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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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胜春

-----正文-----

第二天叶修醒来的时候,身边空空荡荡。他伸手摸了摸床榻尚有余温,看来喻文州应该也是刚起没多久。

叶修打了个呵欠,坐起来靠着床头醒神儿。昨天一宿都睡在喻文州这里,可这卧床要两个手长脚长的大男人同睡到底是有点逼仄。不知道喻文州昨晚睡得怎么样。

说起昨晚……

叶修一下子就不困了。

窗边的铜盆里有清水,应该是喻文州留给他洗漱的。叶修慢慢悠悠地套上外衫长裤,又将被褥叠好。洗漱之后才出了房门。

喻文州正在前堂与人闲聊些杭州的趣事儿。他生得风雅,谈吐又得体,人们只当他是哪家的富贵少爷初去杭州,便热情地给他介绍哪儿有什么好吃,哪儿有什么好玩儿。

“咳咳。”叶修站在楼梯上装模作样咳嗽两声。喻文州抬眼一看,脸上的表情一瞬间变了变,复而又温和地对聊天的人笑道忽然想起有事要忙,改日有时间再聊。

那人不疑有他,忙说您忙您忙,有空咱们再说,杭州八艳的故事我下次给您讲。

“哪儿就有八艳了?”叶修问。

喻文州不理他,只往船舱外走去。叶修在后面喊他,“翊君,哪儿去啊?”

他去抓喻文州的衣角,喻文州回头正要甩开他,却被他用扇子挑起下巴,轻挑地问道,“怎么着,还生我气呢?”

“放开。”

“真生气啦?”叶修撤下扇子,手却仍顺着人的衣角钻进了袖口,握住了喻文州的手。他讨好般的勾勾喻文州的手指,低声道,“我错了,别生气了。”

喻文州只是不理他。叶修寻思着这人脸皮儿是真的薄,不肯当着这么多人和他开口,便拉着人往楼上走,回房间去。

果然一进屋,喻文州便开口,“右相。”

“王爷。”叶修恭恭敬敬地鞠了个躬,“臣知错了。臣色令智昏,昨天晚上做了大逆不道之事。臣甘愿受罚,要不今天臣让王爷压一回?”

“你!”喻文州气笑,“堂堂右相,竟和登徒子般。”

叶修见他脸上有了笑模样,才算放下了点心,“哪儿就登徒子了,我也不是见谁都这样儿的啊。”

“那你还想对谁那样?”喻文州话一出口,方才后悔这话中歧义,听起来宛如他吃醋般,一时脸上飞红,道,“退下吧。”

“臣不把王爷哄好了,臣不敢退啊。”叶修答道,“王爷要不考虑一下,采纳臣刚才的建议?臣绝对心甘情愿被王爷压。”

喻文州啐他,“没个正经。回去合该让皇兄给你指一门亲事,娶个夫人管管你才好。”

叶修摸摸鼻子,“能让陛下指怀贞王吗?”

“啪”的一声门响,叶修站在走廊上拍门,“哎,我错了,我就是开个玩笑,你别生气啊!”

“你自己回屋里好好反省去!”喻文州隔着门说道。

“是是是,好好好,你别生气了行不行。”叶修拍门,心里嘀咕道,这孩子怎么脸皮儿这么薄。

喻文州在屋里画了会儿画,便盯着窗外的景色发呆。已经行了这么久,约莫着还有三两日便会到了杭州。他在出发前便已联系了蓝溪阁众,此刻安排的事情应该也差不多做好了。

只是不知道皇兄在京中怎么样,少天的伤好了没有,景熙打理府中上下累不累,瀚文有没有又淘气。

诸多琐事,喻文州觉得他这个王爷当的和内务总管般,不由得摇头笑了笑。

正思索间,房门被敲响,叶修端着一个托盘进来了,“文州,吃点东西吧。”

两碗白米粥,并几样小菜,还有两个菜饼。虽算不得丰盛,但也味美。

“有劳了。”喻文州接过托盘放在桌上。

叶修坐在他对面,“不生气了?”

“还好。”喻文州先喝了一勺粥,“你也没吃饭吧?”

“怕你一个人吃太无聊,这不过来陪你了。”叶修端过另一碗粥。

“那还真是多谢右相美意。”喻文州道。

吃了一半,喻文州忽然问,“你之前还说怕人说你和我结党营私,怎么这又突然说要来我府上暂居?不怕别人说了?”

叶修道,“哦,这个事儿啊,我去问了陛下了。陛下批了。”

“你什么时候去问皇兄的?”

“就是咱们出发的前一日啊。”

“……”喻文州一时语塞,“您是早有准备啊,右相。”

“哪能啊,我是临时起意。”

“……”

吃饱喝足,叫人来收拾了碗筷。叶修便坐在案桌旁沏茶。喻文州就着烛灯看书。他看的是一本《地方趣志》,讲的是各地的风土人情,逸闻趣事。

“我没记错的话,叶兄的祖籍是胜春?”喻文州问。

叶修心里突然警觉了一下,“是啊,怎么想起问这个了?”

“我正好看到这里。”喻文州把书指给他,“胜春以前是洛的都城,那里的人都和善热情,而且对伴侣忠贞不二。”喻文州道,“果然见叶将军与夫人夫妻伉俪。”

叶修答道,“我听我爹说,很久之前,洛还没有亡国的时候,胜春很繁华。洛人都是专情的人,除非特殊情况,一般都不会纳妾室。那里的女儿家都是一定终身,很是幸福美满。”

“只可惜……”喻文州低声叹气,“洛亡了。”

“朝代更迭,都是正常的。”叶修云淡风轻地说,“洛的末君朝政昏庸,以致朝廷如散沙般,最终起了内乱。其实被穆吞并了也是好事,免得百姓再糟战火波及,生灵涂炭。”

“我母后是胜春人。”喻文州忽然说,“她很爱父皇。”

叶修没出声,听他继续说。

“我记得我小的时候,父皇要忙于朝政,忙于军务,忙于在后宫各处周旋。母后总是静静地在自己的宫里。她不去和年轻的嫔妃们争风吃醋,也不去父皇面前撒娇撒痴。她坐在窗边,看书、绣花、画画、弹琴。后来我和皇兄长大了,她便教皇兄识文断字,再由皇兄教我。得空便考较我们两人的功课,或者带我们出去玩儿。”

“先皇后……很好。”叶修说。

“是啊,她很好。”喻文州笑着说,“她是个好皇后,好妻子,只可惜她的夫君不是好夫君。”

“先帝是位贤帝明君。”

“可他不是好夫君。他辜负了母后许多。”喻文州道,“夫君夫君,其实是君夫更合适。”

他看向叶修,笑着说,“叶兄,以后可要好好对你的心上人啊。”

叶修也笑,“嗯,会的。”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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