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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制住立冬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那屠户与人牙子。原是那老道士联合屠户与人牙子一起,一路追到这里来了。
阿貅见立冬被抓,心里也急了,想要上前帮忙,却被又越缩越小的符纸阵法困住。
老道士抖着一把拂尘,看着被阵法困住的阿貅,笑了几声,道:“妖孽,速速显出原形!”
立冬在一边冷笑道:“老道士,你认错人了,这不过是个姑娘,哪里是妖孽?”
那道士笑道:“若不是妖孽,怎生得这双水绿色的眼睛?”
立冬没好气道:“眼疾罢了。”
制住立冬的屠户急道:“道长莫要废话,还是速速取了那宝丹。”
那老道挥一挥拂尘,做出些世外高人的做派来,他低沉声音道:“那是自然。”
如此,老道又与阿貅道:“速速显出原形来。”
被这符纸阵法困住,阿貅只得站定怒目道:“你把立冬放了。”
老道眼底浮起几分嘲讽,他给屠户使了个眼色。
屠户接了眼色,转眼从怀里摸出一把剃刀来,转眼就架在了立冬的脖颈上。
也不用老道也没说话,那屠户便大嚷道:“不显原形我就杀了她。”
立冬连忙与阿貅喊道莫听这些老贼人,真杀了我到底也得交给官府办。
那屠户冷笑一声,抬手顺着立冬的脸颊就划了个口子,立冬脸上瞬间多了一道血口子。
立冬脸上一疼,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阿貅登时也急了,转眼便化作白虎,瞪着眼睛看着那老道,喉咙不断发出低吼的声音。
立冬心里暗叫不好,这不变回白虎还好,这一变难道不是更逃不掉了?
阿貅焦躁地在符纸阵法里打转,那老道士抬手,将一颗药丸扔在了阿貅面前。
“妖的内丹只有自愿才能完好取出,你不曾修炼,不会凝神内丹,吃了本道这药丸,本道再将那内丹取出便是了。”
立冬听闻老道士这话不由得恼怒起来,她骂道:“你这老道心术不正!要置她于死地不可,你知道她主人是谁吗?你还想不想活了?”
那老道笑了几声,道:“小娃娃,那南诏国主才出黄金百两,可那赤金红丸,却有人愿出黄金五万两,本道教你一句,正所谓人为财死,这畜生死不死的又有什么干系?”
立冬皱了眉头,一股血珠顺着脸颊淌下来也不管,她急对阿貅道:“莫要傻事!”
那阿貅眉头也皱起来,她前爪不住地踏在地上,看看那药丸,又看看立冬。
老道又给屠户递了眼风,屠户便又手起刀落,又在立冬的脸颊上剌了一刀。
立冬怕阿貅做傻事,便生生忍下了这一刀,任凭脸上如何疼痛,也没在面上显出分毫来。
那一下也是下了力气,阿貅分明看见立冬的额头冒了汗,鼻尖也沁出汗珠。
见阿貅不动,那老道便吩咐屠户道了句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那屠户扬起剃刀,便要再伤立冬一次。
那屠户捏住了立冬的耳朵,便是要割下立冬的耳朵来。
莫要伤她!
寒光闪过,阿貅如此说道,那药我吃,什么内丹外丹的,你取就是了。
说罢,阿貅垂下头去,张口便把那药丸吞了下去。
立冬一声‘别’没喊出口,就眼见着阿貅的身子软下去。
那老道拿出一件似刀的法器,便朝着那白虎的面门去了。
立冬急了,可又被两人钳住,她急急喊了句“快来人啊!杀人——”
可没等立冬说完,便被身后的两人打晕了过去。
立冬眼前一黑,最后的印象便只是那变回虎身瘫软在地的阿貅。
她为何这般对我呢?
立冬昏昏沉沉,脑海里不住想着这事儿。
这里是什么地方?
不知道。
好像是菜市,砍头的地方,终年弥散腥味。
立冬年岁小个子矮,面前的大人像一座座高不可攀的山。
推开一个,还有一个。
这边少见凶案,人人眉目里惊惧兴奋交加。
待人群散去,只见地上一滩温热的血,几只飞蝇嗡嗡而过。
这是我娘流的血。
立冬想伸手去碰,却怎么也抓不到。
我娘没了。
立冬猛然从万丈深渊跌落。
立冬惊醒,睁开眼却看见周围的景象陌生异常。
“我娘没了。”
立冬半梦半醒之际喃喃道了一句。
“醒啦?”
一个女声响起,立冬从床上爬起来,眼看这地方装饰整齐华丽,屋内一尘不染,应该是某间客栈的上房。
立冬定了定心神,却看见房间里坐了两人,一个人身着南诏服饰,头戴银饰精致繁复,一看便知非富即贵。这南诏女子面容极美,只是不苟言笑,眉宇间鬼气森森。她身边那位女子倒是和善许多,眉目不笑都有几分喜气,这人立冬认得,她便是那日被小乞儿偷了钱包的人。
见立冬神色茫然,那人含笑道:“妹妹莫怕,我是宝月坊的宝掌柜。”
宝月坊是间首饰铺子,立冬倒也听说过。
“阿貅呢?”立冬问道。
那南诏女子不动声色,见宝掌柜微微错愕,立冬赶紧又补充了一句就是那只白虎。
““哦——”那宝掌柜把一个字拖得意味深长,“妹妹别担心,阿貅没事。”
宝掌柜如此说道。
“南诏国主,这白虎是吞食了赤金红丸才得人形,不能像寻常妖一般长寿千年,身上没法术不说,这如何幻化人形虎形还得多多练习。”
一位身着长袍的天师对南诏国主乌满与宝掌柜如此说道。
“这还真是奇了,什么事都能撞见。”宝掌柜与南诏国主如此说道,南诏国主也微微点了点头。
“那老道常在各处布置妖铎,这妖铎所发出的铃声可引妖魔。”那天师说着,将一串风铃奉上,这原是立冬与阿貅停留破屋屋檐上的那一串。
三人看向那躺在床上的阿貅,阿貅此时也变作了人形。
“立冬呢?”
这是阿貅醒来说的第一句话。
南诏国主神色中也几分惊奇,那宝掌柜更是惊叹道:“真是成精了,连话都会说了!”
南诏国主颦眉,宝掌柜转了转眼睛,便撂下了手里的茶杯。
那宝掌柜轻拍了下桌子,似是厉声道:“小畜生,出去玩耍这么多日,可让你主人担心坏了!”
一边,那南诏国主乌满眼神也紧了几分。
阿貅害怕了,闭了嘴不敢说话。她从床上起来,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从什么时候又变回的人样子。
宝掌柜轻拍了拍那南诏国主的肩膀,柔声道:“小满消消气。”
马上,宝掌柜又厉声问道:“你出去这许多日,可让我们好找,你说说你,不是不让你出去玩,只是你总要和我们说一声儿,这一逃出去,还不知自己惹了多少事端吧?”
阿貅低下眼睛,大气也不敢出。
“罢了罢了,”宝掌柜叹道,“南诏那边还有事,我江南的分号也是等着我去布置,你如今也成了人,可有什么打算?”
见阿貅愣了片刻,才小声开口道:“那个和我一起的姑娘怎么样了?”
宝掌柜‘啧’了一声,忍不住几分责备的语气,“我与你小满主人连夜从南诏赶到这,你就不问问我俩好不好?”
阿貅瘪了瘪嘴,又不敢说话了。
宝掌柜忍不住侧过头与南诏国主偷笑,她与她耳语道:“这成人了就是不一样呢。”
南诏国主脸上看不出什么,但是眼底也有了几分暖意。
“你莫担心,那姑娘没事儿,在隔壁歇着呢。”宝掌柜如此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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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原先定的是短篇,但是又一不小心写成中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