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里藏着少年的顽劣,骨节分明的手指擦过他湿漉漉的脸颊,仿佛要磨平他一生的潮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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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初中的美术课教过一点建筑学,虽然耳濡目染的学生恐怕比老师更清楚四合院的构造。一间标准的三进四合院,内外两道穿堂分别留给主子和下人走。
要是放在以前,住一辈子都未必知道谁在操持家务。
李宇恒在吃了这么多顿饭,第一次正眼看门口接待的服务员。姑娘看着年轻,面容清秀:“叫我小陈就好。”
李驭衡扫了她两眼,挑了挑眉:“你怎么办事的,解释完让他滚啊。”
送礼的人介绍姓张,说是替博公子送点水果。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李家经常有人敲门,问就是某地水果大丰收,搬过来给领导尝尝云云,推也推脱不了。
谈钱算受贿了,但水果日用还是能收下。人情往来嘛,真要说也没什么问题。
只是送的人多了,难免混进来一些心术不正的。
李母有次收到一箱黄桃,拖动的时候就觉得重量不对,打开是一层一层摞起来的鲜红钞票,吓得她赶紧把脏东西扔出门外。
李父也吓了一跳,骂完妻子冲进李驭衡的屋里,警告他在外面不能随便接别人玩具。
第二年送礼那人就进去了,从此他学会什么叫明哲保身。
李驭衡嗤笑一声,招招手:“小博哥人不是在这吗,还送礼,送的什么水果我看看。”不如把腿掰开给我操。
小张听到博鸣的名字,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还是殷勤地蹲下。
他本来就一脸横肉,笑起来眼睛更看不见了,谄媚道:“荔枝这东西好啊,补脑健身,李公子叱咤风——”
李驭衡眸色暗沉,出手打断他,恶劣的目光却落在博鸣身上:“我对这玩意儿过敏,对吧?”
博鸣面色潮湿,走起来慢悠悠的,比起儒雅更像一条狼狈的狗。他很多年没被灌成这样,下了饭局立马钻进厕所。
他和李驭衡家的智能马桶不对付,不仅被盖子夹乱了发型,脸上还被喷了水。
可怜博鸣吐到一半被马桶水塞了回去,恶心得他胆汁都吐出来了。黄澄澄的污秽被冲走,他趴在洗手台上漱了三次口。
鼻子里还一股消毒水的味道,因此他忘了撇清关系,他什么都不知道,只记得李驭衡在等他回话。
博鸣眨眨眼睛,一滴马桶水麻木地从他鼻尖滑落:“哦,哦?那就放着吧,回头送人就好了。”
老张还是连人带礼被轰出去了。
院落里一时安静得发慌,空气里传来枣糕王的甜香。博鸣忽然想起小时候别人教他,越好的酒越容易喝困。
家里刚出事那段时间他整日整夜地睡不着觉,每天睡前都要喝一杯伏特加。
李驭衡微笑着向他走来,月影下一个挺拔的身影,一双清亮的狼眼扣在他心头。
轻佻的酒气拍在他前额,博鸣本能般瑟缩一下,挤出一个温和而宽厚的笑。
李驭衡呼吸平静,目光里藏着少年的顽劣,骨节分明的手指擦过他湿漉漉的脸颊,仿佛要磨平他一生的潮湿。
啪!李驭衡似乎是真的动了火气,他常年健身,一巴掌将博鸣扇得踉跄。
博鸣惊恐地摔倒在地,他甚至来不及捂住脸。
假山前有一汪水池。李驭衡压着他的头往下灌:“长本事了啊你小博哥,找谁送的这一筐狗屎,我看你他妈就是找死!”
博鸣也恼了,挺拔的上身微微发颤,不知是气的还是冻的:“谁要讨好你。我就是舔别人皮鞋,也比吃你的屌强!”
李驭衡笑了,居高临下地解开皮带,温热的尿骚味灌满全身:“蠢货,你去外面好好打听打听,还有哪个比我李驭衡牛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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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鸣:#命里犯水 #求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