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王你的直觉没错,陷害你的人就是趴在你跟前歇逼了等着你给收拾烂摊子的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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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辰胤在第二日清晨醒转时,便察觉到了身侧有人。初时他还以为是宫中的婢女,趁他酒醉为了攀高枝爬上床,或者便是他的爱子殷勤送来的陪床侍女。这样的情形并不鲜见,无论是在朝中、出巡或是边关,都不会少有这类由权力滋养出的衍生品。对于此, 他并非来者不拒却也不会避之如蛇,给个面子收入府中也是常有。
——但这一切预设的可能,在他看清这熟悉的幼秀面庞时,被稀里哗啦碎了个干净。
北辰胤乍然清醒,一个激灵翻身坐起,审视这混乱而荒唐的景况。此时天东方尚残留着澄净的鱼肚白,室内不久前的汗气与腥气也尚弥留未散。
血迹,精斑,二人赤诚的身体,共同指向一个昭然若揭的答案,一个北辰胤不敢去想的恐怖答案。
他只觉得难以置信,事情荒唐得难以置信。这般未有任何预兆而猝然木已成舟的情境,让他直觉般地怀疑这是有心人的陷害。然而又有谁会去做这般陷害呢?又有什么目的,是会偏偏需要这般荒唐的陷害来达成?而且已经逐渐回归的模糊的记忆片段也在无情地提醒着他,这便是实实在在发生的事实。
北辰胤还难以理清思绪,而他起身的动作就已经牵扯到了二人纠缠不清的青丝,让被扯痛的北辰元凰也已经逐渐醒转了。北辰胤注意到他皱眉的动作心头一紧,思绪暂时放到一旁,不敢错目地扭头看向这个当前已不知该如何称呼的人的反应。
他看到北辰元凰睁了睁红肿的眼,似乎看清了是他,双唇轻轻翕动。北辰胤凝神去听,却没有听到发出任何声音。
他半露在外的肩正巧被从窗隙透来的光芒射到,在北辰胤眼中折出了不真切的晕来。那支肩稍稍动了动,却又停下了。
那双眼复又合上了。似是又睡去,似是闭目以养神——大概是已经疲惫到无法做出任何动作了。
想象中难以回答的问并没有被道出,这本应可以让北辰胤松一口气。但他看到的眼前爱子脆弱的状况,却让他的心仍仿佛被狠狠攥住。
漫长的静默仿若凝固,终被殿外隐隐传来的鹊鸣扰乱。
天光终将大亮,残局也总要善后。
北辰胤几经探出而又缩回的手,经历了内心艰难的挣扎,终是小心翼翼地搭上了遍布红痕的斑驳躯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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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沐日的巳时,午门的西侧门缓缓开启,车驾声碌碌驶出了禁宫。稍知朝内局势的人不用细辨便可知这车驾主人的身份——皇朝经历一系列兵与血的政变后,尚可从属于宗室王公的西侧门出入的,就只剩如今的并肩王北辰胤了。
在暗处众多视线的注视中,并肩王府迎回了它的主人。无心朝政的看客只道三王如今真是独得圣上恩宠风光无两,自由出入宫中乃至留宿也是无人敢置喙;而对内情略闻一二的饮茶人听到他们的感叹会露出神神秘秘的笑容,嘴上不语,心底为自己“高于常人的眼界”暗暗自得,自认占据了消息的高地。
实际上,这之中的无论哪种人都只是沉浸于自己自以为是的推论,任谁也无法真正猜到皇宫的昨夜究竟到底发生了什么。而北辰胤也绝对不会让他们猜到的——他不会让任何人知道,让任何活着的人知道。
自清晨到现在的二三个时辰,北辰胤一直在忙碌着收拾残局,直到此时才打道回府。他有心详查却不敢在宫中多留,怕因过长时间的逗留宫中反倒被有心人觉出不对,只能此时便出宫,与寻常的一次宴后留宫、睡至日上三竿无异。
幸运也是异常的是,他前夜所留宿的那处偏殿周围并无任何守着的宫人;询问负责轮值事务的女官,也只道是皇帝提前将人调开。这与他在殿中偏室所寻到的、皇上前晚宴席上所着的那身龙衣相佐,将他所不了解的内情都指向了还在半昏迷状态的北辰元凰。
可是他急不得。北辰胤无声地叹了一口气,他知道他的孩子现在最需要的是调养。他吩咐内官,至下次朝会前再通知官员皇上身体有恙,尽量避免让人有所联想。
只是这上药之事,他不敢假手他人,只能自己亲力亲为。好在他发现凰儿实际上伤得并不重,只是过度劳累、气血亏虚占多,所以上药也就只今日便可。若是等凰儿苏醒之后,他便实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了。面对那……
北辰胤脑内又闪过那白花花的一片玉来。不等画面成形,他便生硬中止了念头,将思绪移到别的方向。
直到此时他回到府中,才有空好好清理一下自己。
相比之下,他自己的情况要好了很多,只是身上的抓痕与精斑,提醒着昨夜的狂乱。
半解开上衣的北辰胤微侧过身,于铜鉴中看到了的自己背上整齐的红痕。但不太寻常的,却是随着抓痕的方向而留下的、同样是一道道整齐的精斑。
这略显奇异的精痕让北辰胤一时没有控制住念头,去回想痕迹的由来。
他一瞬间便后悔了,但为时已晚,迷乱的画面已经张狂地撞进了他的脑海。
那是小心翼翼捂住自己的阳具、生怕被父亲发现自己身份的少年;那是被欢愉掌控、身不由己地白浊满手的少年;那是紧紧抓住他的背、发出婉转的低鸣而随他沉沦的少年。
北辰胤阖了阖眼。
他看了看眼前泛着氤氲白汽的热水,吩咐下人去准备一桶冷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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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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