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墨闻言怔了一怔，是的，那一段日子是她迄今度过最为煎熬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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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家始终在此盘踞，像是土下埋藏的盘虬的根。大约是前几年，不知是哪漏了北天药宗想要重建的风声，原本只是在长白一脉武家又开始大肆搜捕旧时流落在外的药宗弟子。几乎是同时，就断了与流落在其他山头上的药宗弟子的联系。

北天药宗虽已灭门，但祖父母与父母仍将在北天药宗中所学尽数教给了她，学会了辩识一些草药、学会了制方。

那日，她入山采药去，恰逢偶发的雷雨便耽搁了时间。雨水积聚在门前的草甸上，汇聚成了浅浅的一汪，浮着几抹红，水底卧着几柄被折断的柳叶刀。

水中倒映出了熟悉的面孔。

武家的人收起了刀，刃上的寒芒雪白而耀眼，天地在一瞬间失了颜色。他们随手把血水甩落，两两三三结伴走了。

她听见他们高声说要虽然对方十分难缠，折损了不少人手，好在是任务完成了，回去复命领赏，晚上肯定有好酒好肉。

装满草药的竹筐落在草地里，微微陷入进了泥中。她手里握着柄自百草卷中抽出来的柳叶刀，但她不能追，她只能闻着雨后药草里刺鼻的血腥气，一点一点地把种子埋下。她在等百草复生，等千枝绽蕊，等苍棘足够茁壮。

春草还未抽枝发芽，但涟漪彼岸的人向她伸出了手，带着记忆里熟悉的温热，还有曲调模糊的歌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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