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津曾经在脑海里构思过很多求婚的计划，他想过很多个场景，海岛落日的私人海滩，古堡和教堂，雪山漫天星辰……他是要给穆念一个绝无仅有的仪式的。小姑娘从前那么喜欢浪漫的仪式感，总是嫌他不够浪漫，在结婚这件事情上，他是无比慎重认真的，他是要让她留下些美好的回忆的。

但他从来没有想到这样的场景。

就在家里，在卧室里，在这样的一个日子。

门开了，她提着长长的拖尾婚纱，缓缓地走进来，缓缓地盯着他浅浅的笑。

记事以来，这是骆津第一次流泪。

他想象过她穿上婚纱的样子，但当她真的走到面前，他才明白何为一眼万年。

在那之后的许多年，每每回想起那个出狱后重获自由的晚上，骆津的脸上都会浮现出难得一见的柔软。面前的女人带着他前半生唯一的柔软与温情出现，也将和他一同走向后半生去。

“念念……”

穆念笑着应答，笑着笑着，眼角也滑出眼泪来。她慌慌张张地用手背揩掉，再挤出笑容来，努力地摇摇头：“今天的样子要美，我是要让你记一辈子的，我才不要哭。”

“骆津。你说过你要娶我的，上次我没答应，现在我后悔了，不知道你说过话还算不算数。”

“算数。永远算数。”他这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开口时哑得厉害，像是一张锯子切割着苍老的树杈。

“好。骆津，我们结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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