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雯珺 x 李英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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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青《爱情的成本》

爱情的成本，有相思，有惦念，还有考验。而唯一能够考验爱情的，从古至今都不是金钱，而是时间。

因为公布第二次排名以后，会重新调整公演的小组名单，所以大家这几天练习得都很心不在焉。毕雯珺只觉得脑子里空空荡荡，歌词像流水一样从记忆中溜走，走位更是一团乱麻。

每次合练时，他都能感受到教练皱起的眉头和其他练习生投来的担忧目光。

其他组员都忙着担心自己会不会被淘汰，哪有心思管别人。他们小组里的氛围越来越紧张，交流也越来越少，偶尔有人说话也是关于自己的排名和未来。现在他们组就像一盘散沙，所谓团魂就是天方夜谭。

把曲子勉勉强强合了一遍以后，毕雯珺不打算再练了。眼看着距离公布第二次排名也就两天了，与其浪费时间在这种低效的练习上，不如给自己一点喘息的机会。

他在练习室的角落里坐了下来，把外套反穿盖在身上，准备打个盹。练习室的空调呼呼地吹着，他缩了缩脖子，把耳机塞进耳朵里。

刚刚合眼戴上耳机，一首熟悉的旋律还没流淌出来，就被人摇醒：“雯珺！毕雯珺！”毕雯珺睁眼，却是李英超。

他好久都没有这么近距离地看过李英超了。李英超真的瘦了，颧骨更加突出，显得本来就大的眼睛更加大得不成比例。那双眼睛里闪烁着毕雯珺熟悉的光芒，却又多了几分陌生的忧虑。李英超的手抓着毕雯珺的肩膀，骨头硌得生疼。

“怎么了超儿？”无论疏远了多久，毕雯珺还是下意识就喊出了他对李英超的昵称。

李英超拉着他的手，把他拽了起来：“陪我去散个步吧，我有事跟你说。”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急切，眼神却游移不定，不敢直视毕雯珺的眼睛。毕雯珺有点懵，但也套上外套就跟李英超出去了。

“哎！”队长想说些什么，手已经举起来了，但被身边的人轻轻拉住了。队长转头看向那人，那人只是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多管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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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那条熟悉的小路。

初春的风吹过，带着一丝凉意，却又不至于刺骨。路边的树上开始冒出嫩绿的新芽，阳光透过枝叶洒下斑驳的影子。在这条路上，他们曾经牵手，接吻，拥抱。也是在这条路上，他们翻脸，吵架，老死不相往来。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毕雯珺不禁有些恍惚。

毕雯珺拉着李英超的手，只是纯粹的拉着，不含有一丝欲望。他们的手指交缠在一起，像是找到了最舒适的位置。毕雯珺感受到了从心底升腾出的欢愉，他觉得自己的心沉静了下来，不再有那股令他烦躁的浮躁感。

“雯珺，你和李希侃还好吗？”李英超没头没脑地问，只感觉毕雯珺拉着他的手用力了一点。毕雯珺慢悠悠地回答：“挺好的。我觉得我和他说清楚以后，我们俩反而更加亲密了。我和他，或许本来就不适合做情侣吧。我很喜欢我现在跟他的关系。”

“嗯。”李英超回答了一个单音节，听不出他的心情，"你不问问我和洋哥？"他的目光停留在地面上，像是在数着地砖的纹路。

“我早就知道你们俩不是那种关系啦，何必要多嘴问一句，倒让你尴尬。”毕雯珺把玩着李英超的手指，他的指甲剪得很平整，手背上还有一个小小的伤疤，大概是最近训练时不小心弄的。

李英超回呛道：“得了吧，希侃哥都告诉我了，当初有个人吃醋吃到痛不欲生，也不知道是谁。”

“李希侃真是个吃里扒外的小人。”毕雯珺简单地评价，但语气里没有恼怒，反而带着几分无奈，李英超轻轻地笑出了声。

他们俩就这么手拉着手在小路上走着。没有一个人提起他们当初的吵架，就好像从没发生过一样。可是李英超也没有再问过那个傻傻的问题：我们现在，是情侣吗？

“马上就第二次排名了……”李英超欲言又止，声音里带着一丝不确定。毕雯珺有些好笑地摸了摸他的头：“怎么啦，李英超小朋友害怕了？”

“你别嘲笑我！”李英超有些恼了，抬手推开他的手，反问，“难道你就不害怕吗？我真的好想表演「Firewalking」这首歌啊，但是我又怕我会被淘汰。”

“我才不害怕呢。走就走，我孑然一身了无牵挂。”毕雯珺好像挺满意自己这个江湖儿女的人设，咧着嘴朝李英超傻笑。李英超拍了一下他的胸口：“这种话你还真说的出来啊！”

“哟，你舍不得我呀？”毕雯珺干脆一把搂过李英超的肩膀，在他耳边悄声说。他能感觉到李英超的身体在他的怀抱中微微颤抖。

李英超羞红了脸，耳尖都染上了一层粉色，却小声说：“当然舍不得你了。可是你这么优秀，又哪里会淘汰啊。”他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却又满含真心。毕雯珺看着埋在自己胸口的小人，忍不住低头亲了亲他的头顶，李英超被弄的很痒，身子扭了两下，笑出了声。

毕雯珺理顺了他的头发，对他说：“我不会淘汰，你也不会淘汰的。还记得你当初对我说过什么吗，我们一定都会留到最后的。”

“嗯嗯。”李英超回答。毕雯珺感觉胸口温温热热的，原来是爱哭鬼李英超又开始掉眼泪了。那滴泪水滑过李英超的脸颊，落在毕雯珺的衣服上，留下一个小小的痕迹。

“好啦，你还真是小朋友啊。不是拉我出来散步的吗，走吧。”毕雯珺帮李英超擦了擦脸上的眼泪，又捏了捏他的脸，嗯，还是熟悉的手感。突然他又想到什么似的，问李英超：“你不恨我啦？”

李英超朝他翻了个白眼：“我哪敢啊。您老人家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心情不好的时候，惹不起，我躲得起。”毕雯珺对着他的头顶就敲了下去，李英超吃痛，又是一个嘤嘤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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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静好大概就是形容这样子的一幅图画的吧。阳光洒在他们身上，风轻轻吹过，树叶沙沙作响，像是在为他们伴奏。毕雯珺和李英超都把当初的吵架和决裂深埋在心底，再也不愿意提起了。

毕雯珺知道，那是他犯的最大的错误。李英超也知道，他不能再这么钻牛角尖下去了。或许他们就这样，一直到总决赛，也很好。未来的道路还很长，但此刻他们并肩而行，就已经足够。

毕雯珺一边走路一边发呆，却感觉李英超突然抖了一下，然后松开了拉着他的手。那只手突然离开，让毕雯珺感到一丝失落。

“怎么了？”毕雯珺转头去看他，顺着李英超的目光看到了在拐角的李振洋。李振洋穿着一件黑色的外套，双手插在口袋里，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像是等了很久。毕雯珺撇了撇嘴，率先跟李振洋打了个招呼，声音里带着刻意的轻松。

李振洋却好像没有看见毕雯珺一样，大步走过来拉着李英超：“你去哪了，我找你半天。我们组的人都快急死了。”他的声音冷冰冰的，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又看到李英超红红的眼睛，语气一下子就凶狠起来，“你怎么又哭了？”说话间，眼风狠狠地扫过毕雯珺的脸颊，里面的敌意毫不掩饰。

“不是……”李英超刚想解释就被李振洋打断了：“你闭嘴。跟我走。”说完拉着李英超就走。李英超回头看着站在原地的毕雯珺，眼里满是不舍和歉意。

毕雯珺朝他牵出一个很尴尬的微笑，想说些什么却又咽了回去。李英超想说什么，被李振洋狠狠地拍了一下，终于还是撇撇嘴什么都没说，只能跟着李振洋离开。

李振洋从始至终都没有和毕雯珺讲一句话，毕雯珺却感到了浓浓的羞辱和不自在。双手早已在身体两侧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冷静，冷静。他对自己说。为了自己和李英超的未来，说什么他都不会随便再发火了。

他深吸一口气，慢慢松开拳头，转身朝着练习室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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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英超你是不是傻了？我第一次看见有羊自己往老虎嘴巴里钻的。”李振洋在路上就一直喋喋不休地数落李英超，声音压得很低，却掩饰不住其中的怒意。李英超只是撅着嘴，没说话，眼睛盯着地面。

“你们这算是重修于好了？”李振洋又问，声音软了一些，带着几分关切。

李英超把手‍‎‌‍‎插‍‍‎‌进‌‍‍‌‎了裤子口袋里，低着头回答：“还没呢。我们俩就是很单纯的普通朋友关系啊。”

李振洋又忍不住朝他头顶打了一下：“我说你傻你还真傻呀。你们还是普通朋友，你就这么着急投怀送抱的，不怕这一次又是他耍你的？”

“雯珺才不是这样的人呢，我相信他上一次也是有隐情的。”李英超的声音闷闷的，听不出喜怒。李振洋满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却也没再说什么，两个人并肩闷声朝宿舍走。

不知道过了多久，李振洋突然小声地说：“我希望你好好考虑清楚，不要拿自己的未来开玩笑。你马上就成年了，要对自己负责，知道吗？”他的声音里满是关切，像是一个哥哥对弟弟的叮嘱。

“嗯。”李英超回答，主动伸手去牵李振洋的手。他们的手握在一起，像是一种无声的承诺。

“这算什么，‌‍色‌‍诱‎‎吗？”李振洋问，语气里带着几分调侃。

李英超被逗笑了：“哪有啊。”

“无论如何我只希望你幸福。你一定要过得比我幸福。至少现在我认为，毕雯珺还达不到这个要求。”李振洋的声音是少有的严肃认真，他停下脚步，转头看着李英超。

李英超拉着李振洋的手晃了晃，回答：“我知道啦，谢谢你，洋哥。”

“跟我还说什么谢谢，这么见外？”李振洋嘴角也牵起一抹笑意，温暖如朝阳。他揉了揉李英超的头发，继续向前走。

毕雯珺，至少这一次，我们不是完全没有机会了，你说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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