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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生的天花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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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生的天花板

-----正文-----

医院充满消毒水味儿的空气让俞行川恶心反胃,他说不了话,张开嘴就会想干呕,只能隔着门听里面母亲的哭声,那句“不应该生他”从门缝里钻出来,让俞行川只觉得突突跳动的心脏像被捅出一个洞,全身的血液都要从这个深刻见底的血洞里流走,从剧痛难忍到接近麻木。

他头晕目眩,只想赶紧离开这个地方,逃跑的时候柳折的声音一直在后面追,最后终于淹没在模糊的哭声里。

出了医院,俞行川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走动,带出来的报告单被风吹到不知名的角落,冬日的北风已经刮得很厉害了,他下意识抬起手臂擦了擦脸,被眼泪沾湿的脸颊在冷风里传来清晰的刺痛,每擦一下都像用刀尖在皮肤上割开了一条口子。

母亲的话反复在耳边盘旋。

如果当初没有生他的话。

如果没有他,这个家庭不会变成如今这样四分五裂,妈妈的生活会过得更好。

所以妈妈后悔生了他,恨他带着生父的血脉污染了这里,把好好的家庭搅得乱七八糟,像一道诅咒死缠着她本应该幸福的下半生。

为什么当初不让我死在那个家里呢?

为什么要带着我去新家,要让我活在你给的阴影里?

我已经出生了,难道我不是你的孩子了吗?

俞行川愣愣地向前走着,泪水将视线模糊得太厉害,以至于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往什么地方走。

母亲不要他,朋友决裂,他还能去哪儿呢?

俞行川太过恍惚,以至于在脚底踩空时也没有来得及反应。

“哗——”

俞行川在半空中下意识紧闭上眼睛,听到耳边凛冽的风呼啸而过,没有等到身体作出挣扎,整个人已经重重砸入水下,脑海里的那些声音仿佛一下就远去了。

隐约间好像听到了熟悉的声音,俞行川在漆黑的水底睁开眼,口中吐出的气体被汹涌的水流撞碎,变成密密麻麻的气泡升腾往上。

细碎的记忆瞬间涌入脑海,只在一刹那就定在五年前夜晚的河边。

——同样的场景,身份调换。

可那个时候的他是来救人的。

俞行川忽然觉得有些想笑,视野被无边的黑暗浸没,肺部空气不断被压缩干净,他闭上眼睛,任由意识跟随身体深深地沉入了水底。

.

全身上下都在叫嚣着疼痛,不断下沉的意识被迫让大脑颤动提起,唤醒每一根酸胀不堪的神经。

俞行川在头晕目眩中睁开眼睛,视野里浮现出大块大块的光斑,额角布满冷汗。

旁边立即传来欣喜若狂的声音,两只胳膊将他使不出力的身体缠住了,说话时连声音都在发抖:“哥、哥你终于醒了……”

为什么没死?

俞行川涣散的视线在空中聚焦成一个点,虚无地对准房间的角落。

俞成林抱着他哆哆嗦嗦的说话,但俞行川一句也没有听进去,他不知道应该在国外的俞成林为什么会在这里,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明明已经掉下水里现在却还活着。

他只知道他的家已经没有了,肚子里还装着一个恐怖的胚胎,只要让他想起来就仿佛生吞了一口鲜血一样的腥臭恶心。

“放手。”俞行川机械地张嘴说话。

俞成林颤抖了一下,听话地放开哥哥,看着俞行川拔掉手背的输液管,掀开被子下了地。

“哥?哥你要去哪儿?”俞成林赶紧跟在俞行川后面,急得额头冒出了汗。

俞行川大步走在走廊上,路过窗户时停了下来,转头向窗外望。

一个完全陌生的领域,外面林荫成海,宽阔得看不见边际,隐隐能见到云层里露出的高塔,天空泛着许多年没有见过的清透的蓝色,空气温暖而潮湿,一切特征都在告诉俞行川一个信息,这里已经不是原来的地方了,甚至可能不在国内。

走廊的尽头是阶梯,俞行川连鞋都没有穿,手背的针孔还留着血,可是他没感觉到冷也没觉得痛,视线不断环视周围,像是在寻找什么东西。

“别跑了哥!你肚子里还有孩子……”俞成林大步跟在外面追,楼板被两兄弟踩得咚咚响。

一楼大厅十分宽敞,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男人正在放着广屏电视削水果吃,桌面还乱七八糟堆积着各种资料,还有螺丝刀、机械零件等等。

他听到声音立刻转过头,看见俞行川出现在楼梯口愣了几秒,随即又望向跟着跑下来的俞成林,张了张嘴,用比较生硬的中文说:“林,他醒了吗?”

俞行川径直朝他走了过来,唇色发白,瞳仁漆黑,被冷汗浸湿的脸颊极为雪白,脆弱得仿佛下一秒就能晕倒,但却泛着惊心动魄的美丽。

外国人一只手拿着水果刀,一只手拿着苹果,露出不知所措的表情,像是有点害羞:“噢,你好,我是林的同学,我叫……”

话还没说完,俞行川直接伸手夺过了他手里的刀。

俞成林在后面瞠目欲裂,发出近乎凄厉的声音:“莱尔!马上把他手里的刀扔掉!”

这句话响起的同时,俞行川已经将刀尖对准自己的小腹,以毫不犹豫的力度狠狠捅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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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尔是弟弟监视哥哥开的外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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