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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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胥白看着肩头这条小蛇的睡颜看了很久,也懒得管教,把他变回那条小翠蛇,托起他软软长长的尾巴在手臂上绕了一圈免得这条小蛇醒来之后看不到人到处乱窜。
他总算是在树干上坐直了些,捋了捋发丝把自己长长的银发拂得垂落下来,撑住树干向遥远的平坦土地轻飘飘一跃而下。
脚尖触碰到泥土的瞬间,银色长发被风吹得散乱,纷飞翩翩,他就站在原地把手臂上的小翠蛇脑袋托在掌心,垂下眼眸安安静静看,直到一根根平息下来摇曳着坠在小腿位置。
“睡着了就不缠人了。”符胥白轻叹,把他带到波光粼粼的溪边,从脑袋到尾巴、从胸口到泄殖腔全部洗得干干净净,每一片嫩翠色的鳞片都像宝石一样闪烁阳光,才把他缠回自己身上。
小翠蛇当然听不到他在说什么。
今日阳光灿烂,从层层叠叠的树梢过滤出璀璨碎屑,零零散散撒在地上都是一片暖融融。
符胥白找了个阳光好的地方躺着晒太阳,怀里的小蛇偏偏不喜阳光,原本不怎么动弹的安分蛇身因为晒到了灼热光斑而开始贴着符胥白冰凉的身体不适应得扭动,往他身下钻。
“娇气。”
符胥白的手指摩挲在小翠蛇的脑袋上,任他的红信子吐出来舔自己的手指,他把玩这条小蛇把玩了个够,逗得梦里的小蛇晕头转向最后放弃了挣扎懒懒把自己脑袋插在符胥白的衣襟领口,也不管自己会不会被晒成小蛇干,只要脑袋凉快了就继续睡大觉。
见他不动了,符胥白变回了自己长长的尾巴,盘起来把手里捧着的这条小翠蛇盘在中间,身子歪歪倚在一块石头上手肘撑住脑袋,跟着阙无阴一起睡个暖洋洋的午觉。
他不会做梦,所以思绪缓缓往记忆的上游追溯,回想着回想着总又想起怀里牵着的这条小蛇来。
记忆和岁月于符胥白而言是可以割舍抛弃的东西。如果有必要,他会选择忘记一些事情,来换取现在或者未来的安息。
他想,可能正是因为还记得所有的那个他用记忆换取了未来的安宁,所以他的记忆跟着初生的阙无阴一起开始。活了千年万年的一条蛇,不知道见过多少生生死死,记忆却是一片空白。
唯有这一条翠蛇像是一道碧绿的河,悠悠荡荡就这么流淌进他一片空白的记忆里,晕开一圈圈翠色涟漪,在心头掠起淅淅沥沥的暖暖春雨。
从它闯入、抬头的那一刹那开始,空白的画卷晕染凯翠绿笔墨,荡漾出来的不只是一条小溪的蜿蜒,包括春天风一吹就长起的嫩翠,包括一整个夏天浓墨重彩的绿色,包括秋天冬天常青的一抹树影的旧绿。
至今,画卷绘上了丹青水墨,记忆和未来数年都会是这条小蛇的亘古青。
符胥白还记得这条小蛇小时候养不熟的样子。
可能小孩子天性别扭拧巴,才出生的阙无阴就是不爱挨着符胥白,在他身上嗅着没有自己母亲的味道就转头爬走得毫不犹豫。
小蛇不粘人,爬得又慢又歪,头也不回爬出去一小节路就累了,一累就不注意地上到底是石头还是坑,差点一头栽进去摔个眼冒金星。
符胥白无奈地伸出尾巴一卷,轻轻松松把它扯住尾巴拽回自己身边。
从那以后阙无阴眼珠子一转就懒得再用自己的龟速挪动,身子一盘就窝在符胥白的蛇尾巴上,银白漂亮的尾巴如愿给这条小蛇当了一年半载的轿子。
养不熟的小翠蛇是条颜控小蛇,喜欢漂亮东西,喜欢珠宝玉石,喜欢那些亮晶晶的东西扑闪扑闪。所以他终究还是拜倒在这条老祖宗似的银蛇尾巴下,只为了每天摸一摸那一条长长粗粗的尾巴上光滑漂亮的鳞片。
符胥白忽又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懒洋洋抬手把藏在自己身上的小蛇脑袋托起来,瞧了瞧,又把他变回了人的样子。
熟睡的阙无阴闭着眼睛睫毛垂搭,姣好容颜漂亮得像是未被污染的白雪,透着一抹春天来时的浅浅淡淡的薄红。
不算长的柔柔黑发只能搭在肩胛,倒衬得他肤色更是白皙。翠色的眼眸被闭合的眼皮遮挡,看不到那抹纯粹清透的绿光,就美得像是未点睛的雕塑,略微带着些许遗憾。
这条小蛇被养得很好,全身是未沾风尘的纯净。
符胥白瞧着瞧着觉得满意,撑着脑袋有点困倦,却又太想就这么睡过去蹉跎一个下午。
手指在怀里这具稍微清瘦一点的身体上流连,五光十色的漂亮玉石一颗颗被一阵风似的召来。
春天艳色的花朵、藏在山头不知道哪一个洞口里镶嵌得好好的漂亮玉髓、柳树才长出来的最嫩的那根翩飞的枝条、小溪里被阳光晒透的浑圆石块……
全部的全部都不远万里汇聚而来,落在符胥白那根手指绕过的位置,点缀在阙无阴白皙的肌肤上把他装点得漂漂亮亮。
符胥白看着他身上挂着的花花绿绿一堆东西,轻轻翘了一下唇角,两根手指合起来捏住他消了红的乳尖逗弄似的拽了拽。
小巧的玉石被柳絮勾搭在一起,绕着手指捏住的红蕊缠住了一路坠下,又在腰身上绕了好几圈最后乖乖垂在腰腹被风吹得轻快摇曳,摩擦在肌肤上蹭起浅浅一道红。
“喜欢,就都给你。”
符胥白的嗓音和他的姿态一样懒散,把怀里的人搂稳了些,脑袋靠在自己肩头,打了个哈欠终究还是合眼跟着他一起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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