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只在乎,他儿子出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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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昼离开那天是腊月二十,距离除夕到来还有十天,今儿是正月初十,距离除夕过去刚好也是十天。
洋人过圣诞节、国人过春节,这种大型节日能让热闹更热闹,让凄凉更凄凉。
往年除夕何昼都回家,何以成偶尔过来,反正不是俩人就仨人,今年何昼不在,何以成也闻着味儿了似的门边都不登。
何以介雇了钟点工顿顿做饭,阿姨是个老手,对于他独自过年只字不问,想来是没少给有钱人服务。
何以介坐在餐桌前等着,阿姨估计以为他饿了,动作快了不少,他也没解释反问:“阿姨,您有家室吗?”
阿姨被问得愣了下,随后笑道:“儿子都跟您这么大咯。”
何以介难得扯扯嘴角:“我也有个儿子。”
阿姨将调味料放进煲里,往门口走了两步,表情中带了点吃惊:“我以为您……”
何以介道:“三十多了,儿子十八了都。”
“一点都看不出来,真年轻,不像我们这些操劳…”阿姨话说到一半,觉得话中有点什么不对,低头笑了笑。
何以介倒不在意,自顾自己的话题:“我跟他关系不好,出了很严重的问题,似乎解决不了了。”
“咋可能,”阿姨说:“不可能的。”
何以介倏尔一笑:“您还没听什么事呢,怎么这么讲?”
“再严重的问题也是亲生的,只要是亲生的就没有解不开的旮瘩,”她说:“阿姨说句实在的,你们男的都要面子,只要一方低个头这事就过去了。”
这不是低不低头的问题,不过阿姨倒是点到一个词——“亲生的”,何昼是他亲生的、亲自生的。血浓于水的人,想同旁人一样用时间淡忘几乎不可能。
他接受不了何昼从他生命里消失。
白天想得多,当天夜里人便悄然入梦了。
从小学穿着校服背书包进校门,到站在舞台上闪闪发光,十几年的事在梦里转瞬即过。随即一转眼便是那天在车里的场景,何昼说着不堪入耳的话欺压他、亲吻他,手按在他下体上……
何以介猛然坐起,胸口剧烈伏息着,身上出了一层薄汗黏着睡衣,身下那物不受控制的顶着裆部。他低骂一声冲进浴室,将温度调冷喷头淋下,他妈都快三十四了还能硬醒,梦里还是何昼!
他自以为这些年过得与和尚没区别,早就做到清心寡欲,两耳不闻色情事了,可现在因为何昼这个兔崽子破戒了!
何以介闭着眼在喷头下冷静,何昼对他做过的种种亲密行为却如快接镜头般在脑海中闪过。
印象深刻,挥之不去。
接下来的每日,何以介都尽量不去想这件事,空闲时间就多看书、看电影,过程中虽会走神,但能做到想得时间越来越少,精神也更投入。
可尽管如此,难言的梦依旧会做,自慰的频率比去年一年都多,某个念头如火般烧起,又被他狠狠灭掉,如此反复。
何以介坐在落地窗前的地毯上,手机响了十几秒他才去接。
“何以介,我过几天结婚,你过不过来?”何以成开门见山地说,听上去心情不错。
何以介心不在焉,机械地说:“结什么婚,哪个女的愿意嫁……”
“愿意嫁我这样的穷鬼是吧!”何以成冷哼道。
何以介往后一靠,散漫道:“清楚就行。”
“这还得谢谢我大侄子,把咱妈老房子要走了,但给了我一大笔钱加处房产,”何以成道:“你人不咋地,没想到生得种倒是不差,知道惦记着他叔。”
何以介坐直身,僵硬问:“你说什么?”
何以成试探性问:“你真不知道这事?”
何以成原本就住在老房子,但没房本折不成钱,才对何以介父子俩夹枪带棒,现在何昼不仅花钱要了过来,还附送一处市中心的房子,他不乐开花了才怪。
“他要房子干嘛?”
“住呗,还能干嘛。”
也就是说,何昼这些天一直住在老房子?
“你到底来不来参加婚礼,给句痛快话,我真多余问!”何以成不耐烦道。
何以介迟疑片刻,突然想起什么事,立马问:“家里的摄像头拆了吗?还能不能用?”
当年母亲生病,何以介有雇保姆照看,出于安全考虑他装了全方位监控。
“没拆,你…”
“登录密码给我,”何以介打断道:“现在。”
何以介花了十几分钟下软件,登录验证,进去切了两个机位,最终在客厅锁定到了何昼身影。
他下意识深吸一口气,将电脑放好端起水杯抿了两口。
何昼头发难得顺毛落着,脸上素白干净,往沙发上一坐,面前的小茶几上扔了很多书和白花花的纸,看不清上面的字,但何以介猜是学习资料。
他说要接着上学的。
接下来一个小时,何昼几乎没动过,不学习不玩手机,连姿势都大变不变。要不是监控页面右下角时间一秒一秒地跳,何以介都要怀疑摄像头老化卡顿了。
何以介皱着眉不挪眼珠地盯着,手里的水杯早就空了也没起身去接。
他又看了半小时,何昼终于动了。
看方位是去上了个厕所,回来后在一旁拆了包泡面,直接咬下一口干嚼着坐回沙发上,伸手抽了本教材。
不知不觉中,何以介看到了凌晨一点,眼睛几乎没怎么离开过屏幕。
这段时间里,桌上的书何昼没看超过俩小时,最常做的事就是发呆,十点多他回卧室关灯上床,一小时后又打开灯,从床头柜里拿了瓶药倒了两粒吞下。
什么药看不清,但何以介心里的猜想十有八九。
十二点多,何昼再次爬起来出了卧室门,一直待在现在的位置——阳台前和沙发之间那条窄空里坐着。
何以介只能看到一个背影,沙发挡着光露了半个头出来。
他记得清楚,那是何昼小时候受委屈、不高兴了爱待的地方。何昼一往那钻,何以介就知道得当好爸爸哄孩子了。
何以介拿起车钥匙冲出门,发动车子出院儿,没有丝毫犹豫。何昼做了什么、有什么样的心思已然被他抛之脑后,都不重要了。
他现在只在乎,他儿子出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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