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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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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他不得不像狗一样爬到卧室,手里紧紧攥着的,是被啃了一半的蛋挞。

-----正文-----

汽车摇摇晃晃地停在了向文轩小区门口,刚一下车,他就抱着花台吐了个痛快。

刺鼻的酒精味泛着酸气,在空气中蔓延。

梁远文从车里走了下来,没有丝毫嫌弃地站在向文轩身边,他看着眼眶发红的向文轩递上了纸巾。

“擦擦嘴。”

向文轩大脑一片空白,他木愣地看着梁远文,前言不搭后语地说了好几句对不起。

他的声音小小的,梁远文甚至没有听清他在说些什么。

见向文轩没有任何反应,梁远文走上前去替他擦掉了嘴角的污渍。

他拍拍向文轩肩膀,目光甚至变得温柔起来,“向文轩?”

向文轩呆滞了好几秒,后知后觉地甩开了梁远文搭在自己肩膀上手,“手拿开,别碰我。”

“还成,不赖没完全喝醉。”

“没喝醉就自己上去吧。”梁远文朝着向文轩离去的方向挥挥手,“向文轩,今天很高兴认识你,我们九月见。”

向文轩像是开启了飞行模式,根本没搭理身后跟自己告别的人。

他跌跌撞撞地进了电梯,在里面站了好一会儿,正疑惑电梯怎么一动不动的时候,突然察觉自己压根就没摁楼层。

回到家的向文轩一头栽进床上,睡了个不省人事,再次睁开眼,已经是凌晨两三点了。

迷迷糊糊地醒来强烈的饥饿感直冲脑门,胃里好像有无数根银针在跳舞。

夜晚的意志力总是那么薄弱,无论是对食物的欲望,还是对情感的渴求,都像梅雨季的洪水来势汹汹,像决堤的大坝一发不可收拾。

此时此刻,理智早就离家出走,想要进食的信念支持着向文轩痛苦地从床上磨蹭起来。

他拉开冰箱的门发现里面只有些过期的蛋糕,自打上次和齐恒见面后,向文轩就开始了断食,冰箱里的食物也就再没更换。

突然之间,向文轩脑子里的弦崩了,这个冰箱是他安全感的唯一来源。

号角吹响后,往前冲锋的士兵手里却没有枪。

冰箱的角落里放了一盒蛋挞跟两个甜甜圈,过期的时间不算久,向文轩犹豫片刻撕开了包装袋,开始一股脑地往嘴里塞。

再多一秒他都等不了,现在、立刻、马上,他要胃里被食物塞满,这段时间他的梦里全都是翻糖的香气。

可当这些食物充斥在口腔,他却尝不出一点滋味。

没有意义的进食,被唾弃的瘾君子,说的就是现在的自己。

向文轩瘫坐在冰箱前大口大口吞咽着,眼泪流了满嘴,连一点咸味都没吃出来。

他手抖个不停,有好几次险些连手里的蛋糕都拿不住了。

向文轩想站起来走到床边,可每一次都重重地摔在地上。

最后,他不得不像狗一样爬到卧室,手里紧紧攥着的,是被啃了一半的蛋挞。

蛋挞的碎屑洒了满床,向文轩握住手机,颤颤巍巍地拨通了齐恒的电话。

“对不起…齐恒…对不起…”

“对不起,我没有自制力。”

“我知道不该在这点吃东西,可是我难受…我好饿,我真的好饿…”说到这儿,向文轩忍不住放声大哭。

他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连声音都变得沙哑,“求求你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你不要不理我…”

“对不起…你是不是对我失望了?”

向文轩的话里满是讨好,他迫切地说道:“你相信我,向文轩不会让齐恒失望的,一定不会!”

“所以闭展那天你不要换人…行不行?”

齐恒一直没有回应,向文轩痛苦地哽咽道:“你不能给了我希望,以后又拿走它,这样太残忍了…”

这段时间向文轩无数次地从噩梦中惊醒,梦里的齐恒对他说,“Sorry,你太胖了,所以我找了别人。”

向文轩哭的声嘶力竭,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压根就没打通齐恒的电话,等他反应过来后竟呆坐在床上一个劲儿地傻笑。

他劫后余生般长舒了一口气,幸好没有打通,幸好齐恒什么都不知道,幸好齐恒没有看见一个丑陋的自己,他在齐衡心里依然是完美的。

他是被齐恒精心雕琢过的璞玉,那么一个追求完美的人,眼里应该容不下一丝污垢吧。

人与人之间是不同的,总有人会得到偏爱。就算唐舜是沙子在齐恒眼里也是珍珠,但自己不一样,他要足够好才能让齐恒有片刻驻足。

向文轩回过神来,冷漠地看向一地狼藉,头也不回的走进了卫生间。

他从柜子里拿出了一根长约70厘米的PVC管,这根管子有个好听的暗语叫做仙女棒,而他接下来要做的事情被称作‘下管’。

顾名思义,下管就是把管子咽进去,长期催吐的人喉咙逐渐麻木,当手指的刺激不够时外力就成了最好的选择。

当然,向文轩并不是每次催吐都会用到它,但今天情绪失控后的罪恶感过于强烈,用它是为了吐的更干净而已。

毕竟自己答应过齐恒要好好减重,毕竟齐恒可是说过没人比他更合适。

这是他的荣誉,这是齐恒对他无尚的褒奖。

向文轩拿起漱口杯,连灌好几杯自来水后弯下了腰,他用力地将管子往喉咙里送,丝毫不顾及疼痛。

熟悉的反胃感涌上胸口,他干呕了几下什么都没吐出来,短暂的喘息后向文轩心一横,加大了手里的力道把管子硬塞进更深处。

随着晕眩直冲脑门,向文轩双眼一黑,他将管子从喉咙里‌‍‎‍‌拔‌‎‍出‎‎‍来‍‎‍,牵出几丝血迹。

透明的唾液混合着鲜血缠绕在管壁上,向文轩一边尽情地吐一边欣慰地笑了。

胃像被人整个从内到外翻了个面,‘砰’的一声他跪倒在地,除了刚才的蛋糕先前的晚饭,就连最后一点胃液都被向文轩吐了出来。

血腥味儿布满鼻腔,马桶里的水也被染成了红色,向文轩私毫不在意地起身漱了漱口。

精疲力尽的他像是凯旋而归的士兵,脸上尽是骄傲的神色,瞌上眼躺在床上。

体温逐渐流逝,向文轩随手抓过枕边的外套披在了身上,腹部猛烈地绞痛连带着胸口一并灼烧。

妖冶的血花绽放在纯白的床单,他开始不可遏制地发抖,呼吸变得困难,连眼神也失了焦。

向文轩心想,自己是不是要死了?

手机被他落在了卫生间里,床头只有一个平日里用来敷衍何洁的座机。

向文轩只记得齐衡的电话,但此时此刻,向文轩并不想打给他。

一声不吭的死,挺没劲,尸体要是臭在这儿,也不太体面。就算是死掉,他也不要让齐恒看见自己这副狼狈不堪的模样。

临死之前,向文轩想找人聊聊天,可是找谁呢?他憋了一腔心事无人可以诉说。

电光火之间,向文轩想起了外套里没来得及扔的名片,抱着试试看的心态,他用最后的力气摁下了号码。

“喂?”没等两秒电话真的被接了起来,那头的人似乎十分清醒。

向文轩虚着眼,费力地看清了名片上的名字,“崔知昭?”

“你是?”

“你先别管我是谁,陪我说会儿话。”

“你到底是谁?我在值班没有时间陪你恶作剧。”

“崔医生,你们上班就不能摸鱼吗?你行行好,就当是可怜可怜一个要死的人。”向文轩的声音软绵绵的,听起来就像是在撒娇。

“你不是最爱多管闲事吗,听我说会儿话不行吗?”

崔知昭试探性的问道:“向文轩是你吗?”

“这都被猜出来了。”他的语气听起来颇为埋怨,“崔医生,你要是前几天没有拒绝我…”

“我或许还能再活两年。”一想到崔知昭正义凛然的样子,向文轩就忍不住逗弄,“您会后悔吗?”

“你现在怎么样?”男人的声音听起来有几分焦急。

“说不上好,但也不差。”向文轩气若游丝地问:“你是医生,你说…是不是每个人临死之前都是同样的感觉?”

“等我,我马上叫救护车,你住在哪?”

自己确实快死了,胸口每一次起伏只能吸进一丁点氧气。

就在向文轩准备挂掉电话的时候,他突然好奇,老天会不会把自己这条贱命收走。

“无所谓,你要叫就叫吧,滨港路104号3栋3单元601号。”

闭眼之前向文轩最后看了眼挂在墙上的画,尽力在脑海里描摹出齐恒的面庞,就算是死他也想记住齐恒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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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睡觉前写的,脑子迷迷糊糊,明天起床要是看着不对劲我过后再修,有认真听大家的话没下重手(其实也不太舍得)明天有点事儿不一定有更新,提前支吾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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