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望实现,那座奖杯终于刻上我的名字。也许前路坎坷,但总有人陪我一起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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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陈简一在南亚海岛的沙滩别墅里拥吻。电视上正好在播一段优柔的舞曲,他起了兴致非要我跳交谊舞,还主动跳女舞步,手长脚长要多不协调有多不协调。我忍着笑,最后实在忍不住,直接捶他肩膀:“你够了啊。”
“不够,怎么够,我还要下腰和劈叉呢,”陈简一扶着我的腰,即便一年多过去,我已经可以不借助任何外力正常行走,甚至阴天下雨都不需要止痛药就能挺过去,他还是处处小心,“阿哟,今天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啊。”
“你还说呢!那天你自己骑马掉下来,感悟什么人生短短数十年,然后发疯带我来国外注册,把你爸妈都吓了一跳,以为你拐卖伤患。”
“可人生真的短短数十年啊。阿哟,这是我正式认识你的第十年,是我们恋爱的第五年。时间真的过得很快,来去匆匆,可我依然这么喜欢你。”他低头吻我脸上那道淡淡的疤痕,现在的医疗技术简直像是魔法,那么深的伤口只留下一道微乎其微的痕迹,我甚至都懒得去做手术修复。
还有点痒,我捏他手腕,让他撤离些许。
陈简一立刻摆出委屈的模样,他都三十好几的人了,怎么还能这样轻而易举就让我心疼?于是我放任他在我脖子上啃咬,手伸进衣服里。我的左手还是不能举高,这方便他动手动脚。因为怕弄伤我,他越来越轻柔,好像有个词很适合形容我现在的处境——隔靴搔痒。
“你别留印子啊,”我伸手抓他发根,将他的头按在我胸前,“后天我得去拍《并肩为王》的续集,我哥说衣服能看到领子的……”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在我临旅游前特别叮嘱这一句,也就这一句。
陈简一哼了一声:“我有那么如狼似虎吗?前作你戏份也不多,松仔竟然为了赚钱让你去客串续集,还不给工资……万恶的资本家……”
“毕竟他生二胎的时候我也忘给红包了……拍完了还有个慈善晚会,帮助残障人士建立新生活的。之后我还得跟阿爸回乡祭祖,前几年都因为事情耽误了。哦,对,我还答应了路怀宁去给他的巡演捧场……”
陈简一忽然抬头,好像很不满:“你怎么那么忙,都没有留给我的时间了。”
“我这不是跟你出来旅游呢……磨了我哥好久才请了一周的假!你也有事,回去之后带肯尼去体检,记得要早去不然得排队!”我揉他头顶,将他的头发揉得乱糟糟的,“然后看看咱们的新剧本。”
陈简一努努嘴:“演你儿子那事儿我就是随口一说,怎么李三刀还真写了个剧本出来……”之前EQ高层喝酒的时候,我不小心吐露嘴说陈简一答应演我儿子,我才努力去复健。李三刀酒后思路快得起飞,一个星期就写好了故事大纲,大概是一个老头教育小混混后被车撞,灵魂竟然穿到了年轻的小混混身上,还成为了杀死自己的凶手。为了洗脱罪名,他必须要隐瞒身份和身为刑警队长的儿子一起办案,在这个过程中父子之间多年积攒的误会解开,隔阂逐渐消失。这就完美解释了,为何三十二岁的我能演三十七岁的陈简一他爸。
李三刀人特别强势,把剧本塞陈简一手里说他不演就不拍。剧本的确很好,还能让陈简一天天在片场看着我,以防我再做一些医嘱以外的疯狂举动,所以他立刻答应下来。
但是现在的陈简一好像有点反悔:“说真的,我不该接这个剧本……到时候我们上床不就成了乱伦?”
“你满脑子想的什么!”我抽出抱枕砸他,“你脑袋瓜里除了上床还有别的东西吗!”
“有啊,比如跟你白头到老……”他抓住抱枕,抽走,然后凑过来亲我,“新晋视帝先生。”
我抿着嘴看他,唇间还有柠檬牙膏的味道:“是去年的颁奖礼竞争没那么激烈……我运气好。”
“你总是对自己没信心,阿哟,你看不到自己发光的样子吗?”他坐到床头,将我揽入怀中,“去年易徽、黄知寒都拼了命想拿奖,查理国际给他们多好的资源?”确实,那段时间的热搜几乎天天都有查理三生——这个几年前的宣传噱头——而我是替兄出征。我当时想着,能进五强就行,可是真的听到自己名字的时候,一瞬间所有理智都崩塌了,脑子里一片空白。
是陈简一扶我上领奖台的,那时候我还没完全脱离拐杖。获奖的角色是那个坐在轮椅上的孤独行者,逐渐热爱生命,逐渐找到自我。我不知道是不是沾了伤残人士的光,或组委会喜欢这种所谓宣传正能量的角色。
我记得我语无伦次说了很多,不负众望哭成了泪人,惹得上了年纪的主持人都过来帮我擦眼泪。我说,我在凌松柏拿影帝那年给自己定下目标,三十三岁之前一定要拿个奖,可能上天听到了。我还说,我没有辜负阿妈的栽培,我也没有辜负那些期待着我重新出现在荧幕上的家人、朋友、观众。我最后说,我最感谢的,是我的爱人,一路在我身边,陪我走过最艰难的岁月。我说,如果他不在,我依然会坚强地面对病痛,可如果他不在,我不会再度出现在荧幕上。
新闻又在扒谁是我的爱人,如同两年前他们扒陈简一。
有的真的在猜我们是不是有一腿,然后被什么唯粉和CP粉联合起来骂到删微博。那哥们挺惨的,但是想到他也是收了钱发营销博,就不怎么惨了。
那天晚上我和陈简一回到公寓,把奖杯放到书房的博古架上。数了数,一共有七个了,我最喜欢的还是我和陈简一的最佳搭档。相辅相成这个词,在现如今太珍贵了。我们的公寓,之前陈简一说要装修,是装了很多扶手,浴室加宽也加了坐的地方——他从我住院就开始准备这些。
“阿哟,”陈简一将我从回忆中唤醒,“阿哟!我这都等半天了……”我哦了一声,赶紧起身给他一个安慰的吻,然后抓住他T恤的领口往上扯。唉,也许是我的错觉,陈简一怎么越来越像肯尼。
翌日,我假期的最后一天。我们睡到了中午才起身,然后去卖了当地的椰奶面包做早饭,或者是午饭,一边吃一边在人迹罕至的沙滩上散步。这个岛上最多一百人,各个国家的游客汇聚一堂,不会有粉丝或者狗仔。我们不用全副武装,只是戴着帽子。陈简一抓着我的手晃着,看我们的影子投射在不平整的沙地上,忽高忽矮:“我们是不是好几年前在这个岛上偶然碰到过?”
“是啊,那时候我暗恋你,还以为你喜欢我哥呢……后来被他笑话死了。”
“那时候我也暗恋你呀,”陈简一加大了晃动幅度,回忆的时候笑得嘴角咧到耳朵根,“不过,如果真的当时就表白,我肯定会吓到你的。终于,你慢慢长大了,站到我身边,再也没有人敢说什么闲话……”
毕竟是在户外,我不敢直接亲他,只是用额头蹭了下他的肩膀。他笑得花枝招展,让我去摸他左手无名指的戒指。
海浪和风声交融,我忽然捕捉到了其中隐藏的快门声,立刻松开他的手。不远处有两个人鬼鬼祟祟,躲在椰树后面,手中是价格不菲的单反相机,绝对能拍下所有的细节。陈简一也注意到了,立刻朝那边走过去,将那两个人喊住。
是两个姑娘,好像不是狗仔队,也不是私生,只是偶然遇上的粉丝。
她们见到陈简一还有些脸红,互相往另一个人身后躲。
“对不起,对不起,”小姑娘低着头道歉,“我们不是故意的,我可以删照片……但是,能不能冒昧问一句……网上说的是真的吗?”我有些慌神,下意识望向陈简一,听到另一个小姑娘问道:“你们是不是……爱人?”
陈简一看向我,他好像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了。
那我相信他的答案。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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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计两篇番外aka后记,最近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