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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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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高家公子

-----正文-----

寻鹤的人倒在门外,画鹤的人晕在门内。何不借上一段缘,借一段鹤缘,梦里瑶台一见。

说那天,院内院外慌忙成一团。忽闻空中一声明亮的鹤鸣,又见一白鹤冲出院墙,众人尚未来及惊异,只见门口那简生,悠悠转醒,白鹤依偎在其怀中,一时间,温情脉脉。

院外的骚乱暂且一平,院内正热闹的紧,小少爷栽了下去,分明只是在那木桌上微微一磕了下。倒是把请来的老先生吓的不浅,也摊在一旁的扶手椅上了。也怪这小公子平时风评不好,倒不是什么,只是有传言高家小公子疯疯癫癫,见了鹤就挪不动道。

东门口那看八字的老儿,还曾说过,说这小公子上辈子是鹤仙,这辈子来结缘的。不过那老儿话真真假假,言到一半,又转而言其他,兜兜转转归结一句,天机不可泄了。

但其实高家的小公子,倒也不是一开始就如此这般,听说是在有一日里,夜里梦到了一只白鹤,他端坐白鹤之上,游历瑶台云端之间。忽闻一阵仙乐,不知何处传来,斗转云雾之间,恍惚只见一隐约人影。

那人散发白衣,端坐云间,鹤随琴鸣,琴随鹤响。小公子摇摇晃晃,早已醉在曲中之意了。那一日之后,高小公子就开始对着画喃喃自语,有时又手舞足蹈。画中中本是一只白鹤,墨笔勾画栩栩如生,高家本没注意,只当是小公子尚还幼稚顽劣,权当自娱自乐。

后一天,高家夫人展开小公子的画轴,才看见那鹤真切的成了真,带着墨色墨味,展翅而飞,遁入云层不见了。而之前那些所有画着鹤的画卷,也统统成了白纸一张,只有一些个,远近风景残留其中。

这才有了之前的故事,那些空白的,还尚未空白的,但凡是染了墨色的,统统被塞进木盒,收到柜子最上层去了。谁知到这一收,竟把小公子的魂也收没了。在众人慌乱之际,又听到门外有人喧哗声,敲门声。

紧接着,白鹤穿墙而过,先是在院中徘徊鸣叫了几声,紧接俯冲而下,一头扎进那紧闭着的房门之内了,木门之内,隐约传来了一声重物落地之声。在众人茫然惶恐之际,只见那高小公子,这才缓缓醒了过来,面色惨白,摇摇晃晃。站在那里,听说外面有人追着鹤来的,跌爬着就要奔去门口。

小公子本是健壮,这几日消瘦了不少,看着叫人心疼。不知道隔壁那小孩什么时候翻墙进来了,一叠声的鹤哥喊着,冲上去要扶。这才惊醒四周,左右的赶紧上前搀扶。那个小孩趴在小公子耳边言语了几句,只听得什么寻鹤什么的,低声切切。

但小公子倒是听的眼神亮了起来,连脚底的步子都稳了些。把门拉开一看,门外正跌坐着一位,抱着一布包的竖条,目测是把琴,被人牢牢的宝贝着。坐在地上那位,被开门声惊动,这才睁开了微闭着缓神的眼。

两人初见,谁也没料到那么狼狈,一个披头散发好似疯癫,一个毫无血色好似病重,可眼神却灵动着,周围喧嚣什么,一时竟都静下来了。四处无声,唯有暖风残阳落地之声。

“鹤?”倒不是那伶牙俐齿的小公子先开的口,倒是那不善言辞的简生,犹豫了半响,先开口询问到。他要找的是个鹤也是个少年,他也有些说不准,但他在那鹤腿上栓了根红线,他觉得,循着那线找,准没错。

“是我。”高小公子点了点头,虽然和梦中的人相差太多,但感觉居然却相近的很。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就是那日在云端相见的那人。但他想,估计不会错了。

“你不是我的鹤。”上下打量了一番,那简生失落着,小公子手腕白净着,就是没见着那艳丽的红线。他语气冷了下来,抿着嘴唇,平时一副和善温吞的脸暗了下来。

“你过来,我知道你的鹤在哪。”高小公子不由分说的扯了一把那人,把人拽的一个踉跄,差点被门栏绊倒。他们奔进那被锁住的房门,那本来足够结实的锁,不知道何时掉到了地下,被放到高高架子上的木头匣子,也落在了地上,露出了被用丝带绑着的线轴。

他们两人拾起来了那些落在地上的画,小公子抱在怀里挑挑拣拣,终于挑出一副递给面前人。

“你的鹤在这里,他说。那画卷展开后,正是一只白鹤,遨游云端之上,脚上系了红绳。那画卷左下角,还端坐了一仙人,抚琴奏唱,一旁树上,还坐着一位,正拍木而合……”

“简简!”简弘亦双手插兜跟在人后面,是高天鹤在微博看到什么,一个说人很少但是风景不错的旅游景点。他确实是懒得出门,但风景有他的小鸟儿好看吗,没有。

看着面前人捯饬好的发型妆容,再看看自己墨镜口罩加T恤,他舔舔唇。刚想说什么来着,被一路蹦跶着没停过的高天鹤吓了一跳。一瓶冰酸奶就这么怼到了脸颊上,口罩挂在下巴上,脸上是一滩冰凉的水渍。

眼神微微一暗,看着面前又欢快跑远去的小鹤,手里还被迫举着那个全国各地同一标配的土特产老酸奶。简弘亦暗暗的咬了牙,他对着已经快跑出视野范围外的高天鹤喊了一声。

“鹤鹤,来一下。“

“怎么了简简,有什么好玩的吗?老简你干吗嘛呢,这还搁外面呢!欸我操,你别动……”

那只被抓住的白嫩手腕上,有一条红手绳,是路口那个老奶奶,说是有缘,硬要塞给他的。什么时候带上的呢。

这谁知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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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江离老师提供这个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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