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静姝姑娘说是裕王赵烜将小王爷带去凝香馆的,却没在那处见到他。
王爷平日便不甚待见裕王,先前赶到凝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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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静姝姑娘说是裕王赵烜将小王爷带去凝香馆的,却没在那处见到他。
王爷平日便不甚待见裕王,先前赶到凝香馆时,对方必定有所觉察从窗外逃了。如此想来,只要见到裕王殿下,发生何事一问便可知晓。
江陵直奔裕王府,门前的守卫持握剑鞘将他阻拦在外。江陵拿出昭王令牌,冷声说道:“我奉昭王之命,有要事求见裕王殿下。”
那守门的侍卫似乎早得了指令,当即回绝:“王爷有令,今日谁也不见。”
“若误了大事你我皆担待不起。且同你家王爷禀报一声,说昭王有急事同他商议。”
那两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个到底踏入府门前去禀报。不出片刻却又折返而归,口中仍是那番说辞:“王爷今日忽染风寒身体欠佳,恕不见客。”
先前还在妓院寻欢作乐,这会儿却道身体不适,不过是避而不见的借口罢了。江陵自是心知肚明,面上并无波澜,离开正殿迅速消失于众人的视线。转身却又绕至后殿,飞身一跃便凌空踏上高墙。
放眼一望,此处同昭王府格局相似。只需避开巡卫,由中路穿过花园、几座后楼及院落,便可抵达正殿。
一面思索路线,江陵稍一纵身无声落入府内。略显古怪的是,路上不见几个巡卫,却总觉暗处有道目光紧盯着他。指腹摩挲着剑鞘,江陵这一路便越发谨慎了几分。
方才踏入花园,忽觉背后一道凌厉的剑气袭来。江陵回身之际剑已出鞘,屈臂一横便轻易抵挡住刺向胸口的长剑。
先是认出这把泛着银光雕琢精致的细长宝剑正是刀剑谱中的名器“风影”,而后才看清风影的主人。眼前修长俊逸的青年,正是江陵的昔日同门——
“澜风。”
澜风并不收手,冷笑一声道,“私自闯入裕王府,不怕裕王殿下治你的罪?”
江陵眼中染上几分异样的光彩,直直地望着他,轻声说道:“上回见面,我还没来得及同你说说话。”话音刚落,他的喉结又重重地滑动了一下。
见状澜风气得咬牙,移开剑身直刺江陵喉心,“登徒子!我杀了你!”
江陵不防,亦不躲开。任凭剑锋抵着自己喉咙,再进一分便能刺穿他的皮肉。他依旧望着澜风,开口问道:“你知我会来,特意在此处等我?”
澜风冷哼一声,“想必是昭王下的命令,让你调查凝香馆的事。谁不知你江陵忠心耿耿,不达目的誓不做休。”
江陵一愣,略有些脸红,道:“你还是那样聪明。”
澜风后知后觉此话不妥,就像他有多了解那登徒子似的。但说出的话无法收回,他只能忍住怒气,若无其事地继续:“昭王向来不待见裕王殿下,殿下自不会淌这浑水。你便是见到他也必定无言相告,还会治你擅闯王府的罪。”
江陵点了点头,仍道:“即便如此,我也要见他。”
澜风心中骂他顽固,面上却一改先前淡漠,勾唇笑道:“你想问的事情,王爷虽不知,我倒碰巧知道一些。”
江陵眼神微动,“你愿意告诉我?”
澜风佯装思忖的模样,刻意拖长了语气:“告诉你……也并非不可。”
“有何条件。”
“江逸说如今你的剑法越发精进,我定要同你比试比试,分出个高低来。”
说话之间澜风收剑回鞘,下颌微仰意气风发,“若你赢了,你想知道什么,我必定一字不落说于你听。”
他眼中自有一股傲气,望向江陵的眼神誓要一雪前耻,“若你输了,便要承认我强于你,此生再不能用剑!”
江陵点了点头。
澜风微微勾唇,右手握住剑柄,目光掩不住兴奋。随即一声清脆的拔剑,风影出鞘,伴着疾风迅如闪电刺向江陵。
江陵从容闪避,后跃三尺。往后几招皆是防御,并不挥剑同他交手。澜风当他狂妄如斯目中无人,登时怒不可遏,再度出招时也更为毒辣狠厉。
剑身相撞于夜色之间,尽是铿锵尖锐的火热鸣音。只分离一瞬又再度缠绵交合,嗤嗤作响。一招一式狡黠繁复,有如行云流水风驰电掣。
一人进攻,一人退防。眨眼之间,二人便已凌空追逐至假山深处。
耳畔忽然察觉异动,想是巡卫闻声赶来。江陵眼神一变,忽地转守为攻。剑锋仿若虚幻缥缈不定,澜风只觉一道厉风朝他眉心刺去,剑法诡邪叫他大惊。正欲出剑抵挡,对方的剑头不知何时转了方道,将他手中的风影剑击落剥离。
澜风略显失色,忽觉掌心微痛,一个重心不稳便要跌落在地。江陵登时收剑回鞘,迅速揽住澜风腰肢,将人紧紧压到假山内壁,躲开巡卫视线。
“你——”
澜风面带嗔怒正欲开口,江陵低头封住他的唇。甚至撬开他的唇瓣,将舌头探入他口腔搅动肆虐。澜风羞恼地瞪大了眼,死命咬住他的舌头,二人口中尽是血腥。
一行侍卫见此处风平浪静,那头领只道:“去那边看看。”
脚步声便又慢慢消失。
待旁人渐渐远离。澜风立刻把江陵推开,往他脸上猛扇一巴掌,伴着清脆的响声咬牙骂道:“无耻!”
澜风一面急促的呼吸着,胸口不住起伏。更因羞愤面颊绯红,眼里透着水光,气急败坏的望着江陵。
江陵并不在意脸颊的伤痛。只默默舔去唇角的血渍,垂眸咽下,淡淡地说道:“你越发的甜了。”
“住口!”
澜风见他仍旧如此下作,比起十年前甚至更为卑劣。又一拳挥往他脸上。却被江陵即时扼住,不得动弹。
澜风不甘地捏紧了拳头,心中恨透他这张道貌岸然的嘴脸。却也只能愿赌服输,冷声开口:“你若再不问,我便不说了!”
江陵点了点头,将他手腕松开,另一只手却仍揽在他后腰处,低声问道:“这十年来,你可曾念过我?”
澜风心道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自是时刻都念着他,恨着他。却矢口否认:“一刻也不曾。”
江陵面上看不出悲喜,继续问道:“裕王好美人,可曾对你如何?”
澜风见江陵这般羞辱自己,气得浑身发抖,怒目嗔视着他:“你说这些作甚?不是要问凝香馆的事?!”
“那些事,我逼问那女子便可知晓。”
澜风嗤笑一声:“既然如此,你何须多此一举潜入裕王府!”
江陵温柔地望着他,道:“想来看你一眼。”
语气仍是那般平淡,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却乱了澜风的心绪。他恶狠狠地望着江陵,“你这是假公济私!”
江陵一愣,唇角微动了动,看不出是笑还是什么,略显得怪异。而后把澜风放开,将地上的风影拾起,剑身对着自己,归还于他。
“我还有事要办。”
澜风夺过风影迅速入鞘,抱起双臂不甚情愿地说道:“那叫静姝的女子不似看着那般单纯。昨日有个叫王二的小厮进过她房间。”
江陵点了点头,望着他道:“多谢,澜儿。”
澜风听他又逞口舌之赖,气得咬牙大骂,“住口!你这登徒——”
只是他话未落音,江陵早已纵身越过高墙,不知去处。
澜风冷哼一声,含着满腔怒火回到了正殿。
江陵马不停蹄赶往凝香馆。
花了些碎银便从一个小厮那儿打听到那王二在馆内打杂跑腿。据说还是静姝姑娘的远房表亲。此人懒惰好赌,赚来的银两全进了赌场,欠了一屁股债,数月前还被追债的人砍了根手指。若不是静姝姑娘偶尔出手救济,怕是早就饿死在路边了。
今晚一直没见着人,怕是又去赌了。
——
“操他娘的,手气真他娘的背。”
王二输了个精光才从赌场里出来,经过一条无人的小巷时,江陵早已候在此处。眨眼便将王二踢倒在地,右脚踩在他后背叫他动弹不得。
王二不知何事,只当遇到劫匪,一个劲儿地惨叫求饶:“哎哟——大侠饶命啊!小的刚在赌场输了个精光,实在是没了——呃啊!!”
江陵见他如此聒噪,又是一脚狠踢上去。王二闷哼一声,痛得说不出话来。
“静姝为何将你叫入房间。”
王二嘴硬狡辩:“小……小的不……不知静姝是何人,啊啊——!!!”
一声惊悚的惨叫,江陵冷眼踩断王二一根手指,淡淡地说道:“砍了这双手,或许你能记得。”
王二吓得屁滚尿流,立马哭喊着磕头求饶:“大侠饶命!小的全招就是了!!全是那静姝姑娘的指示!!是她让小的去弄了最烈的春药,还叫小的四处散播小王爷到青楼嫖妓的消息。她说昭王平日最在意脸面,此次小王爷必定失宠。待她为王府诞下子嗣,做了王爷夫人,定让小的也享尽荣华富贵。全怪小的一时鬼迷心窍,求大侠饶命啊!!!”
江陵心下了然,将人押回王府。
——
天快亮时,赵熠才从赵寻幽的房间出来。江陵早已候在殿外。
江陵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赵熠点头,吩咐道:“去凝香馆,把静姝姑娘请来。”
那四抬大轿一早便在凝香馆外候着。静姝还不知大祸临头,精心地梳洗打扮一番。在众人艳羡的目光中上了轿。
落轿之处却和往日不同。静姝心生疑惑,跟着小厮往里走去,见有一排阶梯径直往下,越是往里,便越有一股恶臭袭来。
静姝心内愈发忐忑,直至眼前出现望不到头的连串牢房,以及牢房内脏臭不堪,望着她涎水四流的囚犯。而赵熠正坐在木椅,手中把玩着一个精美的瓷壶。
静姝方才知晓事情败露,吓得花容失色,脑中一片空白瘫倒在地。
赵熠望一眼江陵。江陵垂首接过那瓷壶,捏住静姝的下颌,将整壶液体通通灌入她的口中,
“唔唔——王爷——王爷饶命——呃啊——啊啊啊啊——”
静姝在地上绝望地尖叫挣扎,众人皆是冷眼旁观。她只能眼睁睁望见牢房被狱卒打开,一把被江陵拽入牢房。被一群面目狰狞,饥肠辘辘的囚犯扑倒在地……
不出片刻,微弱的求救声逐渐被兽性的嬉笑嘶吼所淹没……
——
赵熠记着赵寻幽不愿见他杀人,离开地牢前,对狱卒道:若没断气,便留她一条命。
江陵江逸跟在赵熠身后,出了地牢。
总算见着阳光,江逸心中仍有几分毛骨悚然,心道还不如一刀了结,给她个痛快。
三人走在府中,赵熠忽然叹息一声,面色凝重地自省:“这些年来……本王似乎越发仁慈心软了。”
江陵恭敬垂首,道:“这正是小王爷的期许。小王爷若是知晓,必定万分感动。”
“嗯。”
二人的对话叫江逸嘴角抽了抽。连忙开口:“小王爷心思纯净,别叫此事脏了他耳。还是不让他知晓的好。”
片刻,赵熠点了点头,“说的在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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