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暗花明又一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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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凌沣站在宽敞的客厅里，透过落地窗可以看到外面繁忙的城市景象。他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深色西装，手中握着一杯已经凉透的咖啡。他的目光时不时瞥向墙上的挂钟，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离他预定的航班起飞时间越来越近。

门铃响起时，他微微皱眉，但还是走过去开了门，沈凌沣没想到警察会再次找上他，股价稳定下来他没道理一直在国内，但凡再晚两个小时他都在机场了。

但是来的毕竟是个女警，他也不好摆什么脸色。

他测过身子让对方进屋“孙警官，我最多给你一个小时时间就要出发去机场了。”

孙玲点点头“理解，很感谢您的配合。”

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型录像仪，熟练地打开并调整好角度，确保能清晰地记录下接下来的对话“那我们现在开始。”

“可以。”

从随身的包里，孙玲拿出笔记本“林誉是你的好朋友吗？”

沈凌沣点头。

“你和林誉是怎么认识的？”

沈凌沣眉心攒起“我上次不是已经说过了吗？”

“沈先生，请您配合我的工作。”

深吸一口气，沈凌沣将答案再次重复了一边“我们是高中同学，高二他选了理科分到我们班，我们俩刚好是同桌，一来二去就熟了起来，后来更是一起报考A大，大学时期一起创业，可以说我们是彼此最好的朋友。”

“林誉有女朋友吗？我是指何曼之前。”

沈凌沣摇头，语气有些无奈“没有，因为家里的事情，他对恋爱很抗拒，不要说女朋友，他连女性朋友都没有。”

“但他突然和何曼恋爱了？”孙玲的笔尖在纸面上敲击，似乎在思考什么。

这一点沈凌沣也一直想不通，最后只能将这个归咎于缘分“对，我也觉得很惊讶，他说是因为林礼的事情出入警局遇见了几次，于是就有了好感。”

孙玲突然转移话题“林誉有骨折过吗？”

沈凌沣先是愣了一下，似乎是没想到孙玲会问这个问题，然后摇头“据我所知没有。”

“如果我想区分林誉和林礼，有什么办法吗？”

沈凌沣表情一僵“你们还是怀疑……”

“沈先生。”孙玲正色道“您只需要回答我的问题。”

沈凌沣沉默了，要不是他真的见过，他也很难相信世界上会有如此相像的两个人“外貌上很难，只能通过交谈，毕竟不是同一个人。”

孙玲追问“那林誉有做过什么手术吗，比如阑尾炎什么的？”

“没有。”沈凌沣这次回答的斩钉截铁。

“那他身上有什么特征吗？”

沈凌沣再次否认“没有。”

孙玲合上笔记本，站起身“那今天就到这里。”

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递了过去“沈先生如果后续想到什么麻烦您联系我。”

“好的。”沈凌沣接过名片。

对于这次去找沈凌沣，孙玲的评价只有四个字——无功而返。

他们还是没有证据证明现在的“林誉”不是林誉，这次真的是她入职以来碰见的最难搞的案件，似乎不管朝着哪个方向走都是死胡同。

她一边骑着小电驴，一边叹气“咋个办嘛，何曼学姐，你要是在我们还能问问你。”

下一秒，她的手机就响起了，孙玲将车停到一边，拿出手机发现是一个陌生号码，她点击接听，那边传来的是沈凌沣的声音。

“沈先生？”

“是我，我刚刚突然想起一件事，可能对你们的调查有帮助。”

孙玲将手机移开，然后点了录音，才继续开口“您说。”

“大学期间我和林誉去德国交流，在那边他拔过牙，当时是我陪他一起去的，他本来只想拔一颗，但德国的医生说要么拔四颗，要么不拔，他实在是要被那颗发炎的智齿折磨疯了，也不顾德国昂贵的治疗费，把四颗牙都拔了。”

孙玲追问“您还记得是哪个诊所吗？”

沈凌沣摇头，然后意识到对方看不到，才继续道“太久了，而且当时是林誉找的地方，我只是陪着他去，似乎就在学校旁边不远处。”

“非常感谢您，这条线索对我们真的很重要，当然关于我们的对话，希望您能保密。”

沈凌沣一听就知道孙玲说的保密就是不告诉林誉，毕竟他们现在怀疑的就是他“好的。”

挂断电话后，孙玲立刻将这一情况汇报给了韩十一。韩十一听完后，眉头紧锁：“德国？有点麻烦，跨国调查需要时间，而且我们并不知道他是在哪个诊所。”

孙玲点头：“是的，但这是目前唯一的突破口。我们可以先联系慕尼黑当地的警方，看看能不能找到当年的牙科诊所记录。”

韩十一沉思片刻，拔牙一定会拍片，只要能拿到林誉当年的牙片和现在的“林誉”对比，就可以解决眼前最大的问题，最终拍板：“行，你去联系国际刑警，向他们说明我们现在的紧急情况，德国那边管理很严格，这种资料一般会长期保留。”

与此同时，乔菏那边也有了新的进展。她刚刚接到消息，靳宇阳已经回国，她本来想着去机场接对方，结果碰见了堵车。

好在靳宇阳接了她的电话，她说她已经落地并且正在赶往警局的路上。

乔菏立刻将这个情况汇报给了韩十一。

“靳宇阳回来了？”韩十一有些意外，“她不是出国了吗？怎么突然回来了？”

乔菏摇了摇头：“具体情况还不清楚，但我们刚刚通话，她说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和我们当面谈。”

韩十一点了点头：“好，我在警局等她，孙玲那边说林誉大学期间在德国拔过牙，现在需要联系德国警方，孙玲自己一个人怕是搞不来，你去协助她。”

“好，交给我吧。”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韩十一终于等到了风尘仆仆的靳宇阳，她脸色有些差，大大的黑眼圈挂在眼下，因为皮肤白显得十分夸张，就像是川省的特产熊猫。

“许久不见啊，韩队。”靳宇阳也不见外，拉了张椅子直接坐下“看来韩队还是很惦记我的，这一下飞机就有警察联系我。”

韩十一冷哼一声“还不是因为靳医生突然出国。”

“我为什么不能出国？”靳宇阳挑眉“我又不是犯罪嫌疑人。”

她说完站了起来，走到韩十一面前，弯下身子“枉我飞了大半个地球去找史密斯教授，韩队对我就没有一句好话？”

“史密斯教授？你去非洲找他了？”韩十一音量不住地拔高：“你怎么找到他的？”

“山人自有妙计。”

靳宇阳说完，看韩十一脸色不虞，继续道“虽然史密斯教授是行业大拿，但大家都是同行，总得有点自己的内部消息吧”

韩十一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靳宇阳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我之前告诉过你何曼需要催眠治疗，但这不是我擅长的领域，所以我把他介绍给了史密斯教授，我这次就是为了这件事情去的，我必须知道催眠的全过程，但你知道，我们行业是有保密协议的……”

“所以呢？”

“所以我就告诉史密斯教授负责案件的是我的男朋友，我是代表我男朋友来的，主要这边没有信号，而我男朋友又走不开。”

韩十一闻言，眉头皱得可以夹死一只苍蝇“说重点，他告诉你了吗？”

“告诉了，但我只能告诉我的警察男友，你确定要听吗？”

韩十一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史密斯教授说了什么？”

“史密斯教授给何曼进行了催眠，然后他发现何曼已经被催眠了。”

“什么？”

“当年案子还没破的时候，何曼就觉得自己的状态很不好，所以她约了心理医生，在史密斯教授的诊所，但当时接诊的医生叫木木。”

“木木，林，林礼？”

“是的，林礼本来就是史密斯教授的学生，那段时间史密斯教授出国，诊所是停业状态，林礼给何曼进行了催眠，他给何曼编造了一些约会的状况，当然只催眠不够，他还给了何曼一些药，用来摧毁何曼的精神状态。”

随着靳宇阳的话，韩十一的眉头越皱越紧“这……这怎么可能？林礼为什么要这么做？”

画蛇添足，做这种事情风险大也就罢了，最重要的是没有必要。

靳宇阳摇了摇头：“不清楚。”

沉默了片刻，韩十一随后抬头看向靳宇阳：“你相信他的话吗？”

“史密斯教授没有必要撒谎，我要提醒你一点，催眠不是万能的，当时的何曼就没有什么不对吗？”

韩十一深吸了一口气，揉了揉太阳穴：“如果这是真的，那林礼的手段未免也太高明了。他不仅成功顶替了林誉的身份，还骗过了所有人，包括何曼的父母和我们警方。”

“是的，这也是为什么何曼想起来之后会选择自杀。她知道自己无法通过正常途径揭发林礼，只能用这种方式引起舆论的关注，逼迫警方重启调查。”

韩十一沉默了片刻，随后站起身：“好，既然我们现在有了新的线索，那就不能再拖延了。靳医生，感谢你提供的这些信息。我们会尽快展开调查。”

靳宇阳点了点头：“如果需要我继续协助，随时联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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