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脑版
首页

搜索 繁體

49.金鱼

热门小说推荐

羡慕你,才几天啊,就心想事成了

-----正文-----

过年时靳宴回了父母家,他不久前刚去过一趟,我后来才得知那是为家里年迈逝世的老人奔丧。除夕那天上午我陪他去机场,路上他和我解释起与Vincent之间的约定,解约而不解除合作关系,和彼光的补充协议也是他主动提出终止的,为的是卖靳宴人情。他知道靳宴吃软不吃硬,与其在最后关头和他闹掰,不如好聚好散,来日方长,相信卖给靳宴的人情,靳宴只会加倍还回去,不会让他吃亏。

“我这边其实也需要他继续牵线搭桥,自由度是一点点争取来的,本来就是一个利益慢慢切割的过程,你的彼光只是顺带,”他坐在我身旁,扣着我的手,目光沉静,“所以不要有心理负担。”

我仍心有余悸,问:“他既然想得这么清楚,为什么之前还要提附属协议的事?”

“博弈当然是砝码越多越好,他的意思很明显,‘你看,我还为你舍弃了这些,是不是以后得卖我更多点面子?’”靳宴说到这里又似乎笑了下,“另外,他昨天也找我开玩笑说,要不是他这一颗烟雾弹,我和你还不知道要蹉跎到什么时候,顺手帮我们拉拉进度条。”

顺手……

他这一顺手,我心态被玩得颠三倒四。

顿了两秒,还是忍不住问:“他怎么知道你和我?”

“他比你想的要更神通广大的多,只要不是一点痕迹都没有,他都能打听到,何况当时你追我追得也不低调吧。”

我无言以对,何止是不低调,要不是当时靳宴没什么名气,也没有什么关注度,可能早就沸沸扬扬了。

“包括秦勋。”靳宴轻描淡写地补充了一句,“你的白月光很优秀,在学校里留下了很多影像资料,他也都能找到,然后拿给秦勋让他模仿。”

“……这你也知道。”

“当然。”他换个了姿势,离我更近一点,揽着我肩膀,变了语气,“当时想的是,如果你再迷迷糊糊拎不清,这辈子别想让我再理你。”

那时离机场还剩五六公里,我只能像牛皮糖一样拉着靳宴的手,从“对不起我错了”到“别生气了靳哥哥”,变着花样求了一路。

-

靳宴怕春节堵车特地早出门了一些,可还是低估了路况,抵达机场时刚刚赶得及。他和我拥抱告别,戴上口罩和墨镜,就要开门下车。

“让司机送你回去吧,你别下来了,外面粉丝多,可能会比较挤。”

我起先是想听他的话,乖乖坐车回去,可一想到要和他分别一周时间,又有些恋恋不舍。他一身黑衣,高大挺拔,在机场的灰白布景中尤为夺人眼球,我靠近车窗看着那背影越走越远,心里就越舍不得他。

明明从前分开半个月都无关紧要的,但现在,好像爱总会让人得寸进尺,贪得无厌。

我晃晃头,将手缩回外衣里,却意外地在里面摸到了之前补给靳宴的那封信,到现在也还没顾得上。我捏着信封一角,指尖轻轻剐蹭着,半晌,还是摸出口罩戴上,下车追了出去。

车外还是有些冷,我小跑过去,隔着玻璃门,看见里面一点点攒聚的人群,像是在机场大厅里放了块磁石。这是解约消息流出后靳宴第一次露面,早有粉丝苦苦蹲守,期盼着能见上一面,好多人手里备着鲜花,礼物和书信,一路追着他的脚步。

靳宴此前出门不怎么带保镖,他的粉丝线下还算冷静,加上他本人气场强,也很少有粉丝真的闹出乱子。一行人跟着靳宴不停向前走,不断对他说着“新年快乐”、“杀青快乐”。小海在此刻充当起半个保镖,鲜花带着不方便,礼物也不能收,于是只收了信,不一会儿手里就厚厚一摞。

我混在人群末尾,想极力掩盖自身的存在感,奈何确实是比一众女孩儿们都要高出一些,跟了半天也找不到合适的机会。眼看着靳宴就要过安检,我深吸一口气,按紧了口罩的铁条,从边上绕过去,来到人群最前头,和靳宴步伐划一。

我避开靳宴的视线,只将信递给他身侧的小海,小海愣了一瞬,飞速反应过来,装作不认识我的样子,准备收下,下一秒另一只熟悉的手就伸了过来,从我手里接过了信,然后又似无事发生一般,继续向前。

这一切都发生得那样快,等回过神来,人群已经将我落下好一段距离,而烙印在脑海中的,却是刚刚靳宴一晃而过、略含笑意的眉眼。

好像今年的春风提前光临人间。

-

裴长淇整个春节都是在我们家过的,就住在我隔壁的客房。他家里人为了敦促他早日和幼薇关系更进一步,连夜居家出国度假,连房门密码都换了不告诉他。他拖着行李箱一路凄凄惨惨戚戚地到我家时,我和表哥正在贴对联,互相对视一眼,难得的同仇敌忾。我活着浆糊,垂眼打量他,故意问:哟,裴大少爷,北京这么大,还没个别的朋友了?

他满面悲痛,说这个春节如果不是在我家过的,可能今年都回不了家了。

我幸灾乐祸,此时恰好幼薇提着扫帚出来,与裴长淇面面相觑,沉默对视片刻,旁若无人。表哥在一旁忍不住轻咳,裴长淇如梦初醒,张口说的却是:幼薇你能不能再帮我一个忙?

幼薇脸色一点点冷下来,眨眼间又挑起一个轻笑,双手撑着扫帚,站在台阶上自上而下地望着他说:从来只有人想让我当女朋友,而不是119,我不当救火员。

话说完扬长而去。

当然最后肯定还是不会让裴长淇孤零零离开,我领他上楼,把一床新被子抱给他,他心不在焉地铺床,铺反了都不知道,还是经我提醒才及时换过来。

我忍不住又对他说,好多话压在心里会怕,但说出来之后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然后就下楼继续帮表哥贴对联。

客房有个巨大的飘窗,稍一仰头,能看到裴长淇半个脑袋。过一会儿再看,还是那半个脑袋,动都没动。

表哥停下说,再怎么样,说爱的勇气要有。

我默默点头,又和他闲扯了两句,接着手机忽然震了两下。

靳宴发消息来说,家里养了一池子金鱼,长得很大很漂亮,问能不能视频,给我看看。

我连忙放下手里的浆糊,但碍于表哥在,于是说,直接拍个视频过来就行。

他安静了好一会儿,我拿着手机,用手挡着阳光,眼睛片刻不离,终于屏幕上又跳出一行字。

[ 你都不想顺带看看我?]

-

我蓦地一笑,想给他回话,可连着键入好几次都删掉了,然后移去窗子前,紧急整了整头发。

表哥在一旁看得欲言又止,手里的动作微微一滞,又装作若无其事地继续了。

我拨了视频过去,靳宴也说到做到,镜头对准家里那池恍若饿死鬼投胎的金鱼们,金鱼们个个争先恐后地围绕在握着鱼食的靳宴手边,翻起白绵绵的水花。

我津津有味地看了半天,看着靳宴的手在水面上悠来晃去,而他晃到哪儿,那些鱼儿就跟到哪儿。

靳宴漫不经心说,鱼比你可爱多了。

我当然是坚决反对这种跨越种族的无厘头拉踩,他则淡淡一哂,又说:“真的,比你会粘人。”

我赶紧调低了音量,往后躲了躲,生怕被一旁的表哥听到。等了两秒,后知后觉的好笑,问他,“那靳影帝教教我,要怎么粘人?”

他头头是道,说:“牵手算一分,拥抱算一分,接吻算五分。”

我又笑了,压低声音,贴着手机问,“那上床算几分?”

他许久没出声,好一会儿才说,“一百分”。

他一边说,一边别过脸,又抓了好大一把鱼食,毫无章法地抛洒出去,完全没了几分钟前的淡定悠闲,像是在刻意转移注意。

“我爸妈想出来散散心,我带着他们,应该后天就会回来。”

我点点头,忍不住舔了舔下唇,感受到细微的喜悦。

“嗯,要对着我家金鱼许许愿吗?”他蹭蹭手心里残留的鱼食,“吃了这么多,总该干点活。”

“不用,我今年的愿望已经许过了。”

“哦。”

我望着屏幕,偏头问:“你要听是什么愿望吗?”

“说出来还灵吗?”

我笑得见牙不见眼,一字一字认真说,“我今年的愿望是,我要追回靳宴。”

“哦。”

靳宴默了片刻,慢慢道:“羡慕你,才几天啊,就心想事成了。”

-----

最近更新小说

最重要的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