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魔

-----正文-----

六十二

我好像生病了。

浑身提不起劲，胸口像是压抑着一团火，说不出的烦躁与愤怒。

我拿出宗流曾经为我配的药，全部吃了。

然后我开始无止境的大睡，一觉又一觉，梦里恍恍惚惚，有时会梦到很早以前的事情，有时又会和红九的记忆交融在一起。

有悲苦，有欢乐。

可醒来后，只化为更难以忍受的怒火。

脑中有个念头，迫使我去破坏，去疯狂，去杀尽所有人。

那座苍山……

那些可悲可怜的人，本来早就该死了。

他们做着一步登天的荒唐大梦，为何我不能成全他们？

我拿起段几尘的剑，往苍山飞去，因为段几尘陷入昏迷，宋明失踪，整个苍山就像是裂了缝的鸡蛋壳，我轻轻一敲就会碎掉。

可最终，我也没有这么做。

因为我看见了先生。

他坚韧疲惫的身影，他是苍山最后的主心骨。

他好似察觉到我的视线，猛地看过来，我下意识转身逃走。

“段应雪——”

我没有回头，风雪在脸庞滑落，我怔愣片刻，丢了段几尘的长剑。

来到一座小镇，有乞丐冲我哎哟哎哟假求，我拿出玉笛丢给他了，身后传来乞丐欢天喜地的声音，我低着头，看着空荡荡的手指。

半晌，我脱掉红色的衣袍丢在路边。

这回，才是真正的身无一物。

旁人目光连连，我在他们眼中大约成了一个疯子。

*

我早已经不是段应雪。

也不是红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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