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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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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后面……也有的。

-----正文-----

阿缺拉紧了衣襟。

他的气息从咫尺的距离传递到冯卿玉的颈边,引起后者轻微的战栗。

阿缺甚至能看到对方脖子上微微立起的细小的绒。

冯卿玉回过头,将那双手绕过阿缺的胸前,牵住他的腰带。

“要像这样穿过去,然后拉紧、打结。”

他将腰带一圈一圈穿好,然后在两边扎起来,这样的教导还未结束,屋外便传来敲门声。

“师兄,我带了点米糕。”

何皎皎敲了两下,推开门,就看到阿缺在屏风边上打右边的衣结。

冯卿玉已然到了门前,宽阔的身躯挡住了她的视线。

“你来得正好。我一会儿该去放热水了。阿缺的脚脏了,穿不了鞋。”

冯卿玉接过那盘米糕,放在桌上。

辟谷之人是不必饮食的,这米糕为谁准备不言而喻。

阿缺静静走到桌旁,目光不经意地从米糕上扫过。他的手指还摩挲着腰前结好的绑带,感受那里残留的一缕指腹的温度。

何师妹正说着一同打水的事,无意中撞见他,又觉出几分异样。只是冯卿玉嘱咐阿缺吃东西后,便阖上了门,没有给她细看的时间。

是以她也没有发现,在他们走后,阿缺拿起那只碟子,轻讽地打开窗,将碟中的米糕一块不剩地倒进了墙边的鸟窝里。

冯卿玉再回来的时候,阿缺正提着下袍,艰难地将两只灰溜溜的‍‎‌脚‌‍‍交‎‍叠在一起,一会儿从冰凉的地上提起来,一会儿又失了力气,便只好重复左脚踩右脚的动作,免得沾上地面的寒气。

光洁的小腿摩擦着,不时展现出侧面流畅的线条,偶尔抬得高了,露出了大腿的腿沟,很快收在衣服底下。

那锁扣似乎让他感到一丝不适,他动了动屁股,抬起头就看到冯卿玉。

冯卿玉后退一步,挡住门外的视线,吩咐杂役将木盆木桶放在门外。

阿缺看到他,起身飞扑过来,欣喜地抬起眼睛。

“哥哥回来了。”

冯卿玉抱住他,问道,“你为什么叫我哥哥?”

说着把阿缺放回了椅子上,转身搬来了木盆木桶。

水温尚好。

冯卿玉将木盆放在阿缺脚边,又将布巾挂在一旁的架子上。

“哥哥不愿阿缺这样叫你吗?”

阿缺拽住冯卿玉的袖子,“哥哥,我脚上的伤好疼。”

其实不止,他身上到处是伤痕。

只是新添的伤口,最好撒娇。

更何况,他是为了跟着冯卿玉,才走了这么多路。

冯卿玉眼里生出几分哀怜。他低下身子,握住了阿缺的脚腕。

脚的形状也是好的,并不娇小,也不粗大,脚底有一层薄薄的茧子,他被抓走之前,或许也干过劳作。

“脚下的伤并不重。”冯卿玉放轻力道,“你来试试水温,冷了热了都跟我说。把泥土洗净之后,我来帮你擦药。”

阿缺歪着脑袋看冯卿玉,“哥哥,你对人都这么好吗?”

冯卿玉松开手起身,“慈悲之心,是修道的德行。”

阿缺低头不说话,只是试探地把脚放进水里。

“烫吗?”冯卿玉问。

阿缺摇头,“不烫。”把双脚都放了进去。

冯卿玉怕弄疼他,不敢上手。阿缺只得弯下腰来,慢慢地搓去脚上的泥土砂砾,偶尔吃痛一声,引来冯卿玉的注目,阿缺的嘴角就上扬几分。

好不容易洗净了,阿缺抬起脚,任由冯卿玉帮自己擦干。

他身上伤得多,故意作出一副柔弱无力的样子,倚在靠背上面。从这个角度看冯卿玉,似乎只能看到他头顶的发冠,以及浓墨画出的低敛的长眉。

“你身上的锁,我解不开。”冯卿玉收起布巾,从怀里拿出药膏来,挖出一点点,小心地往阿缺的脚底抹了上去,“我得问问师父,看他有没有办法。”

“解开之后,哥哥要赶我走吗?”阿缺可怜地问。

冯卿玉顿了顿,“你也不能总跟着我。我并不介意护你一时,只是回到师门,我就要开始清修,还要办师父交下来的任务。你若能与其他人正常相处,倒还好些,只是师父那边……”

“我可以的。”阿缺触了触冯卿玉头顶的发冠,“我没有亲人了,只要跟着你,做什么都可以。”

冯卿玉本想陈列利害,让阿缺知难而退。可是话说到这里,反而不忍了起来。

阿缺是个好孩子,若能收留他,又有何妨呢?

修道之人,当以慈悲为怀。无非是给人多一份生计。

“你若真想随我一起,我倒也能去求求师父。”冯卿玉擦好药,将阿缺的腿搭放在小凳子上,又去检查其他的伤口,只是暂时避过那些隐蔽之处,“只是那时候,你心里或许觉得别处更好。真若如此,我也不会拦你。”

“真的吗?”阿缺的眸子亮了起来,“不会有比哥哥身边更好的了。”

他乖巧地伸出胳膊,让冯卿玉检查上面的伤。

“其实后面……也有的。”

阿缺羞赧地说。

冯卿玉用沾了药的小指点着他的胳膊,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话中的含义,顿时指尖一颤,面上染了几分薄红。

“那里、你就自己……”

他似乎斟酌着什么,在他眼里,炉鼎不全然是男子,或许别有一套贞操观念。更何况,就算是男子,那处到底太‎‍‍‎私‌‎‍‎‌密‎‌‎了。

阿缺低垂眼眸,睫毛翕动,“我自己、够不到。”

冯卿玉轻轻咬牙,显出一种无措的情状。

“先到床上去……”

他小心避开阿缺的伤口,将阿缺搂起来,轻缓地安置在被面上。

仍是无从下手。

阿缺提起衣服,悄悄抬了抬屁股。

冯卿玉脚步停滞,似乎难以更进一步。

阿缺这才侧过身来,散落的长发和凌乱的衣物纠缠在一起,透出一股楚楚可怜的味道。

“哥哥不愿……就算了。”

他艰难地爬起来,用手指去够冯卿玉手上的药膏。

“我勉强一些,涂个大概,也差不多的。”

只是那因牵动伤口而疼痛的泪光,却在偷偷控诉。

冯卿玉连忙蹲下身,“你别动。或许……有什么涂药的器具。”

阿缺捋起一抹颊边的发,叼在嘴里,低低地笑了笑。

“在地牢的石床下,或许该带来的。”

冯卿玉面色一厉,“那不是弄伤你的东西吗?”

阿缺有一会儿没说话,而后抬起头,伸手指了指冯卿玉头上圆润的玉簪。

“哥哥若不嫌弃,你头上的发簪也是可以的。玉簪并不尖利,又没有那么粗……只是得轻轻的,别再弄伤我。”

冯卿玉颦眉,手指有几分颤抖。他迟疑了一会儿,从发冠上拔出那根玉簪,发冠随着青丝一起落下,在地上发出咣咣的声音。

他拿出布绢,拭去簪上的灰尘,不确定地抬起眼睛。

阿缺静静地看着他,并没有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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