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寻幽浑浑噩噩的一路往回跑，仍是从窗边爬进房里，跳下去时还摔了一跤，硬是咬着牙没敢出声。

他脱了亵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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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寻幽浑浑噩噩的一路往回跑，仍是从窗边爬进房里，跳下去时还摔了一跤，硬是咬着牙没敢出声。

他脱了亵裤一看，见裤裆上落下粘稠的白浊，并不像是尿尿的样子。可到底出自同一处孔眼，赵寻幽隐隐觉着这是羞耻的事，便将亵裤丢进了床底。

下半身光溜溜的，赵寻幽失魂落魄的坐到床上，低头一看才发现跳下窗时膝盖磕破了皮。若换做以前他早就哭着去寻赵熠了，这会儿却像感觉不到痛似的。

磕破的那处自然也是痛的，可比起心中苦涩压抑的滋味，皮肉的痛楚便也淡了。

先是几颗温热的液滴落到伤口，随即赵寻幽的鼻子一酸，整个人扑倒在床上大哭起来。担心被人听见还不敢出声，用牙齿死死地咬住锦被。

两人亲密的画面印在他脑海挥之不去。每当想起赵熠的欺骗，无数个夜晚都像今夜那般同别的女子亲昵缠绵，那颗心便像被谁死死扼住，痛得喘不过气。赵寻幽伤心欲绝地抽泣着，鼻涕眼泪糊了满脸。

心里想着或许再过一阵，赵熠还会娶个女子进门给他当后娘，再生几个娃娃给他做兄弟。到那时赵熠便宠着别人去了。喂别人吃糖桂花，给别人系肚兜，同别人共枕共浴。到那时候，他便再也不是赵熠唯一的幽儿了。

赵寻幽的思绪一发不可收拾，甚至越想越难过，偷偷摸摸地哭了大半夜。直到累得哭不动了，才疲惫虚弱地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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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快到用早膳的时辰，青兰端了半盆温水进入正房，准备唤赵寻幽起床。

青兰今年二十有四，自十年前被买进昭王府当下人。因做事利落性子淳朴，碰巧赵熠让管家挑个机敏乖巧的婢女专门伺候赵寻幽，她便成了赵寻幽的贴身丫鬟，自那后再没干过粗活重活。

青兰也总想着，不知上辈子积了多少德今生才遇着小王爷这么个好主子。私下没少听丫鬟小厮说过，别家的主子总爱把气出在下人身上，主子若不高兴了她们就要把皮绷紧，否则是要吃巴掌挨打的。但赵寻幽从不在她们身上撒气，偶尔看到了有趣的玩意儿、漂亮的胭脂手帕，还不忘给府上的小厮婢女赏赐一件。

青兰自觉无以为报，曾起誓这辈子都要尽心尽力伺候小王爷的。

放眼一望衣物丢了满地，还沾了些尘土。青兰心有不解，昨夜不都收拾齐整挂在了木椸架上。

她俯身将衣物拾起抱在臂弯，一手拨开蚕丝罗帐。见赵寻幽仍侧身熟睡着，便轻轻地拍了拍他身子，“小王爷，已经辰时了，该起床了。”

赵寻幽微微皱眉，迷糊地哼哼了声但不见睁眼。一条腿踢出了被子，露出小半个雪白的屁股蛋儿。

青兰大惊，心想这要让王爷知晓可怎么得了，立马拉过锦衾将人遮严实了。

先前不曾发觉，这会儿青兰才望见赵寻幽一双红肿的眼。脸侧那块布料的颜色比周围深些，用手一探，才发觉那处是湿的。见这状况，赵寻幽明显是哭了一晚。

青兰想不通，昨夜入睡那阵小王爷还好好的，兴奋得直说等明天一早就要把刚写的新诗拿给王爷看，怎么今儿早上一见就成了个泪人儿，这下半身还是光裸着的。

“小王爷……该起床用早膳了，王爷特地吩咐厨房备了您最爱的杏仁粥，桂花糖糕还有胭脂鹅脯。”

青兰唤了半天赵寻幽也不应声，连用美食‍‌‎诱‍‎‎惑‎‍‍‎‌都不起作用，心中估摸着多半整夜都没休息好。不如先去向王爷禀报，让小王爷再接着睡会儿。

一边收走弄脏的衣物，准备送去浣衣房洗净。可外袍，汗衫，袴子都在，唯独不见了亵裤。青兰四处寻了一阵也没看见，心想待会儿等小王爷醒来再询问他。正欲离开，却瞥见床底散落了一角布料。

青兰弯下腰去将它拾起，一见果真是条亵裤，原来是掉到了床底。可细细一瞧才发现，那上面落了处干涸的白色印迹。

虽说青兰没经历云雨之事，但少女心皆怀春，丫鬟们私下都没少偷看关于风花雪月的情爱佳话。一些个胆大的丫鬟还跟情人私会过，那方面的事多多少少都懂些的。

青兰脸上一红，抱着衣物离开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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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桌佳肴仍未开动，赵熠的手指轻扣桌面，已在厅堂等了许久。却见青兰独自走来，形色匆忙。

青兰低眉垂首给赵熠请了安，神色复杂地瞥了眼周遭的侍卫仆人。赵熠先是吩咐众人退下，才望着青兰问：“什么事？”

“启禀王爷，奴婢今早准备叫小王爷起床，可小王爷似乎很是疲倦。奴婢瞧见他的眼皮有些红肿，被子也湿了一块。奴婢猜测……小王爷可能……可能哭了许久……”

赵熠面色不改，端起瓷杯饮了口茶，“半个时辰后再去叫他。”

“是。”

“还有一件……奴……奴婢……”

赵熠淡淡地开口：“说。”

青兰点了点头，怯声嗫喏道：“奴婢还在床底瞥见了一件衣物，以为是小王爷掉落的衣裳，准备送去清洗。之后才发现是条亵裤，上面还落……落了些……”

青兰的头垂得很低，不敢看赵熠的脸，却见握在那杯上的大手逐渐起了青筋，几乎能感到一股瘆人的寒意，立即停在此处不敢再言语。

半晌，赵熠才道：“下去吧。”

“奴婢告退。”

青兰行了礼，只稍稍抬头，瞥见赵熠可怖的脸色，吓得几乎丢了魂，逃似的离开了厅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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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以后，青兰千呼万唤把赵寻幽叫了起来，替他更衣洗漱。但没敢询问他昨夜为何流泪，也没说在床底找到亵裤的事。却又见他膝盖上竟破了皮，心中百般不解怎么刚过一夜就成了这副模样，急着问道：“小王爷，您这是怎么弄的？”

赵寻幽的脸色阴沉沉的，只说了句：“不许告诉爹爹。”

青兰虽觉得不妥，可也不敢违抗，况且一想起赵熠的脸色便心生惧意。只好点头说是，找来些治伤的药粉替他敷上了。

“小王爷，先去用膳吧。”

青兰见他往厅堂相反的方向走，知道他多半又去看刺猬了，不由出言提醒。

赵寻幽赌气般地脱口一句：“不去！”

“可王爷还等着您呢。”

“他早和别人吃过了，才不会等我呢！”

赵寻幽向来都笑着称呼赵熠为“爹爹”，而非冷着脸直接称呼为“他”。

青兰跟在赵寻幽身后干着急，听这口气多半是在闹脾气，不知和王爷间又发生了什么事。

赵寻幽径直出了垂花门，走到园子里去看前几天抓到的刺猬。赵寻幽已经向逮着它的小厮要了这只刺猬，并给它起名小猬。但料想赵熠是不会让他养在房中的，便仍寄养在这处，用个小竹篓装了起来。

赵寻幽用手指摸了摸它身上的刺，问那小厮：“小猬用过早膳了么？”

小厮回道：“给它喂了些蚂蚁和草根。”

赵寻幽皱眉：“怎么就给它吃那些东西！”

“刺猬本就吃这些的。”青兰捂着嘴笑，又道：“既然小猬用过早膳了，您也该吃些东西了。”

“我才不饿！”

“可王爷还等着您呢。王爷整日事务繁多，可不能饿坏了身子。”

赵寻幽想了想，这才提起小竹篓带着小猬一起去厅堂，嘴里还念叨着，“我只是去给小猬弄些好吃的，可不是担心他的身子。”

青兰点了点头，又忍不住捂嘴偷笑一番。

赵寻幽刚进了垂花门，昨夜那名女子恰好经过此处。沉着脸询问跟随身后的两个小厮，“那小公子是谁？”

“回静姝姑娘，那是咱们昭王府的小王爷。”

静姝点了点头，脸色才缓和一些。早就听闻昭王对这独子宠爱有加，更因他的缘故不曾续弦纳妾。原以为是个娇纵纨绔的公子哥，今日一见竟这般斯文俊俏。

方才见他能自由出入这垂花门，还以为是哪个受宠的小倌儿，幸而并非如此。要知她服侍王爷有一段时候了，可一直待在这外宅，从未被允许踏入这道门。

静姝愣愣地望着被隔绝的深院，直到身后的小厮开口，“静姝姑娘，这边请。”才回过神，被送回了凝香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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