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邀嘉宾:伏黑惠/虎子/钉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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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一脸惨青的男人缩在病房的墙角,他弓着腰咬着指甲不停抖着腿,因为恐惧而瞪大到极限的眼睛布满了血丝。
魍魉没有靠近,但她已经从这个男人身上感觉到了明显的残秽。而这个男人身上的残秽和之前几处疑似发生过失踪事件的现场残留有着非常高的相似度。
但怪就怪在这里。
之前的失踪案从未有过目击者,哪怕是有残秽的痕迹,也微弱到几乎难以发现的程度,换做一般术式和辅助监督估计根本不会发觉。若不是魍魉对咒力极高的敏感度和洞察力,这条线索估计也就断在这里了。
可现在这名所谓的“目击者”身上的残秽却非常的明显。
明显到几乎有些挑衅,像是故意留给她的讯号……或是说战书。
“他被巡警发现的时候就是这幅样子,问什么也不回答,一直自言自语一些奇怪的话。虽然反抗的很厉害,但是医院还是给他做了一遍检查。结果上来看除了脑压偏高之外一切正常,没有吸食注射过违禁品。核实身份后也询问过他的家人,可以确认亲族方面没有精神病史。”
向魍魉介绍目击者情况的是一个穿着便衣的光头刑警,大概是因为漫长的职业生涯中遇见过类似事件,所以在魍魉突然出现并表示案件由她全部接手时,这位颇有阅历的中年刑警并没有像其他同事那样感到气愤和意外。
“当然,如果只是因为胡言乱语,这案子也不落到你们手里。”光头刑警说完后将随身带来的笔记本打开放在了桌上,“这是发现他的那条小巷里的监控录像,你自己看吧。”
监控录像里显示的时间正是今天凌晨,病房里这名青年搂着一名年纪相仿的女性走入了监控的范围。
就在这对年轻男女黏黏糊糊的拥抱亲吻的时候,这名青年突然像是看到了什么一样停下了动作。青年依旧搂着怀里的女人,从动作上来看像是对着小巷深处不耐烦的说着什么。
然而下一刻,他却像疯了一样突然推开了怀里的女人。几乎是在被他推开的那一瞬间,本来还在监控下的那名女性消失了。而这青年像是看到了什么恐怖至极的画面一样,靠着墙跟瘫软在地,完全是一副被逼到绝境的绝望。
再往后的画面都被快进处理了,监控中的光线从暗到明,直到一名巡警出现在镜头中,这段被截取下来的监控就结束了。
这段监控录像算是坐实了魍魉的猜想。
“感谢你的协助,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我们处理吧。”魍魉拔下了U盘后将电脑还给了身边的刑警,“这段录像也将由我发保管,留存的备份之后会有其他同事前去交接。”
“那这个人怎么办?”光头刑警用下巴指了指缩在角落的男人。
“会有人来对他进行救治,”魍魉面不改色的回答,“我不是医疗人员,所以无法给出准确的预测。”
大概是对魍魉过于冷淡的态度不满,光头刑警有些不快的说:“面对他的亲属你也会这样回答吗?”
“那同样不属于我的工作范畴。”魍魉挑着眼看了眼比自己高壮许多的刑警,依旧是那副雷打不动的缓慢语调,“况且我也没有给别人虚假希望的爱好。”
“啧,你们这些人和怪物打交道久了,连人情世故都不懂了吗?”光头刑警咋舌,也不管这里是禁烟病房,从口袋里掏出烟就点上。
魍魉冷笑一声不做回答,转身就要离开。
可就在她要离开病房的时候,一直缩在角落里男人突然用一种充满了惊恐的嗓音颤抖的说。
“……灵魂和肉体……选那一边?”
魍魉听到他的话后猛的回头,却巧看到那个缩在角落的男人像是一具提线被搅成一团的木偶一样,以一种极为诡异的姿势从地上站了起来。
他瞪大的眼睛流着泪,脸却扭曲的呈现出一种夸张到近乎恐怖的笑脸,赤红的鲜血从鼻子和双耳汩汩溢出。
本还叼着烟的光头刑警怔愣了半秒后准备去按钮病床前的救护铃,却被魍魉厉声呵止。
“退后!”
可那刑警根本没把魍魉的呵斥当回事,所以当他冲到病床前按下救护铃时,那个形状诡异的男人已经以一个扭曲的姿势和他隔着病床脸贴脸了。
男人张开嘴露出一口带血的森森白牙,刑警甚至来不及思考为什么一个人类可以把嘴张开到几乎撕裂整张脸的程度,一声闷响后眼前便爆开一片混杂着各种组织的血雾。
男人的头爆炸了。
“蠢货。”魍魉暗骂一声后将被吓呆的刑警从病床边拖开,然后联系了负责善后的同事,最后还不忘让他们把残余的尸体带回高专去给硝子,希望能从剩下的尸首中找到些有用的线索。
就在魍魉还在思考这个男人死前留下到最后一句话时,伊地知发来的消息让她不得不放下眼前的工作。
“在前辈赶到之前绝对不可以战斗,如果遭遇特级优先选择逃跑。”介绍完任务情况的伊地知扶了扶眼镜严肃的说到,“这不仅是我的建议,也是魍魉前辈传达给我的信息。”
“小魉老师的意思是她赶到后会参与战斗?但是按照伏黑的说法,小魉老师的实力最多也就是一级的程度吧?面对特级的话不也很勉强吗?”才接受过伊地知对咒灵和术师等级讲解的虎杖有些不明白。
“我相信前辈的判断。”
“完全是盲从啊?”一旁的钉崎听到伊地知的话后忍不住吐槽。
“你们和前辈相处时间不多,所以不了解她的为人是正常的。”伊地知摇摇头耐心的解释,“前辈是不会随便承诺办不到的事情的。”
“时间紧急,趁咒胎变态之前,尽快完成任务。我在重申一遍,你们的任务只有确认并救出幸存者,除此之外不要做多余……”
“请问!阿正……我的儿子阿正!他还好吗?”
警戒线外几名辅助监督正拦着一名焦急的女性,劝她离开这片危险的区域。
伊地知在察觉到虎杖的表情后挡在了他面前,用惯用的话术的劝告着那位焦急的母亲。
“伏黑,钉崎。”不忍再看那位母亲的虎杖转过视线,死死的看向眼前的建筑,“我们去救人。”
在账的掩护下,虎杖一行人进入了少年院的宿舍楼。
明明从外观来说只有二层的宿舍楼内,却呈现出各种错乱复杂的建筑,当伏黑意识到他们进入了生的领域后,来时的路和门都已经消失了。幸亏玉犬还记得出口的气味,否则他们连撤退路线都无法保障。
“但是我还是不明白,小魉老师既然已经有相应的实力了,为什么不去升成一级术师呢?”
大概是寻找幸存者的过程太过紧张沉闷,虎杖主动挑起话头闲聊起来。
“魍魉老师到底是什么来头啊?”钉崎对这位代理班主任也有些好奇,“感觉伊地知先生对她的信任程度很高啊。”
“老师之前也是高专的学生,听说是高伊地知先生一届的前辈。”伏黑一边警惕着周围的环境一边对同期解释,“而且伊地知先生信任她是有理由的,因为除了特级术师之外,魍魉老师是唯二正面应对过特级咒灵后还存活下来的术师。”
另一名则是七海建人。
“小魉老师有那么强吗?!”
不同于虎杖的感叹,一旁的钉崎反而陷入了沉默。不知怎么,婆婆曾经对她讲过的某个事件在她脑海中愈发清晰。只是时间已经过去太久了,最重要的部分她怎么都想不起来。
伏黑也不打算在这个时候将雪女乡的事件告诉另外两人。
然而他们没聊多久,便在路上发现三具几乎被拆碎的尸体。
虎杖走进死相凄惨的尸体,在看到其中一人胸口印着的姓名时,不由得想到了少年院外那位哭泣的母亲。
“这具遗体,我带回去。”虎杖蹲在尸体前低声说到,“脸还能认出来,至少要给那位母亲一个……”
伏黑拽住虎杖兜帽阻止了他试图扛起尸体的动作:“名单上还有两个人,不要在这里浪费时间。”
“不行!来时的路一直在消失,就这样放在这里的话一回头就找不到了!”
“我的意思是就丢在这里!”伏黑强硬的说,“我本来就不打算救这个人,现在还要把他的尸体带回去?我可没有这个打算!而且老师和伊地知先生说过吧!不要做多余的事情!”
虎杖愣了一下后一把抓住伏黑的衣领质问道:“本来就不打算救是什么意思!”
“这里是少年院!来的路上你没看到任务资料吗?”伏黑没有因为虎杖的质问退让,“你的目标不是拯救他人,让人们得到正确的死亡吗!但是如果你救的人将来又夺走其他人的生命怎么办!”
“那你为什么要救我!”
“给我适可而止吧!”看不下去的钉崎大声喊道,“你们两个是傻了吗?多少考虑一下时间和场合吧!明明还有更——”
钉崎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拖入了另一个空间。
一路飙车到目的地的魍魉连车门都没有锁便冲进了警戒区的账外。
在她靠近这片区域的时候就觉出不对了,上面下发的任务信息绝对有所隐瞒,不可能只是书面上的救援任务那么简单。
否则谁来解释这让她毛骨悚然的熟悉气息?
“学生们进去多久了。”魍魉解开刀上的红绳,飞快向伊地知询问现状。
“大概二十分钟左右……”看到魍魉的伊地知才松了口气,可紧接着就被对方的话惊的一身冷汗。
“这次的任务有问题,尽快联系一级或一级以上的术师前来支援,医疗小组尽快就位,避难范围也扩大一倍。”
交代完安排的魍魉扎起了长发提刀冲进账。
“这里恐怕有宿傩的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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