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结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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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等到中考结束，成绩出来，我和曲瑶考上同一所高中。

或许我们可以在一起很久很久，久到我们都长大了，久到高中毕业，我们可以随心所欲地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不再被大人当做孩子看待。我会想到一些很远很远的未来，想到未来里这个叫曲瑶的女孩子也许将和我密不可分。我的未来突然有了一个无比清晰的模样，又突然惧怕除了这个清晰模样以外的任何可能。曲瑶是这个清晰模样的唯一主题，可又是所有不确定的起始。我努力告诉自己，不过是恋爱了，有了一个女朋友。我本希望这样告诉自己可以让自己用平常心来对待，但一瞬间，无边的欢喜又煎熬起了我的心脏与大脑。

而现在、此刻，我坐在高中的教室。曲瑶和我说好了，今天晚自习的课间二十分钟休息要来找我。

实际上我们确定关系的两天之后就去高中学校报道了，也没时间说些什么。军训的时候我们不同班，除了偶遇之后对视笑一下之外也没机会讲话或做些别的事情。我可是愁坏了。

而今天，是军训后第一天正式上课。

晚自习的间铃终于响了，我拒绝了新同学去打球的邀请，一个人去曲瑶所在的班级。

我飞奔下楼，到了曲瑶的班级，远远的就看见她在和同学聊天。她笑起来和初中的时候一样。我想告诉每一个人，这个笑着的女孩，叫曲瑶，名字很好听，最重要的是，她是我的女朋友。

到了她们班门口，不敢走进去直接带她走，我叫住了一个出来接水的女生，说找一下你们班曲瑶。

“曲瑶，有人找你。”这个女生进了教室，声音不大不小，但好巧不巧让许多人听见。

这时，曲瑶身边的几个女生开始一起猛烈的咳嗽起来，顺利地吸引了全教室的人。然后，全班都仿佛中邪了一样，不论男生还是女生，大家都开始剧烈的咳嗽起来。

这当然不是中邪。曲瑶在一阵咳嗽声里，快步走出来。

咳嗽声在曲瑶走出教室时达到最高分贝。

曲瑶红耳朵走到我面前。

我的手揣在校服裤兜里，觉得他们班的人也太……太事儿了……要去牵她的手吗？还是我要把手放在裤兜的外面？看她要不要牵？我们要去哪里？就在这里吗？

“陪我去操场走一下吧。”

可不等我想清楚所有的问题，曲瑶伸手拽着我的袖子边，向楼梯走。到了楼梯又放下了我的袖子。我们一前一后下楼。

“你都跟你们班的人说了什么呀？他们都知道？那么起哄。”我问她。

“也没和谁说。”

我们走到了外面，天完全黑了，路灯昏暗，操场上有零星的人在走着。

“你们班的化学老师是不是和我们班的是同一个老师？”

“好像是，一个老太太是不是？”

这样的聊天感觉还不错。

我找了一个没人的地方——操场的主席台上。一个非常非常昏暗的地方。我和曲瑶停了下来，在台阶上坐着。

“你是从什么时候喜欢我的呀？”曲瑶问我。

“大概，嗯，就是。”突然这么问，我有点答不上来。

“其实，我一直都挺怕的。”

“怕什么？”我有点奇怪。

“怕你不是因为喜欢我才和我在一起的”

“嗯？”我有点惊讶，转而察觉到曲瑶话里的难过，我胡乱地，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不是不是，可能是初三吧，初三的时候，下学期我就喜欢你了。”反正谁也没法证实这话的真假，我只想让她高兴。

“真的吗？”曲瑶很开心，她是笑着的，特别可爱。

“真的。”觉得讲完这句话之后，我整个身体都在轻微的发抖，因为我的手试探地、慢慢地、小心地伸出去，手腕轻轻搭在曲瑶的肩上，手悬在半空。这过程中，我关注着曲瑶的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反应，我非常害怕看她露出一点厌恶的表情。不过所幸好像她并不反感。然后，她向我的身边坐的更近了一些，我们的肩完全贴在一起了，我的肩窝装着她瘦而小的肩膀，她的头轻轻靠着我。我们离得很近，但动作轻的要命。轻到我有种错觉，她也在轻轻的发抖。

过了一小会，曲瑶仰着头，嘴贴着我的耳朵，小声的说：“告诉你，我也是在下学期的时候，特别喜欢你。”音量很小，每一字到了我耳边都是一声温热的喘息。

这个时候，曲瑶都这么说了，我觉得我必须要做点什么了。我要是不做点什么，在这个时刻，曲瑶一定很难过。

我偏过头，下了全部的决心，深吸一口气，吻住了曲瑶的嘴唇。她本能向后，却刚好躲进了我的臂弯里，为了事情更顺利一点，我的手刚好可以固定住她的头，她稍微躲了一下就不动了，并偏过头配合我。

相吻的一瞬间，我觉得整个人都和她一起融化了，我的嘴唇偶尔擦到她小小的牙齿，她柔软的舌尖轻舔到我嘴唇的边界，有点痒。夜晚的光太暗了，我看不清她究竟是什么表情。随着她的呼吸越来越重，我赶紧停下来，离开她的嘴唇。曲瑶很喘，胸口一起一伏的，整个人的重量完全都在我怀里。这时我也有点喘，一点晚风送过来，才发现我的脸从里到外都是烫的。

感觉我快要死了。

我不应该什么都不讲的，可又觉得什么都不说也不好，但也不知道要说点什么。问她感觉怎么样？可我刚刚完全没什么技巧可言，只凭本能，又怎么好意思问她呢。

也只好把她更靠近自己些，过了一会，她轻微咳嗽了一下，“欸，”她说，“你抱我太紧了，我有点头晕。”

“哦，哦。”我的手臂赶紧松开了一点。

“我们回教室吧。”

我伸手慢慢抚摸她的头发，我听见我自己的声音，仿佛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一样，那不是我的声音。我说：“等一会吧，我现在满脑子都是你，根本没法做别的事情。”

她“哦”了一声，乖乖靠在我肩上。虽然看不见她的脸，可我感觉她在笑，因为我也在笑。

晚自习的铃声已经响了，但我们坐在台阶上，谁也不想离开。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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