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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舍命相救,还真是有意思。”
宝掌柜与身边的南诏国主说道。
“小满,你说她情深义重这是跟咱俩谁学的?”
宝掌柜笑眯眯地问道。
见南诏国主不搭话,宝掌柜便又开口道:“别的倒也罢了,但是这半夜翻窗的路数,倒让我想起——”
南诏国主瞥了宝掌柜一眼,宝掌柜连忙眨眨眼睛,伸手去扣住南诏国主的手。片刻,南诏国主才低声道了句她那时是从正门走的。
只见夜色里,阿貅轻手轻脚地从自己房里溜去了立冬的房间。
“小满,你说她俩是要私奔不是?”宝掌柜与南诏国主玩笑道:“这小崽子把那黄金都拿上了。”
南诏国主幽幽道:“若真私奔,我定饶不了她。”
“你莫赌气,”那宝掌柜笑道:
“仔细想来,她俩如今和咱俩刚认识的时候一般年岁呢。”
阿貅原本担心得要命,可真到了立冬跟前,却又说不出口了。
立冬面色有些苍白,脸颊上两道划痕已经上了药止住了血,但看起来还是有些骇人。
阿貅想伸手,想要碰一碰立冬的脸,可是手伸到半截便在半空打了个弯,只轻轻抚上床帘子长长的流苏,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着。
“你别担心,”立冬先开口道,“皮外伤,不妨事。”
阿貅缩回手,从身后提溜出一个大口袋放在立冬面前。
“这是我家主人许诺的黄金,我替你要来给你了。”
阿貅如此说道。
立冬伸手提了提那口袋,笑道:“好重啊。”
阿貅也笑。
想了想,立冬只从袋子里拿出一掂黄金,与阿貅说道:“我拿这些就够了。”
那黄金成色极佳,一点烛火就映出金黄的光彩,阿貅与立冬两人的眼底都被添了点金色的微光。
“这些够我想要做的事啦。”立冬说。
阿貅便问立冬想做什么事。
被那黄金的光迎着,立冬眼里有了暖意,她说道:“先把我娘的坟修一修。”
阿貅点点头,问了句之后呢。
立冬随手把玩着那掂金子,随口道了句没想那么远呢。
阿貅试探问道:“你不嫁人啊?”
立冬摇摇头,道了句不嫁。
阿貅藏住一个笑,轻轻点了点头。
不过这没躲过立冬的眼睛,立冬推了推阿貅,皱眉道:“小白虎你笑什么?”
阿貅连忙摇摇头。
立冬似是老成,她与阿貅语重心长道:“你刚刚做人,我和你说个事儿,你可不要急着嫁人,若是没遇见好的人,可千万别嫁。”
阿貅转了转眼睛,道:“这话好像我主人也说过。”
看看阿貅水绿的清亮眸子,立冬莫名焦躁起来,她赶紧嘱咐道:“我还和你说,这人是惯会说假话的,别信那些小子嘴里情深义重那一套,我与你说,只要手里有这黄金,便能由着咱们想嫁就嫁,想不嫁就不嫁。”
阿貅看着立冬,她点点头。
“罢了,”立冬叹气,又自语道,“你是南诏国国主身边的人,又有谁敢逼你做什么呢?”
没等阿貅说话,立冬忽然又问立冬那南诏国主为人如何,有没有因为这次出逃的事责骂阿貅。
阿貅摇摇头,半晌,阿貅突然又提到,那日的道士与屠户三人的后续之事,说那道士被主人请来的天师带走了。
立冬脸色凝重起来,问那屠户呢?
阿貅道南诏国主说其心术不正,捆了他在柴房。
立冬想了想,把手里的金子放回了口袋里。
“阿貅,我不要这黄金了,但是我想求你一事……”
没等立冬说完,阿貅就急急说道:“是什么事?别说一件事,若我能做到,你多求几件我都愿意去做的。”
立冬勉强笑了笑,她心里说小白虎,你可别对我这般好,我没法还你的。
夜深,阿貅垂头丧气地去敲了自己主人与宝掌柜的房门。
里头的宝掌柜不悦道小崽子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南诏国主用手拉了拉宝掌柜,低声劝了几句。
两人披了衣服,宝掌柜不情不愿地去给阿貅开门,开门见阿貅一脸挫败,她倒是忍不住笑起来。
“咱家小崽子这是怎么了?”宝掌柜忍不住玩笑道,“想要私奔,被人家姑娘回绝了?”
南诏国主起身瞪了宝掌柜一眼。
宝掌柜赶紧把阿貅拉进屋里,她这才看见阿貅手里还提溜着那袋黄金。
“这是怎么了?”宝掌柜笑道:“你们拿了黄金还不远走高飞?我可跟你说,你小满主人可不同意这门亲事呢。”
阿貅偷偷看了眼南诏国主。
宝掌柜看着阿貅真拿自己话当真了,又忍不住玩笑道:“不过你也别担心,有你宝掌柜在呢。”
南诏国主又看了宝掌柜一眼,宝掌柜便笑呵呵地闭了嘴。
“你有何事?”南诏国主这才不紧不慢地开口。
听闻这话,阿貅便将那黄金拿出来。
“立冬说她不要黄金。”
阿貅说道。
宝掌柜好奇起来,她笑道:“难道说……”
南诏国主忍不住拍了拍宝掌柜,她皱眉道:“阿宝你莫要乱猜。”
宝掌柜去握住了南诏国主的手,笑道:“那小娃娃人倒也不坏。”
南诏国主压低了声音与宝掌柜耳语道:“咱们阿貅涉世未深,可别是被她骗了。”
听闻这话,宝掌柜忍不住笑了笑,她问阿貅道:“那立冬对你如何啊?”
阿貅没想到会有此一问,她愣了愣,眼底几分笑意,半天她也只道出一句她待我挺好的。
宝掌柜见了阿貅这幅样子忍不住要笑,可另一边,那南诏国主脸色却冷了几分。
南诏国主冷声道:“你能为她舍命相救,也不知她能不能担得起你的情意。”
阿貅眼睛低下去,她细不可闻地道了句为何非要计较这些呢。
宝掌柜叹口气,与南诏国主低声说道:“那孩子原也是能自己走的,但还是回来与阿貅一起,白白受那贼人划了两刀。”
“说句不好听的,”宝掌柜与南诏国主道,“咱家这小崽子可比那孩子金贵。且我也问了,那贼人心术不正,见立冬那孩子孤苦无依,曾勾结人牙子将她卖与马戏当做喂饲猛虎的‘肉货’,也着实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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