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西藏，林蔚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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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岁，程屿高考。

程屿的成绩向来不用程栀操心，她更担忧的是小姑娘的健康状况。

小姑娘体重没怎么掉，就是脸色苍白，程栀换着花样地做菜也没能红润起来。

程杭半夜起来喝水，却看见小姑娘的房间还有光，敲了敲门，没等到回应，她悄悄推开一条门缝，看见小姑娘右手握着笔趴在桌上睡看了。

她又气又心疼又好笑，小心翼翼地把小姑娘抱回床上，听见她迷糊地梦呓着姐姐。

她安抚地摸摸她的脑袋，看着她沉沉睡去才回到自己房间。

程屿睁开眼，目光清明。

她做梦了。

在宇宙星辰之间，向月葵亲吻栀子花。

栀子花没有拒绝。

程屿发了一股狠劲地学，最后一场考完回家连饭都没吃倒头就睡。

接下来几天跟同学聚会逛街好晚才回家。

然后突然就赖在家里，一步不离程栀。

程栀无奈，关了店门打包行李带程屿去西藏。

绿皮火车依然运转着，带着一股不属于这个时代的老旧气息。

随着一声长长的鸣笛，火车驶进了雪山，空气中清冷的雪气涌进鼻腔，太阳高高地挂在当空，周围的一切都被阳光照着，表面的细小毛绒清晰地舒展开来。

程屿很幸运，没有高原反应，坐在位置上扒着窗户看外面，看见藏羚羊和牦牛就兴奋地指给程栀看。

程栀被她的小孩子气感染，难得活泼起来，和程屿一起用目光搜寻西藏风情，看见棵松树都要大惊小怪地惊叹半天。

到了拉萨，随便找了处民宿办理入住，老板娘淳厚热情，倒了两碗酥油茶给她们暖身子，拿了房卡领她们去房间。

房间不算大，挨挤着摆下两张床，老板娘抱歉地笑笑，程栀摇头说没关系，已经很好了。

日光城很美。

纳木错湖水清澈，米拉山冰雪覆盖，圣洁得不似人间。

大昭寺佛像庄严，年轻的喇嘛一手念着佛珠一手轻摸着懒洋洋晒着太阳的小猫。

程屿在集市上买了两只抽绳的小布袋，往里面装了不知道什么东西，进了寺庙便拿出来双手握看拜向端坐着的佛，拜完递了一只布袋给程栀，程栀捏了捏，是一个小小的圆形硬物，有点像硬币。

程栀没有问。程屿没有解释。

她们在拉萨待了十几天，要离开那天是周三，她们定了下午四点的机票。

但那天程屿非拉着程栀去了扎基寺。

程栀看着在神像前闭着眠晴虔诚地默念着什么的程屿，心中微动——

那胆怯害羞问她的姓是不是”前程”的”程“的小姑娘，已经长大了。

她们赶到机场时离登机口关闭还有五分钟。

起飞后程栀疲惫地睡去了。

睡梦间她感到有什么温热覆上了她的手，耳边似乎是程屿的声音在说对不起，说周三是大日子，说扎基女神有求必应，说她有很重要的请求。

她想对程屿说没关系，没事，她不怪她。

但她实在太累了，终究是没有醒来。

回到小岛是傍晚。

程屿拉着行李箱倒着走，跟程栀讲高三时发生的趣事。

走着走着她看见姐姐突然停了脚步，眼神直直地落在了她身后。

行李箱轮子摩擦地面的声音突兀地断掉，她转身，看见一个女人站在小岛门口。

是林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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