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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剥离

“戚世泽，你太狠了！”秦衍无法原谅戚世泽的“背叛”，胸膛里涌动着无尽的愤怒，失控地指责：“你居然也学那些人，用妙容来对付我！！”最后那句话，几乎咬牙切齿，恨不得生吞了戚世泽。

他曾经坦言过妙容是他的逆鳞，韦京兆不可以碰，你戚世泽明知故犯，罪加一等！！

戚世泽一时间有种穿越时空的错觉，上一次，他同样在这个阳台上，亲口告诉秦衍，妙容已经知道了他们的事，他想要结束两人的关系。可当时的秦衍始终不相信，他觉得是戚世泽编造的借口，只为了尽量摆脱他。

可自己呢，似乎也没有说到做到，反而更像是印证了秦衍的猜想，难怪这次秦衍会暴跳如雷，以为是自己把妙容推出来当挡箭牌。

戚世泽神情极为复杂，他确实解释不清妙容怎么会知道的，他也不敢细问，否则他对妙容所说的谎话，一定会被拆穿的。

“秦衍，妙容很早就知道了，”戚世泽一边整理好思绪，一边试图劝说秦衍冷静下来，“她也同样问过我，”说着，他下意识顿住，见秦衍死死盯着他，“可我对她撒了谎……”

秦衍满心怀疑地审视着他，急喘声因为暴怒无法控制：“你对她说了什么？”

“我告诉她，只有那一次。”戚世泽闭上眼，回想起上次与妙容艰难的对话，他都没有十足的把握骗过她。

秦衍忽然想起自己也只是轻描淡写地告诉妙容“是个意外”，原来自己和戚世泽并无差别，他同样不敢让妙容知道实情，那种隐藏在心底的恐惧，说不清道不明。

几道惊雷响过，瓢泼大雨而至，阳台瞬间被浇透了，被冰凉的雨水一激，两人都反应过来，同时沉默不语地返回到屋内，又一起转头望向这突如其来的狂风骤雨，像极了今晚兵荒马乱的两人。

秦衍面容挂着嘲弄又讽刺的笑，盯着一道道雨水划过玻璃窗，他的脸映在玻璃上，雨水滑落的痕迹仿佛一个人不断涌出的眼泪。

戚世泽看着玻璃上被雨水模糊的脸庞，心底生出一丝丝悔意，当初如果他再坚定一点，可能就不是现在的局面了……

沉寂了许久的屋内，只听得窗外的雨声，戚世泽站得有些累了，轻叹一口：“事到如今，也该有个了断。”

秦衍闻言一颤，他在感情上甚少拖泥带水，可这话却像要硬生生地将两人之间那根无形的牵绊斩断了。秦衍几乎脱口而出那句“戚世泽，你喜欢我吗？”可话刚到嘴边，他又咬紧嘴唇咽了回去，喜欢又能怎么样呢？他舍得下任棠清吗？他又放得下karma的基业吗？

他太了解戚世泽了，在喜欢和适合之间选择，他一定会选“适合”的，在爱情和karma之间选择，他一定会选karma。

酒精虽然会麻痹人，但却不能左右人的思维，秦衍再转过脸，对上戚世泽的视线，一扫之前的狂怒，冷静无比：“你说得对，早该结束了。”又像是在说服自己的心。

戚世泽自己提出的建议，在得到肯定答复后，胸腔内居然翻涌着强烈的失落感，他前一秒明明还在担心秦衍会捅破那层窗户纸，可当秦衍竟然真的如他所愿，接受了建议，两人各退一步的时候，他怎么会这么难受呢。

沉默良久，戚世泽才努力弯了弯嘴角，故作轻松地说：“话已经说开了，我可以走了吧。”没等秦衍回答，他抬腿就走出房间，管家一直等在客厅，见戚世泽过来，忙说已经收拾好客房了。

戚世泽勉力一笑，摇了摇头：“麻烦你安排司机，送我去一趟机场。”

管家感念戚世泽帮自己平息了秦衍的怒火，直言：“外面雨很大，飞机未必能起飞。”

“我去机场看看再说吧。”戚世泽言下之意便是不想留在庄园内。

孤坐在房内的秦衍，仿佛时间定格一般，依然盯着戚世泽刚才站的位置，好像他还在那儿一样，喃喃自语：“为什么我又一无所有了……我妈，祖父，妙容，现在连你也……”秦衍忽然住了口，回头去看窗外越下越急的雨，闪电几乎照亮了整个夜空，他像是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猛地从座位上弹起来，冲出房去找管家，管家见到浑身散发着酒气的庄园主，面色平静，心如止水地汇报：“戚先生说要去机场，我安排司机送他走了。”

“你怎么不挽留住他！”秦衍出口责怪，说着便套上外套，拿起车钥匙要走，却被管家拦下了。

“秦少，你喝了不少酒，恐怕不能开车。”

“司机呢？”秦衍也突然意识到这个问题。

“去送戚先生了。”管家的逻辑闭环了。

犹豫片刻，秦衍一把将钥匙塞进管家手里：“你来开车，追上他们。”

管家毕竟不是专职的司机，会开车而已，又碰上这么个大雨的天气，车速根本不敢太快，急得秦衍想骂人，但他也知道祸根是自己惹出来的，只好强忍着不发作。

车刚开到高架桥，就瞧见前方有警方架起警示牌，闪着刺眼的红灯，即便隔着雨幕，也还是能看到前面似乎出了连环车祸，具体情况不明。秦衍当即心跳一滞，不顾管家的阻拦，拉开车门，跳下车，瞬间浑身都被雨水浇透了，他不管不顾地跑向事故发生地，被挡在外围的警察拦下。

秦衍一边抹去脸上的雨水，一边冲着警察大喊，声音在大雨里像是被蒙上了一层布，警察同样冲着他大喊，让他先去一边等待问询，不要在现场干扰警方工作。秦衍仗着身高向事故车辆里望去，远远看见，有人被抬上了急救车，突发事故的车辆的车尾撞进了车内。他企图挣开警察，冲进去，却被赶过来的管家死死拉住，大喊道：“秦少，你先别急，打个电话试试！！”

秦衍这才意识到管家说得是对的，几乎颤抖地从口袋里取出手机，手指难以自控地按下每一个数字，越按越心慌，如果不是他一通电话，把戚世泽叫来V国，戚世泽现在应该正在华都安然入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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