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醋您也吃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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舍生求道有前踪，乞脑剜身结愿重。

大去便应欺粟颗，小来兼可隐针锋。

蚌胎未满思新桂，琥珀初成忆旧松。

若信贝多真实语，三生同听一楼钟。

——李商隐《题僧壁》

崔小苑下了戏，听戏院老板说穆二爷正在后台等他，心里有几分诧异。穆棠有一阵子不上戏院了，他方才也明明没有在他常在的位置见到人——这倒不是说男人吃到嘴的东西就不再珍惜，而是这段时间穆棠那边确实忙得不可开交，绊在北京根本回不来家里。

这也真不是崔小苑就要给穆棠找理由，实在千错万错都是袁世凯的错。要说崔小苑在这世上最讨厌的三个人，第一是把自己卖给戏班子，换钱去抽大烟的亲爹，第二就是袁世凯了。

往日的深仇大恨且不论，这次呢，都怪这位袁大总统脑门一拍就要当皇帝，可把他能耐死了。当然，现在官方说法肯定不是袁世凯就要登基了，报纸上甚至还辟谣呢，呸，也就骗骗外省的。至于穆棠，关照他的贵人正在政府总管财政，如今眼看职位坐不稳了，往后万一又有了皇上，别到时连那么大一个政府都全作泡影？更重要的是他们家银行给政府借出去的债，印出来的钱，早说好要划拨到银行的盐务署的专款，和袁世凯的七大姑八大姨合伙的生意，都该怎么办才好，千头万绪，他也跟着几个礼拜没能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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