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什么样的你,我不笑你,我陪着你。
-----正文-----
“这个血清注射后会有什么副作用吗?”卢卡看着戴维斯博士手里的试剂问道。
“因为没有试验对象这个我也不能肯定,一切都是未知的,可能注射后会没有任何效果,或者也有可能外貌会改变,比如和血清提取者一样的白化。”戴维斯博士神色凝重,试验对象实在是太有限了,这个病毒的宿主只有人类无法在其他近似的哺乳动物身上做实验,一切的数据都是来自培养皿的反馈,真正应用到临床一切都是未知数。
“那就让我来做这个第一人吧。”卢卡听到戴维斯博士的回答故作轻松地说。“应该没有比我更合适的人选了。”
“我不同意!”安德鲁立刻打断了他的话“这太危险了,我们可以多做一些测试确保无影响以后再应用到人身上。”
“前辈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我们必须在海面结冰之前离开不然就得再等一个冬天。而且现在已经到了需要人体实验的时候了。”卢卡看着对他的提议坚决反对的安德鲁,尽量用一种温柔的语气劝说道。
“不行!你……你根本不懂这种改变意味着什么。”安德鲁不去看他的眼睛,低下头,垂在身体两侧的手紧紧地攥着拳头,修得整洁干净的指甲在手掌留下一个个月牙。
卢卡给戴维斯博士一个眼神,示意老师给他们两人一个单独的空间来讨论这件事。戴维斯博士明白他的意思默默离开会客厅,并贴心的为他们关好了门。
“你知道天生外貌异于常人是什么体验吗?你能想象那些明明是朝夕相处的人在他们维护自己的利益时还是会选择排挤你时的感受吗?在阳光下的人是不会明白在黑暗里生活的痛苦,你向往的喜爱的都是奢望,因为你没有资格。你……你这种太阳一样的人,我怎么可能会让你去过那样灰暗苍白的人生,你不应该去过那样的人生。”安德鲁低着头,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能看到的只有他因为情绪激动而微微颤抖的身体。真正可怕的从来不是你无法拒绝的歧视,而是那些口口声声说爱你的人在歧视面前懦弱的别过了头,默默地跟舆论站成一条队伍。如果安德鲁不曾见过太阳,他会习惯黑暗。但是他沐浴了太阳撒下的温暖,又怎么忍心拖着他一起沉溺于黑暗。
卢卡看着他的样子,平静而温柔的走到安德鲁面前。把他紧握的拳头放在手心里,轻柔的一根一根掰开,专注的好像在修理一件珍贵宝物。他展开安德鲁的手,在掌心因为用力而抠出的月牙处轻轻地抚摸着,仿佛通过这样的举动安抚着他。
“前辈我从来都不在乎那些无关紧要之人的看法,他们讨厌我也好喜欢我也罢,这对我的行动都不会有任何影响。我不会因为别人的喜欢而讨好他们,也不会因为他们的厌恶而改变自己。我在乎的只有那些对我重要的人的,比如说你。”卢卡缓慢充满磁性的声音仿佛有着神奇的魔力,安德鲁慢慢平复了心情,身体不再颤抖。
“前辈抬起头我接下来的话想当面对你说。”安德鲁听到他的话缓缓抬起头,映入眼底的是卢卡清澈如池水,明亮如星辰的眼睛。
卢卡看着安德鲁发红的眼眶以及仿佛镀了一层水膜的眼睛,内心深处的柔软被触动,他说“其实我一点都不觉得你的外表有多奇怪,我好像从没和你说过我第一次遇见你的那个晚上,那时候我在意识模糊的时候看到那样你,我以为你是来接我去天堂的使者。如果我注射了那个血清相貌改变我也一点都不后悔,因为这样我就和前辈一样了,前辈就不必因为外貌的自卑在我面前小心翼翼。你可以在我面前软弱,你可以在我面前怯懦,你可以对我撒娇,跟我抱怨,在我面前流泪,诉说你的迷茫和恐惧,坦诚你的敏感和纤细。不管什么样的你,我不笑你,我陪着你。”安德鲁听到卢卡这段仿佛告白的话,他感觉一直以来心里那块缺失的部分被填满,当一个人自给自足时间久了便不想麻烦别人,他从来都是那个付出不奢求回报的人。现在有一个人和他说你不必那么小心翼翼,你的一切我都接受,这给了他在一段人际关系中从未有过的安全感。
他不记得在那本书里看过这样一段话‘我知道你愚蠢、轻佻、头脑空虚,然而我爱你。我知道你的企图、你的理想,你势利、庸俗,然而我爱你。我知道你是个二流货色,然而我爱你。’当初他不明白这段话的意思,他误以为爱是盲目的,现在他懂了爱是理解,是包容,是只因为那个人是你。
“好吧,我同意了。”安德鲁转过身去悄悄揩了一下眼眶里的液体说。
卢卡微笑着牵起他的手,两个人一起去实验室找戴维斯博士,这一刻两人的关系悄悄地发生了改变。
“你准备好了吗,卢卡?”戴维斯博士拿着注射器看着躺在椅子上的卢卡神情有些紧张的说。
“准备好了,您可以开始了。”卢卡平复了一下呼吸说。
这时卢卡突然感觉另外的一只手被人握住,抬头对上安德鲁略显紧张的眼睛,冲他露出一个安慰性的微笑。
淡黄色的血清被注射进卢卡体内,戴维斯博士嘱托安德鲁一定要每隔1个小时就测量一下他的体温并记录下来,这些实验数据将为血清日后的改良作出巨大贡献。
卢卡看着他紧张兮兮的样子以及准时准点测体温的认真模样又好笑又有点感动。当第五个小时的时候卢卡就笑不出来了,他开始发起了低烧,戴维斯博士说那是机体的防御系统开始工作,正常现象。但是安德鲁还是谢绝了戴维斯博士的换班提议,在卢卡的床边守了整整一个晚上。直到第二天卢卡的烧退了,意识也清醒了过来,戴维斯博士连忙抽了他一管血拿去化验。
十分钟后只见戴维斯博士气喘吁吁的回来,满脸难以抑制的兴奋与激动,他说“成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