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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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书房外，沈书同听到里面传来夫子的问声，替杨乐捏了把汗。

“我问你春风得意马蹄疾的下一句是什么。”夫子举着沾有墨迹的宣纸，上边正是杨乐写下的文章，单看字迹端正，笔锋暗藏锋芒，可以称作上佳了，就前几个月来说，他的毛笔字如同小孩子一样，笔划歪歪扭扭，分不清到底什么字，现在进步十分飞速。

在他的打磨下，看来这颗顽石逐渐磨砺成散发光芒的玉石，可喜可贺。

“下一句是一日看尽长安花。”杨乐老实地回答。

夫子赞赏地点点头，他说:“这是唐朝孟郊在金榜题名时写下的诗句，抒发他登科时的豪迈与得意，为后来的学子羡慕，来年三月你也将去往考场，我当然希望你能想孟郊一举中第，倘若落榜切不要自怨自艾太久，为师相信你有实力，从现在起戒骄戒躁，成功不会太久的，今日体谅你大病初愈，温习下孔子的《论语》便罢吧。”

杨乐:“知道，夫子。”

取书的时候，杨乐与沈书同偷偷侧过身查看书房里的视线对上，他故意眨眨右眼，意思在说我没事，不用担心。

沈书同捂着嘴巴笑，他安心地转回来，笑意仍没有消失。

昨夜他们做了几次，沈书同没等做完便昏了过去，等到醒来发现他已经在杨乐的厢房里，杨乐帮自己打来一桶水，正在擦拭自己的裸露的手臂。

“我们怎么在这里。”沈书同恍然间没清醒过来，错觉自己的经历是一场梦般，他傻乎乎地说，“难道那些都是做梦吗，我不小心发烧，烧迷糊才梦到那些吗？”

“小同，夫子下午再来，荷叶鸡我已经托李叔热了，中午就能吃。”杨乐慢悠悠地说。

一句让沈书同把昨天所有的经历都回想了起来，他忙不停坐了起来，“那夫子要来，企不是要检查功课，不行，少爷你先休息吧，学功课很累的。”

“傻瓜蛋，你现在休息才对，难道你想让别人知道我折腾你的事，反正我是无所谓的。”杨乐整理起沈书颈间翘起的领子，沈书同被折腾得昏迷之后，自己犹感不足的再用他的手释放了几次，他可不敢跟沈书同坦白，不然几天不让他近身都是可能的，“夫子布置的功课我已经提前写好，你看我这么有精神气还需要休息吗。”顺带夸了下自己。

沈书同这才放下心来，耳朵又听到杨乐打趣话语一红，慢慢地躺了回去，“那就好，我先躺会，不知道怎么身体比昨天还累，手臂也没有力气。”

他坦白的话语，杨乐咳嗽几声藏住自己小心思，他帮沈书同手臂放到被褥里，铺好被子，说:“这里有我，安心睡吧。”被褥的温暖，来自身边人的陪伴呵护，沈书同恍然进入一个柔软的梦境，睡到了自然醒。

饭菜也被杨乐拿过来摆好。

愉悦地吃过一餐，沈书同不说，心里不免担忧杨乐同自己瞎混，耽误功课，被夫子发现就不好了。

但好像少爷预料到这一切，早有准备，听夫子的话，他也很欣赏少爷，想来一定会用心教导少爷的。

“书同！”

“书同，哎呀。”

两声稍急的呼喊，拉回沈书同心绪，他一下子跪了下来，“夫人。”他低下头惶恐道，双手围拢一拜，即使没看来得是谁，面前这双刺绣精致的云头履不是夫人又能是谁的。

“你在这里不是叫你发呆的，在职其位各执其职，作为少爷的书童，你是要时刻注意少爷的情况，下去领罪吧。”夫人冷冷地说，她带着不少的奴役和丫鬟，按理说走来的动静不小。

沈书同却不知道神游到哪里，一点没察觉，脸上挂着痴痴的笑容，少年怀春的心思，夫人和丹娘当然不会看不出来，在夫人的授意，丹娘才敢出声叫住沈书同，好让他看清自己的错误。

“如果下次还犯的话，我看你还是不要当少爷的书童为好，以免带坏了少爷，丹娘你带他带下去吧。”

“是，夫人。”丹娘应下，这时候的任何求情，只能白白增加怒火。

沈书同显然明白这点，一直没说话，从始至终没有抬起头，“夫人说得对。”

末了，沈书同不舍地望了一眼书房，乖乖跟着丹娘退下了

两人沉默了一路，直到周旁没有人在，丹娘这才有胆子问道：“好书同，快告诉我，你看上哪家姑娘了，笑得那么痴，连夫人来了都不知道，让我见见是哪家小姑娘呗。”丹娘深知如果此刻再说走神到人来了没有反应是个难以想象的失责，沈书同甚至会内疚主动要求多加几道板子。

她戳破少年的心事，以一种过来人的口吻。

“没没，没有这回事。”沈书同下意识拒绝，他不可能坦白自己与少爷的事，只能说,“夫人说得对，我应该——”

他接下来要说什么话，丹娘一猜一个准，“可别跟我说主动提议多加几道板子，那多傻，夫人带来的人多，又知道你是我照顾长大的，既然派了我来也是想惩罚得轻点，下次注意些就是，重点不要耽误少爷读书的事，这些没什么大不了的。”

丹娘一番宽慰的话，非但没有开解到沈书同，反而为他曾跳跃的心灵蒙上大块的阴霾。

“丹娘，你觉得我耽误少爷了吗？”沈书同忽然一问。

丹娘点点沈书同脑袋，“哪有哪有，我瞎说的，你尽职尽责我们都看在眼里，快走吧，我们也好早点回去。”

得到答复，沈书同之后却像是丢了魂了，炯炯有神的眼睛忽变得无神，连挨板子的那几下没叫出声来，那几个负责惩罚下人的壮汉，体谅他初次，没打多重，再嘱咐了几句便放他离开。

丹娘带他回到了竹藤院。

一路上，沈书同都在想，少爷有自己要做的事情，他不可能会为我而放弃他现在的一切，他也不像破坏少爷的前途。

把昨天一切当做一场梦就好，梦醒了，他失去了一切，却不会耽误到别人，尤其是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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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计5万字内完结，但是会写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