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

-----正文-----

三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即使王耳穿再多款式不同的女装，穿婚纱也只有这一次，很漂亮，端庄的如同一场诗朗诵，假如只是为了穿穿这洁白婚纱，大可不必结婚，有时候婚纱是婚姻透出的一只手，牢牢地攥紧你的肚子，你身体的曲线，它如同一句咒语，光鲜的背后浸满血，它告诉你，女人穿婚纱是最美的那一刻，往后再延伸，婚礼那天是女人一生中最美的时刻，仿佛你已经到达了一个最高点，往后是无止尽的下坡路，你会为生活磋磨成一个黄脸婆，这是默认的结果。

落座的宾客都是方时家的亲戚，王耳只叫了自己的朋友，他所向他们陈述的只是蹭到一桩大好事，有吃有喝的一场晚宴，只需要扮演的不那么灵巧。王若楠不那么想，她跟王耳的感情从他八岁那年开始，到如今快二十年，她懂他的身体，拍了好些照片，她喜欢抚摸他，游走全身却避开那一处，她也爱啄吻，他们有肉体关系，却不是那一层的肉体关系，她所迷恋的，只是自己能够痛快沉溺的快乐。在卫生间，她开口说“你今晚好美。”说着手抬起来准备去碰触布料，王耳摸了摸她的头发，“新染了蓝头发呀，好看，你短发好看。”两人在镜子前接起吻来，王若楠滑过王耳光裸的后背，细腻极了，她舍不得离开。

端坐在白色靠椅上，方时给王耳夹菜，王耳也象征性地舀碗汤回敬，可谓相敬如宾、举案齐眉之仪。凑到桌前敬酒，蒋落梅一身红旗袍，发尾烫卷，鲜红嘴唇吐字句好不威风，她要的面子在这天都挣回来了，儿子是个哑巴，到底还是找得到漂亮媳妇的，人前得意马蹄疾，她领头，第一个与之碰杯赞颂，第一个接过红包再递给王耳。事毕，方江坐到兄弟堆里饮酒，人夸儿媳妇好颜色，方时虽然是个哑巴，但家业有成，方江好福气。从前听人聊家庭，方江总是听着愁滋味，一个劲喝闷酒，如今他也有成为故事主角的一天，他想着不至于此，老天爷开着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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