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耳听,右耳出,最终一个都没有进入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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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动的人群,来了一批,又走了一批,乔唯和易时还站在原地。
树下的人拎着满满当当的袋子离去,乔唯脑洞大开,竟然觉得里面是已经分开的尸体。
毕竟有一句广为流传的话,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谁都不会想到,人来人往的闹市会出现尸体。
乔唯搓了搓手臂,在宜人的天气,手脚都被惊恐想法吓出的鸡皮疙瘩占领。
一群人围着正在交谈的俩人,密不透风,外圈还有人想要进入这一个圆圈,没有空位挤进,只能踮着脚试图用眼睛看一点,路边的风景都没有这一处有吸引力。
乔唯占到了一个好位置,倾斜着身体往大树上靠。
大师紧闭起来的双眼,忽然动了动,大拇指停留在中指最上方,缓缓道:“你把它打死了。”
面对面坐着的人,全身颤抖,攥着拳头,似乎这样能给到一点勇气,她红着脸,太阳穴的青筋冒起,“我没有!只是踩了一下!”
“然后就踩到了头,眼睛很准。不过你要记住,它的眼睛不准,但记忆力强。”大师双腿上放置着一个看不出具体形状的长条,他手在里面摸索,随后掏出几张纸币。
拇指抚摸上面的记号,眼睛无法观看,只能通过这样分辨数值的大小。
因果报应,行错事,自然要做好准备,心灵和身体总有一个要承受它的动怒。
担忧的神情太过明显,能传递到他人身上,乔唯竟也不自觉开始为她担心,惹怒了有灵性的动物,接下来该会有什么样的报复。
她握着发黄看不出原本颜色的手机壳,低头念叨着,“那我该怎么解决?”像是在喃喃自语,可声音又能让每个人都听清。
大师随手在皱皱巴巴的纸上撕下来一小块,提笔在上面写下一串数字,“这是我的联系方式,今天不做法。”潜在意思,等着明天吧。
大师将找补的钱,递给她,这一卦随着钱到达双方手上的时间开始结束。
得到了近日霉运缠身的原因,她也算解开了心结,只是脸上并不能看出开心,紧锁的眉头还带些忧愁。
大师出摊带了三张凳子,乔唯见刚刚空出的其中之一,不客气地拉过坐下。
听了好几个人的结果,乔唯大概知道这位大师会什么了,他对自己的命运不好奇,只专心致志用耳朵听。
左耳听,右耳出,最终一个都没有进入心中。
真正厉害的就不会在此收小数字,不过是江湖骗子的招数,只有没有能力找贵又准的人会相信。
也有许多人只听不看,但凡相信命运这一说法,都会在心里牢牢记住一句话,命越算越薄。
对面的凳子许久都没有人坐上,满足不了好奇心的人,走到了更加热闹的地方去,环抱双臂站直带着一脸好奇。
刚才还人挤人的摊前,现在只有乔唯和易时俩人,一个站着一个坐着,大师忽然移动着凳子,转身面向乔唯,“是要算一卦吗?”
乔唯此次前来只是被易时拉着闲逛,并没有想要完成的事,既然大师已开口,他依旧保持着随意的态度,“可以。”
大师神色一喜,不抱有目的地开口询问,得到了最好的回答,他语气中有浓浓的喜悦,“出生时间。”
乔唯谨慎地抬头,不远处都是人,因为他的举动,又回到这一个小摊前,他产生了退缩的念头,又因为已经答应了,不能反悔,随便报了一串数字。
“是你的吗?窥探他人命运会遭到反噬。”大师脸色有些不满,刚才的情绪消散干净。
乔唯面不改色心不跳,点头道:“是的。”
“这一卦……”大师抬起眼皮,用有一层白雾的眼球看了一眼乔唯,朦胧视线中的身影端正,可态度实在恶劣,畏光的眼睛流下一滴被刺激出的泪,他伸手遮挡,等缓过来才开口,“难算。”
“打扰了。”乔唯起身让开位置,目光全部聚集在身上的炽热让他无法适应,没有了继续听下去的兴趣,拉着易时往前走。
丝毫没有被拒绝的羞愤,反而感到放松。
易时刚想回握牵起乔唯的手,对方就已先一步松开。
他有些遗憾,余光还紧紧跟随着乔唯晃来晃去的手。
牵手能传递力量,易时希望乔唯能勇敢一点,无论是面对好奇的事,还是生活,都勇敢一点,不要有顾虑。
温暖的目光注视也能使微弱的力量注入到体内,易时总忍不住偏头,一旦察觉到乔唯有转头的动作,立马目视前方,生怕被发现。
本应该出现在夜市的石膏娃娃,整齐摆放占了一大块空地,一层防尘毯子铺在地上,一眼过去从小到大,各式各样的形状都有。
乔唯的脚步放慢了一点,易时就知晓了他的想法。
易时先一步走到摊前,脚边就是只能站着,无法动弹的卡通娃娃,回头和乔唯商量 “我们画一个吧,还能晒晒太阳。”
乔唯讨厌晒太阳,不过还是坐在了凳子上,视线在一众等待着被挑选、没有灵魂的白色娃娃上面,他指着最边上一个露齿大笑的海绵宝宝,“要这个。”
长而不宽的桌子上面中间放着许多颜料,与其他不同,这上面的颜色很全,想要画出什么样,都能有色彩。
易时将出行的包放在桌上,乔唯能看见的地方,才放心去到根本不远的摊主前,“好,我去拿。”
乔唯捏着包的挂件,一个绿色长毛玩偶,圆润的大头还会发出尖叫声,无力的四肢垂在空中,他将一只手放入手心,进行友好地握手。
“加上颜料,一共35元,这边扫码。”
价格有点贵,易时握着手机迟迟不动,大脑闪过几个碎片画面,纠结地想明白了。
滴,一声响,乔唯给的一大笔钱又少了一点点。
这笔钱就是用来满足乔唯的,在这个金额内,他不能有异议,更不能拒绝,即便感到心痛,也要在乔唯面前装作无事发生。
这种一不小心就会摔碎的东西,易时担心出现差错,小心捧着对他来说的天价娃娃,放在乔唯手边上,随后双手叉腰站在旁边,“画吧。”
乔唯用脚勾过来一张浅粉色的凳子,“你坐下。”
新时代不需要仆人,人人平等,他坐着,易时站着,在外人眼中像是虐待。
易时双手拍打在一起,上面的灰尘在光线下飘扬,他朝着外面吹,把即将飞到乔唯头上的颗粒吹走,“我站着。”
乔唯挑选出来自己需要的那几种颜色,瞥了一眼易时,“碍眼。”
易时不敢反驳,只能顺从坐下,眼巴巴望着乔唯,希望能从他嘴中再听到带有夸赞的话语,比如“很乖”“真听话”,而不是停留在“碍眼”上面。
只可惜,乔唯已经投入了创作中,无心顾及其他,更何况还是易时没有直白表达出来的情绪。
易时等了又等,终究还是没有等到,不过他已经把自己安慰好了。平白无故身边有一个人站着遮住风景,挡住太阳,他也会感到厌烦。
站在另一个角度下,易时认为乔唯这样做没错。
一人专心,一人分心,时不时抬头望天,低头看地,最后指着乔唯正在加工的地方,“这里我记得好像是棕色。”
乔唯握着画笔的手一顿,停滞不前,低头一看,确定是自己忘记拿了,但不可能告诉易时这一个失误,嘴硬道:“我不喜欢这一个颜色,所以换成绿色。”
易时点点头,附和道:“我懂!创新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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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时:乔唯也太有艺术天赋了!
乔唯:(心虚)对啊,我很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