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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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天庭的云海翻涌如絮，哪吒踩着风火轮掠过南天门时，青金石阶上正蒸腾着卯时的霞光。他腰间玉铃叮当，混天绫扫过守门天将的银甲，燎出一串细碎火星。

"三坛海会大神今日来得早。"天将躬身行礼，余光瞥见少年神明额间朱砂下蹙起的眉峰，想来是刚除了恶妖，周身还隐隐透着些血腥气。

哪吒随意摆手，风火轮碾过织云殿琉璃瓦的声响惊起檐下青鸟。他本要去瑶池取养护的火尖枪，却听见云廊拐角传来仙娥压低的嗤笑。

"......华盖星君今晨捧着布雨金册，竟被鹿童撞翻了玉案。"

"到底是残了根基的，连腾云都哆嗦。"

"嘘——当年抽筋断骨的可是......"

哪吒足尖突然点在风火轮边缘，鎏金轮毂擦着汉白玉柱发出刺耳锐响。霞光里浮动的尘埃凝滞了一瞬，他看见自己映在云砖上的影子——红绫如火，腰间却缠着缕幽蓝冷光，那是三百年来习惯带在身上的龙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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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海彼端的华盖宫传来玉磬轻响。敖丙蜷在冰玉榻上，尾椎处盖着的云锦被冷汗浸透。他盯着案头歪斜的布雨文书，龙爪在青玉砖上抠出细痕。门外仙侍的议论针尖般往鳞片里钻："星君怕是连东海潮汛都算不准......"

突然有炽热气息破开殿门禁制，混着莲香的灼风掀起他海藻般的长发。敖丙喉间溢出半声惊喘，龙角应激显出原形，残破的龙尾在云袍下剧烈颤抖。他看见一位少年神明红衣烈烈立在光晕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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