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坦白一个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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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哥,今天晚班啊。”
古正吉的放松时刻爱好放歌听,这会儿出来晾衣服把房门打开了,音乐传出来整个套房,蛮舒适惬意的。他的声音在音乐声中显得不太明朗:“嗯,去哪儿玩了?”
饶杭说:“聚餐。”
古正吉远远看见池燕丰,好歹见过几次面并不陌生,所以语气很是熟络:“哟,帅哥你也来了,剪新发型了啊。”
“我可看着你的新闻了,呦呵!勇敢啊,为你点赞!”
池燕丰挺不好意思的,含糊应了声。
饶杭见古正吉埋头在洗衣机那里,便走过去问:“古哥你在干嘛呢?”
古正吉:“哟,这不是么,洗衣服忘记掏口袋,把纸巾放进去一块甩了,捡碎片呢,服了。”
饶杭说来帮忙,古正吉连声阻止:“不用,快捡完了。”
“哥怎么闻着……你喝酒啦?”
饶杭点点头。
“嘿可以啊,醉没醉?”
“没。”
“看着没喝多少吧?等会儿,拿个东西你。”
捡完最后一片纸巾,再确认一遍是否干净以后,古正吉就走到冰箱那,揣两杯酸奶出来,放桌子上给他们:“酸奶,解酒。”
饶杭欣然接受了投喂,插上吸管喝了。
古正吉自己拉开一罐汽水,滚下去两口,浑身舒爽:“饶杭,还有同学,冰箱里有饮料水果零食,牛肉干什么的,要吃自己拿不要客气。”
“你今天休息?”
“对,在家躺一天,骨头都僵了。我出去一趟,好不容易放假,好时光可不能浪费。你们玩儿。”
说完,他关掉音乐,搞上件外套出门了。
其他人员一走,空气陡然变得不正常了。这奇怪的‘二人世界’啊,熟悉的地点,熟悉的人,氛围却再也不是那么回事儿了。
没有表白之前,做什么都胆大,可以借机摸摸头,揽个肩什么的,在突发表白之后,反过来胆子越长越缩水,别说肢体接触了,讲话都挑着捡着,就怕过了红线玩完,还没机会复盘。
是继续前进还是后退,站在半路池燕丰犹豫了。他不怕再次被拒绝,只怕惊了来人,不经意伤害到他。
饶杭哪知道池燕丰心里戏演到哪一出,他直接一股脑把东西从屋子里搬出来,说:“都在这了。”
池燕丰看了看装裤子的塑料袋,又看了看光洁如新的吉他盒,瞬间悲从中来,感觉有毒似的,为什么就那么着急还呢,不还不可以吗?
他招招手示意饶杭坐下,自己则拿古正吉给他的酸奶从冰箱换了瓶啤酒。
“我能和你说几句话再走吗?”
饶杭双手搓了搓,又不动了。他不想坐下,于是靠在了放吉他的墙上。
没有赶人是允许的意思。
池燕丰喝下去大半瓶,说:“先坦白一个情况,吉他我不打算带走,因为它本来就是我想送给你的礼物。上次没找到合适的机会,所以没说。”
饶杭:“你……”
“你先别说话,我明白你想说什么,但是我没有原因,就是想送。”
池燕丰语速快了些,神色淡淡,盯着手里的酒瓶看:“可能你并不愿意收,也许当初就是怕你不愿意收,才找了个牵强的借口,一开始真没想怎么着……我也很矛盾。”
不知不觉,酒瓶见底了:“回去以后,我想了很多。”
“一方面,我殷切希望你能理解、接受我的感情,正视我、回应我。另一方面,又责怪自己过分自私,应该让你去过你本来的生活。我已经走在错误的道路上了,还想把你拉下水,”说到这里,池燕丰苦笑了,“有时候我真的不知道到底是喜欢你还是要害你,这让我很痛苦。我不希望你痛苦,可是好像从我告诉你实情那一刻开始,就在给你压力,让你痛苦。对不起。”
“慢慢地,我明白了一件事:我没有权力毁掉一个正常人的生活,你更没有义务为我错误的感情买单,一切都是我在犯浑。”
饶杭以为他会和往常一样诉衷肠,或者像在云顶时那样拿表白这个事开玩笑,完全想不到池燕丰会对他对这番话,听到的当时,真的懵了。
“呃你不用跟我说这些……”
“也许你不屑听,可是我不知道能跟你说什么。”
“说我喜欢你,还是说我想占有你,不愿跟人分享你……我想借着一点点能当作挡箭牌的醉意彻底说透,饶杭。”
池燕丰破罐子破摔,他径直朝饶杭走了过去,把人逼到墙边,隔了一拳头的距离说下去:“权当我说的醉话浑话,好不好?”
饶杭艰难地找回自己得声音:“还要说什么……”
池燕丰扬起脖颈闭上双眼,只一秒,重新以包裹的姿势低语:“我已经找不到话头了,就从当下说起吧。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我忽然靠近,比如现在,想象中你一定会推开我,用你的肢体语言或者眼神凌迟我、恨我,骂我神经病,变态,将我轰出去,威胁我叫我再也不要出现在你面前。可是你没有那么做过。”
“你太善良了。可恶的是我,非但没有像别人对待同性恋那样厌恶我,反而允许我保留作为同学的身份和你进行正常的交往,对我不当的言行一再包容。发生爆炸的那天你没有推开我按理说是给予了极大程度上的尊重,而我,却还在盘算着如何得寸进尺……”
怎得寸进尺?
饶杭大脑运转不过来了,在分心之余,又被池燕丰趁虚而入捏住肩膀:“饶杭,你知不知道今天热汤泼到你身上我是什么心情?嗯?我在天罗地网的搜寻你有可能喜欢我的蛛丝马迹当作证据,还不死心的做白日梦,幻想着更多的事与你发生……”池燕丰停顿了一下,低着头仿佛羞耻到了极点,“你能为我解梦吗,你究竟有没有过一点点……”
“喜欢我?”
短时间内被强塞大量语言信息,处理器都要冒烟了,饶杭整颗脑袋轰鸣不止,仅看到对方的嘴巴张张合合,要命的是……距离那样近。
许久,他才意识到池燕丰在等他的回答,当即否认道:“我不能……喜欢你。”
池燕丰对‘不能’这个词表示疑问,追问道:“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可是你的脸好红。”
“看着我说,饶杭。”池燕丰哄着人,“这样我才能相信你说的不是谎话。”
可是饶杭快熟透了,大冷天的,跟氧气过剩似的,怎么看人?
池燕丰就是欺负人老实,话里真诚,话外流氓,一组进退组合拳打的张弛有度,让人质疑到底是天赋过人还是早有预谋。可是他还不肯放过饶杭。
“高梓洋说我被罚写检讨的时候你难过得快哭了。”
“陈圆圆说你夸我讲题有耐心。”
“奶奶说我请假期间你问起过我。”
饶杭再也听不下去了,生气打断他:“你说这些干嘛?”
池燕丰脸上的神情认真得可怕,仿佛眼里要溢出惊喜来。
“看来都是真的了。”
饶杭:“……”
饶杭皱起眉,来脾气了:“能不能好好说话别靠那么近……唔!”
说话时还是正常呼吸的,可是很快他就喘不上气了,因为池燕丰已经半勾着身子,不由分说地吻了上来———
老天爷啊,为什么人发疯之前毫无预兆啊?
饶杭崩溃的发现,池燕丰这个大疯子在发疯的同时居然记得用手护住他的后脑勺,半点没磕到人,双手盖住了他发烫已久的耳朵。全身细胞紧急戒备所有触感更明了了,他能清晰感受到池燕丰身体的温度,手心的颤抖以及唇边残存的酒精味……
一瞬间的失控,慌张是对等的。池燕丰没有用多大的力气,而饶杭已经被突如其来的吻蒸熟了。
错了,全错了。
他开始剧烈的挣扎。
池燕丰很快清醒,像被浇下一盆冷水,浑身冰凉,哑声说:“对不起。对不起。我……”
饶杭没怎么挣扎就挣脱了桎梏,尽管手软脚软还是将池燕丰推出安全线外,紧接着利落地给了他一拳,到肉清晰地发出‘砰’的闷响,听得人心一惊。
池燕丰做好了接耳光的准备,万万没想到对方出其不意朝胸口就是一拳,难受得闷咳了两声,随后竟临时起意找到饶杭的手固定在刚刚打到的胸口处,喘气说:“打得好,这样我心里还能舒坦些。消气没,不够再来,多少次没关系,我不躲。”
饶杭感到不可思议,试着用力却没法把手抽回来,气得咬白了下嘴唇:“你真的没药救了!”
池燕丰放开了他的手,笑得痞性十足:“是啊,饶小杭,你救救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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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先救救我行不行?看你们互动是要反复吸氧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