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呀找呀找魂魄,遇到一只白狐狸,薄荷察觉自己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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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天道一直看着仙,看着人,看着妖。
没有什么瞒得过天道。
魔族几乎被屠尽,于是天道放任魔强大后屠城三千人。
三千人命在身,于是天道放任魔借给薄荷九成力量后被杀到魂飞魄散。
小城无辜人家死于人性,于是天道放任薄荷由怨鬼成妖复仇。
破坏轮回,追杀千里,于是天道放任薄荷承受一无所有之痛。
杀死罪人当奖,于是天道给了薄荷那片被魔握在手心的叶子——
里面凝结着魔的一魂二魄。
只要找齐飘散于天地间的剩余魂魄,魔会复生。
至于复生之后?
那就是他们之间的事了。
天道,最是公平。
十
薄荷总是在奔波。
不过有了很大不同。
以前是为了死,现在是为了生。
薄荷弄不清自己对魔怀有怎样的情感。
是报恩吗?但似乎又混入了一些其他的东西,不好说。
只是在年复一年的寻觅与修炼中常常想起他替它挡天雷时露出的笑容。
一想到,急切焦躁的心就会平静下来。
而风平浪静下有暗流涌动。
好想……好想……
好想什么呢?
也许是好想见到你吧。
我要把力量还给你呢。
十一
薄荷也不总是独自前行。
已经收集了两魄的薄荷在一次雪崩中救下了一只狐狸。
一只又骚又浪的公狐狸。
这狐狸也是妖,唤作符衣,尤擅幻术,为采摘一种罕见药草才深入雪山。
至于为何化作原形,符衣说是误食了妖果。
薄荷看有白狐努力把烧焦的尾巴往身后藏的样子,没说话。
两妖目标一致,便一同在雪崩结束后上山了。
“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
“……我没有名字。”
“那我总不能一直叫你‘喂’吧。”
“那就‘薄荷’吧,听天道说在我之前还没有薄荷成妖的。”
符衣抽抽嘴角:“那行吧,薄荷。”
“嗯。”
路上总是符衣在说,薄荷在听。
“哎我跟你说,人间有千万种不值得:贪啦,恶啦,惰啦······但有两件是极好的,你猜是什么?”
“猜不到。”
“哎你真是太无趣了——我问你,你成妖多少年了?”
“一百五十八年。”
“啧啧啧,一百五十八年啊,你就没去体会体会这人间快意事?”
薄荷皱眉:“少卖关子。”
符衣摇头晃脑:“乃饮食与床第之事是也。先说这饮食,酸甜苦辣咸,人间百般滋味皆可尝尽;而床第之事嘛,你知道的,我是狐狸,重欲,未成妖时便已尝过情欲,而成妖后再试云雨,更是美妙,我听闻若是与两相心悦者跌入床帐,那可是连妖力都会增长的通透舒畅——”
十二
薄荷拗不过符衣,只好先带着他去集魂。
眼见着又一魂窜入叶子,薄荷心上的大石轻了一些。
符衣眼中闪过一重异样的光芒。
薄荷陪着符衣到一个隐蔽的山洞采得了药草。
正要离开时,符衣突然说:“等一下,薄荷,你先转过去,背对我。”
薄荷看着他,姿态优雅的白狐仿佛下定决心一般地低着头。
薄荷转了过去,听得身后一阵窸窣声。
“薄荷,你帮我一场,我理当相报。我不如你能打,但我能送你一场梦——我看得出来,你有极度渴望的东西,而这也是我能回报给你的——虽然只是一场梦,“符衣沉默了一下,“我希望你厚意收下它。”
薄荷摩挲着叶子,半晌,道:“好啊。”
十三
薄荷在闻到一股奇异的香味后便陷入了梦境。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那户小城人家。
男主人忙着端菜到桌上,女主人倚在门上边刺绣边看孩子们玩闹。
庭院里,一株薄荷轻摇动着。
真好啊。
还能再见到你们。
还能再看到你们活着。
真是······太好了。
薄荷近手贪婪地盯着眼前,可惜画面没有停留多久便变换了。
眼前问雾气缓慢消散,薄荷看清后不由得一滞——
是魔。
魔在笑,是薄荷见过的那种笑,拔云见日一般拂去了薄荷心底的阴霾。
薄荷忍不住开口了:“你——”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没有天雷降下,但魔缓缓向薄荷靠近。
从一步之距靠近到只相隔一片薄荷叶子的距离。
那被造物主精雕细刻的英俊面庞在薄荷眼中无限放大。
薄荷听到那问出“值得吗”声音再度响起:“闭眼。”
风中的缱绻足以令一对相思鸟微醺。
十四
符衣十分迷惑。
他从没见过有妖从梦中醒来后修为精进的。
可薄荷的气息分明是更加内敛了。
赶路途中符衣一直观察着薄荷。
不对劲。
气质中冷冽的比重降低,多出了几分柔软,连身形似手也变了。
“你变成女的了?!”符衣一声吼,惊走山中鸟雀。
薄荷瞥他一眼,仍旧面无表情:“嗯。”
符衣好奇心爆棚:“你到底梦见什么了啊啊啊!”
薄荷不理他,望向远方:“好了,就到这了,我们也该各奔东西了。”
符衣有些低落,但还是打起精神:“那好吧,你要是想找我,就来扬州吧。”
薄荷点点头:“好。”
符衣突然挑眉一笑,贴近她耳畔:“不会是·····梦见心上人了吧?”
话一说完符衣便跑开了,清亮的少年音色在山谷中响起:“有关这方面的事,也可以找我
哦!”
此刻正是黄昏,夕阳从气势磅礴的雪山上缓缓下落,为其增添了几分妩媚。
而薄荷长身玉立,挺拔如松柏。
却有火烧云攀上了她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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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嘿嘿嘿嘿……薄荷真的又飒又可爱啊嘿嘿嘿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