册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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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文州的册封嘉礼定在了五月廿九,由叶修担任册封使,礼队浩浩荡荡从文钰殿出发,直至行册封礼的明正殿。
叶修早早自文钰殿正殿殿门请安后便宣读了封王的圣旨,而后便随着一同前往明正殿去。喻文州身着紫色五龙亲王朝服,头戴九旒冕。队伍行至明正殿下,便有鸿胪寺官陈设节案于明正殿丹陛上正中央,设册宝印案于左。乾和帝在殿中正坐,待喻文州和叶修进了殿门,行过大礼,方才开口。
“今日怀贞王嘉礼圆满,朕心甚慰。”他执起喻文州的手,道,“日后还要辛苦皇弟了。”
喻文州欠身,“臣弟为皇兄分忧,本就是分内之事。”
乾和帝拍了拍他的手,又转身对叶修说,“右相办事得力,朕很满意。此刻朝中众臣皆在,还烦请右相将文州封王的圣旨晓喻朝野。”
“臣遵命。”叶修从徐景熙手里接过圣旨,朗声读出。
在明正殿行过礼后,便出宫向怀贞王府去。御仗在前,正使持节,副使及执事各官从,校尉抬采亭尾随。出了宫门之后,以王府吹鼓手为前导,正副使及执事各官均乘马,前往王等府第。至府门下马,正使持节先入,册宝亭随之。黄少天等人早已在王府门口等候。看到仪仗一来便列队跪迎于大门外道右,待正使等过后入门,吹乐队乐止,方才站起身,随之入府。叶修踏门入正殿,将节陈放于中案,册宝印于左案,自己便垂手立于案东,喻文州带着随侍则立于案西。
站定之后,待引赞官前来,喻文州等人便面向北方拜位而立,门外的吹乐声起,喻文州便行三跪九叩大礼,礼毕乐止方才起身。叶修捧起封王的圣旨,副使捧起金册金宝,交给喻文州。喻文州一一跪受了之后,礼乐声又起。喻文州再行跪拜礼之后,方算礼成。
“嘉礼既成,我也算可以回去交差了。”叶修笑着扶起喻文州,“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去向陛下复命。你也累了这么久,我们走了你就好好休息。”
喻文州也笑道,“有劳叶兄了。”
“那么客气干什么,我应该做的。”叶修拍了拍他的肩,“好好歇着,有空找你来玩儿。”
叶修转身带着副使,执事官出了府门,喻文州等王府中人跪送。待人都走远了,喻文州总算是觉得自在。行礼之事繁琐,他真是跪的腿都麻了。
黄少天和徐景熙忙把他扶起来,向寝殿去了。除去了那些繁重的服饰,喻文州可是松了口气。屏蔽众人,只留下徐景熙在。黄少天便和徐景熙一同向喻文州行跪礼,“怀贞王府亲卫军长,蓝雨十六卫首领黄少天,拜见王主。”
“快起来。”
“谢王主。”
黄少天站起来,拍了拍裤子上的灰,便往喻文州身边凑过去坐。喻文州笑着给他向旁边让了让,“少天,辛苦了。”
“嘿,不苦不苦,应当的。”黄少天挠挠头,“先帝临终的时候把蓝雨十六卫交给你,我就放心了。”
喻文州笑,“皇兄承继大统,是天下之光。而我身为辅王,自然是要为君之影的。”他顿了顿,“蓝雨十六卫一向只认人,不认令,父皇可曾交代过你们什么么?”
黄少天摇摇头,“没有,先帝说让我们保护好你。就没了。”
“哦……”喻文州似是有所思,“现在在朝中都有谁?”
黄少天想了想,掰着手指头数,“我、阿轩、宋晓、李远、景熙、还有瀚文。”
徐景熙点点头,“其他人都在蓝溪阁,大梁带着呢。”
“那就好。”喻文州从怀中摸出一方锦帛交给黄少天,“少天,这是我的亲笔书,你得空把这个给蓝溪阁带过去。”
黄少天仔细地收好,“好。”
喻文州让他退下了,身边只留下徐景熙。他叹了口气,“我睡上片刻。景熙,你告诉厨房,晚膳做的丰盛些,我没猜错的话,今晚有贵客要来。”
一觉好睡,醒来已是黄昏。喻文州有些口渴,身边徐景熙却不在。他便坐了起来,走到桌案前去倒茶。可巧徐景熙推门进来,忙道,“殿下,我来吧。”
喻文州便将茶壶茶杯递给了他。徐景熙道,“刚刚外殿来报,说是有贵客来了。”
“右相?”
“是。”徐景熙将茶杯递给喻文州,“刚刚到。臣说您累了,现下正睡着呢。右相说无妨,便由小厮带着去花园里逛逛了。”
喻文州抿了口水,“嗯。既然说我睡着呢,那我就再睡一会儿。你去忙吧,天黑了再来叫我。”他又重新坐回窗边的榻上,搬出棋盘,自己和自己下了一盘棋。
直至天色擦黑,他才出了房门,向正殿走去。叶修手里正捏着一枝白鹤仙把玩,见是他来了,抬头笑道,“哟,醒了?”
“叶兄见笑了。”喻文州歉然地笑笑。
“不妨事儿,你休息好了便好。”叶修站起来,随手将手里的花别在了喻文州的头上。
“你园子里的玉簪花开的不错。”叶修道,“我看着喜欢,就顺手摘了一朵。”
因着是在自己府上,喻文州便穿着常服。乌黑长发仅用一根木簪束了起来。叶修这一朵白鹤仙别在他发间,倒是多了几分素雅。
徐景熙吩咐厨房传了膳来,只是叶修酒量不好,今日便饮的是茉莉醉——喻文州亲手酿的,酒劲不大,入口柔和。
叶修吧咂吧咂嘴,说道,“这酒不错。”
喻文州道,“叶兄若是喜欢,改日我遣人往府上送过两坛去。”
“哎,别啊。”叶修摇头,“你要是给我送过去了,我以后想来找你都没借口了。”
喻文州笑了,“叶兄这话倒是见外了,如今我在宫外,反倒是自由。叶兄想来便来。”
“不可,不可。”叶修摆摆手,“我若三天两头地往你这儿跑,只怕那群迂腐老臣又要说我结党营私。”他夹了一筷子水晶皮蛋,又喝了两口茉莉醉。喻文州忍不住提醒他这酒虽然柔和可也毕竟是酒。叶修笑道不妨事儿,今天高兴,多喝两杯。
喻文州也不好再说,便由着他高兴。可他这一高兴,便把自己喝倒了。茉莉醉的酒劲儿上来了,他便有些头晕,竟是直接趴在桌子上,睡了过去。
“唉。”喻文州笑着摇头,“我都说了,茉莉醉也是酒啊。”
他叫来徐景熙,把偏殿的厢房收拾出来,便扶着叶修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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