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不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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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佟戈后来就再听不到任何音乐或者欢呼声,高低混乱的哼吟和致命般的低吼夹杂在一起满世界循环。他感觉从头到脚升了空,踩不到地的错乱感让他踮着脚尖着急又胡乱挣扎,扯着窗帘被精液射得头晕目眩,每个毛孔都被性欲失重的快感灌得满满当当。
喉咙像被操坏了一样发不出声音火辣辣的疼,他扭过头跟贺司昶嘬着舌头接吻,抖着手臂勾到脖子往嘴里舔,反复搅弄的舌尖被骤地咬住了他又哆哆嗦嗦开始尿水,汩汩地流到贺司昶的大腿上被抬着往上顶,意乱情迷,眼皮的褶皱里都夹着淫媚的红,眨眨眼就会噗噗往下落。
“哥,好漂亮,好骚,”贺司昶趴在他身上舔脆弱的眼角,看看凹陷绯红的脸颊烫成熟透的桃,狠狠啜一口满嘴都是甜的。
还好能接吻,贺司昶想,能吃到唇齿间脆弱的暧昧,能吞咽。流连忘返。他觉得吻至少是代表点什么的,所以他一点不在乎这样磨磨蹭蹭要浪费多少时间,佟戈下巴酸得打颤他才恋恋不舍松开红嘟嘟的唇瓣。
“松开。”佟戈在余韵里回过神,舌尖缠合扯开的水线晃了晃然后啪嗒断裂,嘴唇鼻头都亮晃晃像偷吃的坏小孩,身子却快速甩开贺司昶在屁股上揉捏的手,抿着嘴靠到墙上心跳乱得一塌糊涂。他几乎死了一遍。
皮肤上舒张震颤的感觉还一直在鼓动他,他想离贺司昶远点,但是不争气的大腿根一直在发抖,走不动路,疯了一样射在屁股和肉户上的精液又多又浓。十七岁的欲望厚重得像掺了三倍奶油,他摸一下就黏住皮肤,钻进毛孔。
他深吸一口气,冷着脸没什么表情,“你先出去。”
贺司昶像是习惯了,搓搓空落落的指腹没辙一样巴巴的凑到佟戈面前亲亲他的脸,抬手脱了t恤蹲下给他擦着乱糟糟的腿根。
好像是有点没控制住力道,柔嫩的皮肤一道红一道白,上面射满了他的精液。喉结不自觉地咕噜打着滚,少年高潮过的声音性感又挠人,“我出哪去,哥,我都没进去过。”他刻意歪曲,理直气壮,摸摸软嘟嘟的肉唇像擦不干净,亮晶晶的,在他手里抽缩。
佟戈紧紧攥着手,脸颊还没褪完的红看起来像只剩了害羞,他睨一眼,强忍着没做声。
贺司昶大致清理完就站起身离了佟戈一步远,才释放了一次还半硬着的阴茎明晃晃地甩了几下,他随意拽拽裤腰把它兜了回去,抓着皱巴巴的t恤转身,大概是有点想潇洒地离开。
但是几步快到门口的时候又停了下来,喉结滚动,侧过脸没有回头,“我晚上回去了噢。”
然后就是寂静。
佟戈没有回应,不知道是没有听到还是不想回应。他倚在墙壁上望着贺司昶的背影有点思绪涣散。
贺司昶尾椎上那个黝黑的“H”拖出来的横线像没有边,绕着他裸露的皮肤,环过整个腰一直到肚脐眼消失不见。他是摸过的,前前后后,那个文身,在结实性感的腹肌上有一种要划破手掌的锋利感。
第一次看见的时候他被贺司昶抓着手腕按在腰上,结实的肌肉快热得烫手,他夹着硬邦邦的大腿被顶得肉逼痉挛,噙着泪,言语含糊不清,一会说好看,一会说不够,也不知道是指操得不够还是文身不够。贺司昶问他,但他已经爽得指尖发麻,抽噎说不知道。后面便没了印象。
现在想来,自己都不记得当时那种的感觉是什么了。
可他和贺司昶在一起时,就是常被各种奇怪的想法塞满脑袋,思绪忽然间就会飘到不相干的地方点水再起飞。
他会变得不那么像自己以为的自己。
在一起起初是羞恼,被肉体的下流感撕裂表皮,后来进入想象的异世界,创作,平时难以成形的旋律汩汩而出。皮肤和器官的摩擦交缠几乎成为他创作的催化剂。
这是一件有些难以启齿的事情,但他对欲望坦诚。
他本来就是在摄取十八岁像暴雨一样的痛快淋漓,赤裸挠人,刺痛舌尖的涩意,借此创作,迸发和滋生,体感流泻,汇聚成河。不进入身体也不进入感情世界是一切的初衷,他在两个人之间以这个为防线开始幼稚交易。贺司昶说喜欢,他抽取灵感。
但今天,头一回,贺司昶说他狠心,蛮横地闯进下体,赤裸裸的不满像海浪一样地拍向他的耳朵,冲击身体脆弱的边境线。
他差一点就被卷走了。
这种类似于违背,反叛,瘙痒的心情放肆地在心里怂恿,不上不下,呼喊着要冲破牢笼。他作为一个被情绪支配的软弱生物能扛得住几次。
门关上的瞬间佟戈微妙地有点失落。
太阳很晒的时候佟戈总是能躲就躲,宁愿睡觉也不要在外面热得浑身湿透。认识他的人都知道这点。
洗过澡之后他整个人就瘫倒在沙发椅上,窗帘挡住了所有刺眼的光线,房间几乎和储藏室一样黑,即使再明媚的天气他在里面也可以不分昼夜。
他回来本来想试着写几段旋律,但坐在电脑前面了思绪又有点放飞,体力似乎过分透支,导致精神也不在状态。强悍有力的手在身上搓磨的画面时不时地跳出来,毛孔里都是残留的酥麻感,好像男孩还搂着他的腰往屁股上撞。
在不自觉抖了好几个音之后,佟戈烦躁地扔了鼠标。
全都被搅乱了。
有些念头一旦在血管里戳出一个小小的尖儿,后面牵扯出的一大团就会争先恐后地往外渗透。没有人说过所有事情都会由着他的计划进行。
佟戈脑子搅成了一团麻,睡过去之前连姿势都没变。
再次醒来的时候屏幕上已经显示:02:00。
睡了大概十个小时。
佟戈浑身都没什么力气,腿脚麻得没有知觉,根本动弹不得,脸贴着桌面按了四次才终于打开了锁屏,结果app的消息通知还有各种群聊好像无穷无尽一样,他瞬间又失去兴趣。
握着手机呆滞几秒,他才大致清醒了些,虚软的手指犹犹豫豫,上下来回划拨,折腾半天最后还是在长长的列表中点开了一个聊天窗口。
最新消息来自17分钟前。
“该醒了。”
“今天记得来上课。”
真是单刀直入把喉管捏住的准确性,这人在他身上装了监控吗。
令人生畏的高中生。
佟戈捧着手机无声地叹气,毛孔似乎在滋滋滋地冒火星,接二连三隐秘的爆破声像是在全身上下放小型烟花。
操了蛋了。
他反复看过三遍就熄了屏往床上一躺。没有回复。
漆黑的房间里只有蓝色呼吸灯缓慢绵长地闪烁,他望着天花板,忽然想起第一次去贺司昶家的时候,贺司昶擦着头发上半身满是水汽,下半身缠条浴巾就从楼上下来了。
他第一反应以为这是个多么差劲不懂礼貌的男孩,只偏偏长了一张帅气蛊人的脸,身形挺拔修长,慢吞吞地走到一半时在楼梯中间停下了,专注地看他,尖锐而有攻击力。
那一瞬间他脑海里闪过几句骂人的话,如果从对方嘴里说出来他一点都不会惊讶。
但对方只看了几秒,很短,等他再反应过来,对方已经走到他面前了。
声音开朗得像晒过太阳。
“你好,我叫贺司昶。”很客气的,出乎意料。
“佟戈。”他不知道为什么,本能地不想客套。
“佟哥?”
疑问的语气让他现在回想起来觉得满是不怀好意,可当时他就是自以为是地觉得听懂了,还耐着性子解释。
“不是哥哥的哥,是戈壁的戈。”
贺司昶点点头停下了擦头发的手,把毛巾随手扔在沙发上,低下头拨弄的时候微湿的头发搭在额头就是乖巧俊朗的高中生模样,但乖不了几下就开始乱七八糟地蹂躏,最后干脆一齐捋到后面去,干净优越的脸就凑到他面前挑了挑眉毛,“不过你本来也可以算得上是我哥呀。佟戈。”
他没想到对方会突然凑近,心上砰地敲了一鼓,鼻尖都好像沾上了水汽,呼吸满是沐浴后的味道。那时候贺司昶几乎和他一样高,眉眼平齐,对视的时候鼻梁嘴唇都像在对峙。
他不知道回什么,眨着眼睛没有说话。
贺司昶大概也觉得气氛有些奇怪,移开了视线。
他以为对话已经结束,却又见对方抬起手指了指他的脸颊,勾起的嘴角盛满了调侃的味道。
“你耳朵上还有唇印,哥,我可不能让你带着这个给我上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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