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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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喻文州醒来了，却没有起来。

酸痛的感觉在全身蔓延开来，身体又被人在怀里搂的死紧，而罪魁祸首此时睡的正香，让人实在不忍心吵醒他。

喻文州低头扫了一眼，凌乱的床榻，满是皱褶的锦衾，胸前暧昧的红痕，无一不昭示着昨晚的疯狂。喻文州叹气，把薄被往二人身上扯了扯，便又合眼小憩了。

叶修的额发散乱，眉眼却安顺。两个人平稳的呼吸交织在一起，与照在屋内的熹微晨光一同构成了一副宁静的画。

约莫着过了有半个时辰，叶修醒了。

“你醒了？”喻文州闭着眼问。

“嗯。”

“昨晚睡的好吗？”

“好。”

喻文州便笑了。他睁开眼，正对上叶修也在看着他。神情专注倒是没有一丝玩笑的意味。喻文州一时有点失语，只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文州。”叶修说，“你愿不愿意和我走？”

“走？”喻文州诧异，“去哪？”

“不知道。”

“怎么，叶兄也要做起拐卖朝廷命官，皇亲国戚的勾当了？”喻文州下意识地避开他的眼神，“前段时间不是还担心着杰希把我带走，怎么如今这话倒是叶兄说了？”

叶修道，“这个时候，就不要提其他人好。”

“怎么了？”

“因为我没有在与你玩笑。”

这是……睡了一觉睡出毛病来了？

喻文州伸手摸摸叶修的头，“叶兄是不是尚未睡醒，所幸今日无事，叶兄若是灵台不清可以再睡一会儿。”

他瞧着叶修的样子，那一双墨瞳里却倒映着是他自己的模样，再容不下其他。于是沉默良久，道，“昨日之事……叶兄大可不必放在心上。”

喻文州起身欲走，“我出去随便逛逛，叶兄再睡会儿吧。”

“我没开玩笑。”叶修又说了一遍，他伸手扣住喻文州的肩，可连他自己都未曾发觉，自己用了多大的力气。然而喻文州面上的表情却始终没有变过，好整以暇地等着他的下文。

“所以呢？叶兄？”喻文州问，“你想说什么？”

“我想问，你愿不愿意和我走？”

喻文州便笑了。

叶修一点点地俯下身去，两双唇之间的距离在缩短，忽然，喻文州开口道，“伤了少天的那只鸟，是你养的吧。”

笃定的语气，出乎意料的话题，让叶修身形一僵。喻文州见他一时不答，便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皇兄派来的亲军，里面的人多半都是叶家的亲信。”

“这一路上你对我名为保护，实为监视。”

“你执意与我同房，为的也是在你的监视下，可以切断我与朝中的联系，方便你行事。”

“频繁光顾我的王府，说什么‘暂居’，为的就是日后传出消息，说我与右相勾结，意图对皇兄不利，好挑拨我们二人反目。”

“你不回自己的府上，说什么府中无人，便是为了可以借着这个机会，来王府正大光明地接近我。”

说到这里，喻文州露出一个极有深意的笑，他定定地看着叶修，“叶兄，我说的没错吧？”

他看着叶修的眸中一泓深潭渐渐冰封，笑了。

“不过，你知道为什么我明明知道这些，却还顺着你吗？”

“因为这些，我都不怕。”他笑道，“我和皇兄打了个赌，赌你对我动心，赌你不会做下去。”

“现在看来，是我赢了。”

眼中的冰雪瞬间消融，叶修笑了，“心真脏啊，文州。你怎么就笃定我不会做下去？”

“因为，”喻文州在他耳边轻声说，“你会舍不得我和皇兄的赌注。”

“那你和陛下的赌注是什么？”

“我的性命。”

叶修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说什么？”

“我说，我和皇兄的赌注是我的性命。”他在脖子前比划了一下，“怀贞王的项上人头。”

他猛地吻了上去，唇舌温软，进攻变得急切而热烈，像是要把喻文州揉进骨血里一般。若说昨夜是药效作祟，如今就是喻文州自己非要去挑起他的火。

“等……等等……”喻文州道，“叶兄，你还打算在我上面吗？”

“嗯？”

“那……你上次说给我赔罪的事还算数吗？”

“什么赔罪？”

“让我压回来的事……”

“日后再说。”

在床上躺了一天，喻文州的腰又酸又疼。叶修发过疯了，回过神儿了，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玩儿脱了。二人都是初经人事，哪来的什么经验，无非就是循着本能把满腔的热意发泄出来，一不小心便做的过了火。叶修摸摸鼻子，抱着喻文州去清洗了身体，又给人揉了半天的腰。

得，堂堂右相竟然做起了伺候人的营生。而更惨的是，堂堂王爷居然被人做的下不了床。

喻文州长叹一口气。

究竟是谁赌上了谁的命啊。

他揉着腰苦笑。

“文州，我喂你吃饭吗？”叶修端着食盘进来，“好些了吗？”

“不是太好。”喻文州诚实地答道。

“那我喂你。”叶修舀起一勺粥，吹温了之后又放在嘴边试了试，然后在喻文州的注视之下，把那一勺粥咽了下去。

“这蔬菜粥味道不错。”叶修又舀起一勺，吹温了，在喻文州的目光下放进了自己嘴里。喻文州正要出声问他，他便俯下身来把嘴里的粥渡到了他的嘴里。

米粥的清香，混着蔬菜的鲜味，还有淡淡的咸调味，温暖的感觉让喻文州无端地有些感动。

“好喝吗？”

“嗯。”

“还要不要？”

“要。”

“要它还是要我？”

“它。”

“真没‍‍‎情‎‌‎‍‌趣‍‍‌。”

“我哥来信了？”叶秋问面前蒙面的黑衣人。那人点点头，从怀中取出蜡封的信封递给叶秋。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那黑衣人一抱拳，便退下了。

“哎，等等。”

“小少爷还有什么吩咐？”

“我哥他……和王爷那边还好吗？”

“小少爷放心，一切无恙。”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黑衣人转身便退下，留下叶秋对着烛火看那封写着“朝中诸事暂缓，先前准备且待我回来再做安排的信”。

转过几条街，又穿过几条巷，那黑衣人便隐入了夜色之中。与此同时，怀贞王府的一扇隐秘的小门打开，有人影匆匆闪过，推开石墙的开关，便进了地下的一处密道，再出来时，便是身处王府的后院，黄少天住的地方。

徐景熙早已等在那里，黑衣人出来时已经换下了那一身装束，打扮与府上寻常家丁无异。

“宋晓，辛苦你了。”徐景熙拍拍他的肩，“叶将军那里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吧？”

“放心，无异。”宋晓抹了一把额头，“王主那边呢？”

“郑轩也没有消息，想来也是无事。”徐景熙叹气，“王主此番心思谋划，若成还好；若是败了，那便是两边都不能交待了。”

“不过我倒是挺好奇，王主是怎么仿右相的字仿的那么像的？”宋晓嘀咕。

“不该问的不要问。”徐景熙道。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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