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吹来的风,好像有你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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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人离世会是人生中的一道大坎,往后需要独自一人生活,就连思念都只能朝着冰凉的墓碑诉说。
乔唯拿到易时填的住址,就戴上那个幼稚的帽子去寻找。
这三天,他发过去的消息,一条都没有收到回复。
乔唯不清楚易时是不是因为太过伤心,才没有心情回,但他知道,易时现在需要陪伴。
这几天,他躺在床上一闭上眼,就是易时在耳边说,“乔唯,我好痛。”
泪眼婆娑,红肿的眼睛,低哑的嗓音,都在告诉着乔唯,易时这几天不好过。
易时居住的地方,乔唯不熟悉的,只能靠打车直接去到目的地。
乔唯站在医院门口的大树下,他窗外的美景就来自于这里,脚边的泥土是新翻出来的,湿润又松软,他用手一按,凹凸不平的土面就出现一个手掌印。
他捡起一根树枝,在手心写下两个字,易时,这代表着他的想念,也藏着他控诉的情绪。
等见到易时,他先给难过的人一个拥抱,随后再攥着他的衣领,质问他,为什么不告诉他,他可以帮忙。
乔唯在睡不着的时候,已经看好了墓地,周边树木很多,还有人定期打扫,更重要的是一块风水宝地。
生前的生活无法改变,死后长眠他有能力给好的环境,这就当他孝敬长辈的。
几分钟过去,网约车终于到来,乔唯坐上,忍住反胃想吐的感觉,打开了车窗,车内的冷空气全部都跑出去。
司机往后看了一眼,瞧到他脸色苍白,话到嘴边又咽下,沉默地开着车。
乔唯闭上眼,控制呼入的频率,尽量将这劣质的香味少吸入体内。
他坐在令身体不适的车上,怀念起来不喜欢的运动,原来和易时一起走路,是一件这么美好的事,以后他不会再抗拒了。
三十分钟的车程过去,乔唯脑中不断闪过那些碎片画面,如人去世前的走马灯。他站在上帝的视角,看着生活了二十年的他,曾经的迷茫、暴怒、伤心都一一出现。
难道人死亡前,会将有执念的事全部了解清楚,才能安心上路吗?
车辆缓慢停下,乔唯一睁眼,一滴泪就打在手背,从高处滴落,水滴四溅,成了盖在上面的薄薄一层。
乔唯一言不发,只是盯着没有任何情绪的泪,打开车门,头也不回地走向了易时的家。
破旧小区中的老年人正围在一起,七嘴八舌谈论着,乔唯从她们身边擦肩而过时,耳边捕捉了熟悉名字。
乔唯向前的脚步停住,没有听错的话,她们口中就是他正要找的易时。
他坐在一个干净的石凳上,耳朵偷听着不远处的聊天,“易时,这么好的一个孩子啊。”
另一位白头发奶奶附和道:“真是老天不有眼!”
几位老人纷纷叹气,为他人遭受的不公而感到难过。
“这么好的一家竟落的这个结果!”
“你们说他现在都没有露面,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这年轻大小伙子,能遇到什么危险。”
乔唯起身离开,他不想从别人嘴里得到易时的前半生,口口相传的谣言,只会夸大事实,编造出许多不存在的,结合在一起,再加上自己的观点,完全变为了一个虚假的话题。
他找到楼层,一踏上最后一个台阶,入眼的就是那刺眼的白,门口的白纸,告知着过路人,这里有人驾鹤西去。
乔唯按下门铃,等待着门内的人来开门,内心感到一丝奇怪,应该敞开大门的白事,易时为什么紧紧闭着门 。
楼梯出现哒哒哒的声音,走下一个人,好奇问道:“你找这一家人啊?”
乔唯闻声转头,“他不在家吗?”
她扫了一眼乔唯身后的门,“还没回来呢,估计去领尸体了。”
无人认领的尸体躺在阴森森的冷库中,易时不知道去到了何处,还未归家。
乔唯做不了决定,他坐在外面等,等到天黑,也没有见到易时。
刺眼的车灯照在乔唯脸上,他皱起眉头,闭上双眼,等车开走,才睁开,下一秒一个身影冲到面前。
在乔唯还未反应过来,对方就跪下,语无伦次道:“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接受所有你提出赔偿,愿意承担一切费用。”
乔唯后退一步,离开下跪的正前方,语气硬邦邦道:“我不是死者家属,你不应该向我道歉。”
“你是这几天唯一一个来的人。”他留了电话,让工作人员看到家属来了就立马通知他。
乔唯红着眼,反驳道:“我不是唯一!”
意识到失态,乔唯捂着脸,背对着不安的人,坚定道:“她有儿子。”
冷风将僵持的俩人吹醒,他们有着一致的目标,寻找死者家属。
乔唯想不到易时到底因为什么绊住了脚,这么几天过去都没有赶来,他甚至不敢多想,生怕成真。
乔唯擅自做了一个决定,他先将易时妈妈安葬,让她安心。
相关手续他一人根本办不下来,只能寻求外界的帮助,第一个就是联系一直在背后关心他的人。
等待电话接通的时刻,乔唯在墙上看到了一个救助中心的电话,有什么困难都能致电。
他刚想要挂断,那边就传来熟悉并令他想念的声音,“唯唯,怎么啦?”
乔唯捏着手指,小心翼翼开口道:“妈妈,我有一件事需要你的帮忙。”
乔唯主动开了口,这件事顺利地办了下来。
全部结束后,易时还是没有出现,随着时间越往后,乔唯改变了他最初的想法,他不要给易时一个温暖的拥抱了。
数不清是第几天,窗外能看到的那棵大树越来越茂盛。
今日互联网被一件大事包圆,所有群众都在议论此事。
隔着网线的陌生人,在此刻也成为了无话不谈的朋友,都在阐述自己的观点,并且谴责落网的天才杀人犯。
正在进行直播的账号,能够看到他丝毫看不出一点悔意的脸,即便手脚都扣上了铁链,他也依旧不恐惧,反而盯着镜头,嚣张道:“最后一个,他向我求饶。说他还要上班,我告诉他,你解脱了,我这是在救你,我将他埋在一颗树下,当化肥。”
毫无人性的他,说完竟还能大笑出来,恶劣的行为引起了群众的怒火,都在要求用最严重的惩罚。
按照以往,乔唯还能发挥想象力,而现在他一点都不敢多想。
离奇失踪的人,落网的凶手,明明所有线索都在指示着走向,而乔唯始终不相信最坏的那一个结果。他不断安慰着自己,易时肯定是因为一件很重要的事,才没有出现,或许和国家有关系,正在进行保密的工作,不能透露给任何人,所以没有时间回消息。
乔唯开始收拾行李,他要去找易时,家里找不到,就全世界找,总有一个地方能够看到易时的身影。
去远方,乔唯轻装上阵,只往里面塞了两套衣服和洗漱用品,与易时当初来时一样,只有一个小小的包。
就在出门前,乔唯余光瞄到了易时床下的东西,他单膝跪在地上,伸手进去拽出来。
一个日记本放在最上面,乔唯只是拿起,中间夹着的笔自动翻到最新页,他下意识合上,将带有易时心事的本子放好。
只是脑子不断循环着刚才看到的几个字,易时亲手写下的字,“我,好像喜欢上了乔唯。”
九个字足以令乔唯红透了整张脸,他捂着发热的地方,想要将这一段不是亲口说出的告白丢出记忆里。
乔唯抱着充满易时味道的本子,在他写下的那句告白下,写下了自己的秘密。
“我总在流泪,在黄昏、在日出。
蝴蝶带来一阵风,又卷走一阵风。”
乔唯将藏有俩人心事的本子贴在心脏上,站在窗边,大树细小的树顶在空中摇晃,他垂眸低语,“窗外吹来的风,好像有你的味道。”
易时,你为什么不来找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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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理解:“易时,你为什么不来找我呢?”→“不是说惨死的人怨气很大,你为什么还不出现。”
写着一章的时候,我内心异常平静,早在第一章,我就不断产生修改剧情的念头,写到后面,渐渐接受了这个刺痛我心的内容。
唉。两个都太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