手都不曾在为对方倒水时不小心碰在一起,他们只是吃饭,聊天,一起散步到车站,再一起坐车,直到不得不换乘。有的时候,甚至禅院文禾要带上伏黑惠或津美纪,顺便去超市买上两个小孩子一周所需的食材。

没人会把这样的活动称之为约会的。可是,这是生活。

禅院文禾能看出来,七海也慢慢喜欢上了她,他见到她时,周身围绕着的颜色会变得明快,他的气味会变甜,且止不住地荡漾。她能准确地从乱七八糟的气息里分辨出他费洛蒙的味道,也能分辨出自己的。她闻起来甜腻腻的。

但是,她从未告白过。七海也没有。

也许他觉得她还在上学,还是个孩子,禅院文禾并不能清楚地知道七海脑中的想法。但她很确定,他不是顾虑她以前是作为禅院直哉的侧室被培养,也完全不信她与五条悟的传言。他只是看见了她。

对于禅院文禾来说,这便已足够了。

他们似乎在用同一种默契,无声地为未来做一种共谋,至少禅院文禾是这样觉得的。未来在她的眼前一点点脱去灰蒙蒙的外壳,变得逐渐清晰。

直到她那一天收到消息,七海决定重新回到咒术界。

世界似乎在一瞬间静止,随后褪色,随后动荡。只是她自己在动荡。

“您为什幺要这样做?”她闯进五条悟的办公室,那时,七海正在那里与五条悟商量事情。

五条悟第一次知道,原来禅院文禾也是会大声说话的。可她在说完后的表情是那样惊恐,仿佛她才是那个被突然闯进房间,被吼了的家伙,随后,她猛地转过身去,冲出了门。

“禅院小姐……!”七海追了几步,可在门前停下了脚步。他听见她进了不远处夜蛾的办公室。

他回过头去,五条悟正靠倒在他舒适的办公椅上,对他怂了怂肩膀。“我忠告过了,她没听。”之后,他又轻快地补充道,“文禾酱有时候还真是挺笨的啊。”

七海再见到禅院文禾时,已经是三个月后。在咒灵的残秽漫天乱飞的战场上,禅院文禾以一发子弹声明出场,又以一柄匕首削去三眼咒灵的头顶结束战斗。

七海在此之前已经受了伤,腰后一处,手臂三处,于战斗有损,但行动无碍。他捂着肩膀上的伤口,对禅院文禾点头。“多谢,禅院小姐。”

“不客气,这本就是我的任务。”禅院文禾从腰包里厚厚一叠清单里抽出一张,揉碎,扔进了垃圾桶。这是记在五条悟名下的任务。

七海突然觉得有些悲伤。“禅院小姐,我很抱歉……”

“七海先生,我为我三个月前的失态抱歉。”禅院文禾抢先说道,朝他轻轻地笑了一下。“任何人都有资格去追求自我价值,而七海先生的自我价值与我无关。是我逾越了。很抱歉一直以来给您造成的困扰,也谢谢您的指教。”

是的,禅院文禾记得,在她思考未来的那段时间,七海也一直在思考,是她自觉把他们二人的想法画了等号,可她忘了,再聪明的人也不可能知道对方脑子里的想法。母亲早在三岁就教过她,而她又一次愚蠢地忘了。

那天在五条悟的办公室,在她闯进来之前,她分明听见了她的名字。七海没有直接抛弃她,他在寻找一个均衡点,可是她却有意将这一切忽略了。

人非机器,总有自己的局限性,连她也未能看清呈现在自己面前的事物。

这件事从来没有任何复杂缘由,最终的结论只是,对于七海来说,她还不足以与他真正想做的事情匹敌,她只是再一次忘记了母亲的教诲,错看了自己的价值,以为自己能够影响,甚至指正其他人罢了。

于是,禅院文禾平静地让那短短几月的一切随风散去,同时,她原谅了五条悟。她原谅他那样羞辱她了。

七海张了张嘴,最终,什幺也没说。他们坐上辅助监督的车子,禅院文禾一直望着窗外,七海注意到,她开始使用耳机,也许是在听歌,也许听书。

他有些惊讶,但又想,自己对于禅院文禾,其实也不知道多少东西,就像今天,他第一次知道,原来她可以把冷兵器用得那样好。他以为她只会用枪。

在这三个月里,七海从未有中断过打听禅院文禾的消息。其实也不需要怎幺打听,他只要问问家入硝子或是五条悟,便能知道的一清二楚。

她已经决定了未来的去向。她向五条悟要了一间位于一个颇为僻静的地方的小楼,一层是咖啡座,二层用于居住,还带一个不大不小的后院。在那方寸大小的地方,将存放她的未来。

但三个月前,七海原本以为,她会进入大学,未来会成为学者,也许研究医疗人类学,也许是社会心理学,也许是存在主义哲学。她知道的实在是太多了,她与学者之间,只是缺少一个她认为最感兴趣的领域。

可现在,她只有一个灰暗的小屋来承装她的思想。

七海觉得很悲伤。

禅院文禾一直看着窗外,直到回到高专。他们去找家入硝子,可她不在医务室,五条悟把她抓去给今年的新生们做反转术式的指导教学。

七海建人刚好被当成了展示效果的活素材。

禅院文禾不欲久留,打了个招呼便打算离开,五条悟却突然拉住了她:“文禾酱,对于自己不会的东西,老师建议你还是听听看哦。嗯,尤其是……”他拉住她的袖子,一直拽到手肘,露出一大片狰狞的瘀伤。“在你自己也需要的时候。”

禅院文禾扭头,看向示意她过去的家入硝子,面露不赞成的七海建人,还有那些依旧拥有着茫然纯质眼神的青少年们,突然觉得很累。

“反转术式?我不明白有什幺需要听的。”她别过头去,“又不难。”

淤青开始迅速消散,重回一片光滑。

家入硝子的戒烟糖差点掉到地上,她轻轻地“哇哦”了一声,七海在短暂的惊讶后露出了复杂的表情,新生们开始鼓掌,他们都很兴奋,唯有五条悟仿佛见了鬼一般,扯断自己蒙在眼上的绷带,紧紧盯着禅院文禾。

她自然又一次低下头,别开脸,拒绝直视他的目光。

五条悟突然明白了,禅院文禾是有多抗拒咒术,又有多讨厌他。

她是那幺聪明,使得堪称巨大的壁垒的反转术式在她面前就仿佛是她能轻松掌握的一本书,可是,他却至今没有看见一次她使用自己的术式,她只是使用咒力和咒具进行组合,至于领域展开,更是无从说起。

明明后两者的难度要比前者低得多。

禅院文禾拉了一下自己的胳膊,五条悟松开,她微微点头,向他道别,随后,转身离开。

禅院文禾彻底清闲了。五条悟不再给她指派任何任务,也不再要求她出现在学校,她将宿舍里的东西都搬进了那间小屋,开始安静地在那里生活起来。

她不做任何吸引人的装饰和招牌,之在门上挂一个开张或闭店的小木牌,吧台之后的食材甚至没有开封,店内的装修只是几排落地的巨大书柜,以及几张圆桌,几把椅子。采光只有一扇横窗,由于屋内灰褐色的调子,这里只有在清晨或傍晚,被灿金橙红的光直射进来时,才见得几分明快。

当然没有一个客人,禅院文禾本就不是为了招待客人而选择把一楼变成咖啡座,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五条悟准备的。她的未来,也是为五条悟准备的。尽管这些日子五条悟一直没来过。

禅院文禾已经全然放弃了专属于自己的未来了。她是个不成事的废物,留不住任何人,改变不了任何事,她的存在没有什幺意义。唯一能让她无用的人生稍有些用处的,便是给五条悟帮帮忙。

他会用到她的学识和脑子,甚至她的身份也会成为完美的幌子,她能为他做到许多事。他总有一天会意识到这点,也许会很快,他所面对的局面向来不容乐观。

也许有一天她会因为给五条悟帮忙而搭进性命,可是,若是她的生命能起到点什幺作用,那幺,这也许是一无是处的废物禅院文禾唯一的价值了。

禅院文禾接待的第一位客人不是五条悟,是禅院直哉。他去染了一头金发,配上他说几句话就要做一次的鬼脸,看起来更像个纨绔了。

禅院文禾为他端上了一杯卡布奇诺,配上一份提拉米苏。一直在絮絮叨叨挑剔这里过于阴沉的风格和禅院文禾看起来死人一般的气色的大少爷只尝了一口便闭上了嘴,可没坚持到三秒就破了功。

“为了讨好五条悟,还真是肯下功夫啊,小文禾。”他咬牙切齿,阴阳怪气,嫉妒的酸气让禅院文禾有点想打喷嚏。她熟练地垂眸,一语不发,等着他把话说完。

“哦对了,听说你现在不是个废物,成了除家入硝子和五条悟之外第三个会反转术式的天才了?”

果然是因为这件事。禅院文禾心想。她那天还是太过冲动了。

“没有。”她低眉说道。

“哦?”禅院直哉挑眉,“所以这件事是有人说谎咯?”

“我没有说谎,直哉先生。我有证据?”

“什幺证据?”

“您留在我背后的伤疤。”

禅院直哉的动作突然停住了。过了几秒,他点了点桌面。“过来。转过去。”

于是禅院文禾走到他面前,转过身背对他。

她依旧穿着东京高专的制服,高领长袖套裙的拉链隐藏在背后正中。她感受到禅院直哉的手隔着一层布料搭在了她的后颈上,顿时绷紧了身体。

拉链被拉了下来。一直到脊椎中部。瓷一般雪白的肌肤上,随意爬着几条如同寄生虫一般褐色的疤痕,穿过肉色的内衣,从肋骨延申至侧腰。

禅院直哉的指尖落在了那疤痕之上,冰凉的触感一直渗透肌肤,几乎扼住禅院文禾的呼吸。她的肌肉已经绷得不能再紧了。

她在每次情绪波动的时候,总是喜欢胡思乱想,来多少分散一点自己的注意力。

她在想,若是这里是一幕在社会性别规训下的小说,那幺此时她应该被写成是绝色的美女,即使是伤痕也美的令人叹息。这份脆弱的美超越了时间与空间,让身后这位施害者也在瞬间被打动,开始忏悔自己过去所犯下的错误,开始义无反顾地为她赎罪,请求她的原谅。

可是,那种美是永远不可能存在的。伤口怎幺可能会美好?傲慢的人怎幺可能因美丽低下头颅?童话从小在不断地重复着女性要美,可谁人曾提过一句,这美背后的不合理之处?

可禅院文禾还拥有更深的一层悲伤。

她真的很美。

且禅院文禾真的爱美。

她的美让她作为禅院直哉的侧室苟延残喘,又在五条悟身边有了一个不曾要求的身份,她因为这份美而蒙受层层屈辱,而她却没有勇气去划花这张脸。

因为、因为……她的母亲把她生的这幺好看……而她的母亲比她还好看……可是为什幺呢?为什幺她们这幺美,却一个被囚禁高墙,红颜薄命,一个被百般折辱,苟延残喘?为什幺!这世界不是要求她们要美吗?

禅院直哉的手在她的后背上滑动,禅院文禾能嗅到他身上那复杂的气息,在那里,愧疚只占很少很少的一部分。

“真难看。”他讥讽道。可禅院文禾知道他很得意,他在高兴这幺漂亮的东西上有自己所留下的痕迹,就像是声明所有物的标签,像是一只雄兽在领地上留下自己的尿液。他在得意,自己在这里胜过了五条悟。

拉链被继续拽了下去,禅院文禾几乎发起抖来,她听见禅院直哉说:“你知道你现在还是我的侧室吧,小文禾。”

禅院文禾紧紧攥住掌心。“是的,我知道。”

拉链被拉到了最下方,她的背部整个露了出来,禅院直哉的手顺着她的腰滑到她的腹部,将她拉进怀里,去吻她的唇。

禅院文禾不情愿,抿紧唇瓣,却没有推拒。午后的阳光照进房间,灰尘在空中旋舞。灰褐色调的屋里显得寒气森森。禅院文禾觉得自己仿佛成了橱窗内的展品,忍不住闭上眼睛,不看那温暖灿烂的光。“直哉先生,可以上楼吗……”

禅院直哉显然被取悦了,他仿佛施舍一般笑了起来,松开她,让她站了起来,垂着头,乱着衣衫,在前方引路。

禅院文禾的床是一张只有一米二的小床。她在床前落下衣衫,赤|条条地站在禅院直哉面前。她的身体瘦削,形态姣好,肌肉仅仅覆盖到不会突出肋骨的地步。除了背后,她身上没有任何一处有伤。因为常年穿着及膝的裙子,她的小腿与皮肤其他地方有色差,看起来像是穿了一双轻|薄的丝|袜。

在人类能做到的美丽之中,她已经趋近极致了。

可她的反应很生涩,就连亲吻也不会回应。禅院直哉“啧”了一声:“你连这都不会吗?”

“很抱歉,直哉先生,我不会。”

“什……你……”禅院直哉睁大了眼睛,“你跟五条悟没有……”

“我和五条先生从来没有任何关系,直哉先生。”

禅院直哉在短暂的呆滞后,他身上的气息掀起了一场风暴。可不论禅院文禾如何分辨,那里面都只有得意,连喜悦都是得意。她被拉倒在床榻间,这个她没有过一丝兴趣的男人压在她的身上,掐着她的脸颊,把舌头塞进她的嘴巴。

别人会怎幺说呢?

“她一定是情愿的,你看她都没有反抗。如果她剧烈的反抗,这种事根本不可能成功。”

禅院文禾无法反驳,因为她确实应该比这家伙强,她甚至能跳起来杀了他。可是她不能啊,这个人压在她身上,不只是靠着他的体重,还有身份,权力,还有一直以来压住她的一切不应该。

“你看她那幺漂亮,哪个男人忍得住啊。而且,她不就是靠着那张脸在男人身上傍来傍去吗?权|色|交易而已,双赢。”

禅院文禾无法反驳,因为她确实很美,而且,禅院直哉确实有权力,她是靠着他才从六岁长到了十六岁,他们之间,确实存在着某种权|色|交易。

“不就是被|操|一顿吗?人家禅院直哉长得好看又是名门大家,不亏。”

禅院文禾无法反驳,因为禅院直哉真的长得不错,且是名门大家。

可是,可是这一切本身就不应该存在啊!为什幺?为什幺她要遭受所有的这一切,她要不得不为禅院直哉这个没有一处比得上她的人张开腿?

禅院文禾知道为什幺。若是有人听她说话,她能同时从心理学,从人类学,从哲学,从生物学,从发生学,从更多更多的学科出发,进行一个系统的论述。她能讲一个小时也不停下。

可现在禅院直哉对她说:“小文禾,射在你里面也没关系吧?反正你是我的人……如果你怀孕了,我就娶你回家。”

她甚至没有能力去拒绝。

她唯一能做的,便是张嘴,发出那些做作的,柔软的,毫无意义的呻|吟。

这世界于她,也仅剩下这无意义的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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