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要和他接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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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气扑面而来,林喻之的笑容僵在了脸上:“怎么是你?”
周时也没轻没重地推住门板,拍出“砰”的一声,林喻之慢半拍地反应过来,赶紧把门推住,可周时也已经一把推开了门。
房门大敞,林喻之愕然道:“你干什么?”
他慌慌张张地朝走廊里看了几眼,确认没有其他人,这才放下心来,沉下声音道:“有什么事明天再说,我要睡觉了。”
他毫不留情地下了逐客令,周时也却往前迈出一步,直接进了屋。
这不是林喻之印象里的周时也。在林喻之的记忆里,周时也酒量不差,大约是受到了父亲的影响,别说喝多,连喝酒都是稀罕事。可他现在步态踉跄,眼神也直愣愣的,分明就是喝醉了。
这一层的客房住满了同事,林喻之不想搞出太大动静,关上了房门。
“你这是喝了多少?”他问。
周时也看着他,答非所问道:“今天,是我的生日。”
他吐字很清晰,听不出什么醉意,只是嗓音比平时沉一点,还有些哑,听起来沙沙的。林喻之往后退了一步,纠正道:“是昨天。”
四十平米的双人标间,空间不小,但一眼就能看到底。周时也没在房间里看到第二个人,巡视的目光最后落在了林喻之的外套上。
这件显眼的驼色西装,不论款式还是颜色都很适合林喻之,但晚宴的时候,它还在王尧身上。
“你交了新朋友,我应该替你高兴。”周时也说。
说完,又压低声音,重复了一遍:“今天,是我的生日。”
这是真的喝多了。林喻之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周时也平日里就是个我行我素的家伙,如今醉了酒,似乎更加蛮不讲理。他没和周时也继续掰扯他生日是今天还是昨天的问题,只皱眉道:“周时也,你知不知道你喝多了。”
周时也置若罔闻,又问:“你在和他交往吗?”
“我和谁交往,那是我的自由。”林喻之无奈提醒,“你别发酒疯。”
周时也语气固执,讲话的声音也变高了:“你在和他交往吗?”
林喻之见多了酒桌上的人间百态,可从没想过有朝一日竟要应付喝多了的周时也。他把王尧借给他的外套脱掉,挂上玄关的衣架,带着点糊弄的口气:“没有。我们没有交往。可以了吗?”
他还没挪脚,那股酒气忽地近了。
身后人的胸膛贴住了他的后背。
“那你,”周时也弯下一点腰,下巴搭在他的肩膀上,转过脸看他,“今晚,要和他接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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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喻之呆呆地眨了眨眼。
大约是酒精令人脑袋迟钝,他没想明白自己刚才的回答与这个问题之间究竟存在何种逻辑关系。
他也不敢动。周时也的鼻尖正紧贴着他的唇角。
周时也身上有很重的酒味,这是不常出现在他身上的味道,但酒气中隐约还有一点熟悉的清香。
岳城常年阴雨,封存在记忆深处的过去像被烈火烧过的灰烬,纵使偶尔会有零星火星,也无法在这潮湿的环境里轻易复燃。
这很好。有些时候,能够忘记反而是一种幸事。
可林喻之想起来了。
这是周时也四年前用过的那款香皂的味道。
他突然觉得有些恍惚,甚至都没发觉有只手抚过他僵硬的肩膀,滑过他的脖颈,最后扳住了他的下巴。
等他意识到这个动作意味着什么,周时也已经倾身吻住了他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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