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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念的泪珠从下巴滴落,落在任尔的掌心,凉凉的。
他从没见裴念哭过,自杀的心情都有了,平日在学校跟老师争论演奏风向牙尖嘴利,哄人的时候多一句话都不会说。
太坏了,太糟糕了,他就是想逼得裴念情绪失控才证明她放不下舍不得。
可证明了然后呢?
任尔一口气从心口撤掉,抽噎着说:“我送你去机场好不好,我不跟着去。”
“会好的。”裴念说。
“……好,会好的。”任尔被认为理想主义,但实际上很少对现实里的事做判断。
他有点想问如果不会恢复如初呢,可只会是想想,绝不会问出口。
“你左手能写字吗?”裴念突然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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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重逢不到一个月的初恋在民政局排队登记了。
任尔有一大堆想说的话,但又咽了下去。
反正都是要结婚的。
他打开跟裴长泽的聊天框,打了几个字犹豫着删掉,侧头望向裴念,裴念眼睛还有些肿,因为他转头的动作脸贴得很近,没有人想躲,任由对方的呼吸扑在自己皮肤上。
“怎么了吗?”少女慢吞吞地问。
“你想好了嘛?”他问得更慢,语气软绵绵的温柔,“就决定是我了吗?”
他这副样子倒是完全看不出之前在医院血淋淋逼人出现的模样。
裴念有点想笑。
任尔是这样的,有时候想一出是一出,想她开心,想她顺利,但没有他的份的话,又完全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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