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来不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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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北故作轻松下楼,一直走到小区外好几百米,才掏出手机。
“喂,伍警官,忙着呢?也没什么,跟你打听点事。顾老师这次回去见什么人了吗?”
柳叶尖尖拂到额角,有点刺挠。他想起去年差不多时间到花州,那边头顶已然枝繁叶茂,哪儿像四季分明的哈岚,草芽仍和刚剃的头一般扎人。
“……没事,真没事。我这不是怕他突然回北方,不适应。”
“‘回’北方?院领导前两天还念叨他呢,优秀青年教师!公派行程太紧,来不及回家看看,只够买点时令水果带回去。粤东酸嘢怎么样,够不够劲?”
电话那头笑。郑北也笑。
“酸嘢,那又是什么?你们那儿新鲜玩意儿太多,给我们都整懵圈了!不提那什么电饭煲、微波炉,就瞧杨桃那形状,第一回见都不知道从哪儿下手,差点让隔壁小闺女当发卡戴头上。”
电话那头客气了几句,暑气仿佛沿无线电波泼洒而来。太阳晒在肩上,夹克后脖颈子烫烫的,郑北放下心来,鞋底踩在人行道砖缝冒出的草芽上,也不觉得那么浮躁,稍稍用力,脚掌就会稳稳落到地面。
来不及回家看看。真是来不及吗?
那边也是干警察的,不是办公室吹水读报聊八卦的,短短一句话透出的信息已经足够电话这头的人心神震荡。安置新居,当然不是顾一燃一个人苦哈哈干体力活,较起真来恐怕郑北搬的东西还要多些,尤其大件,几乎都是几位同事七手八脚抬上楼的,有包装的是新的,没包装的一眼望到底,不见什么花州样式的旧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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