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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系也就这么半明半暗地定下来了。云天青住到玄霄家,白天玄霄上班,他抱着电脑工作。晚上一起吃饭。睡觉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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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系也就这么半明半暗地定下来了。云天青住到玄霄家,白天玄霄上班,他抱着电脑工作。晚上一起吃饭。睡觉也就那一张床。不过行事的频率不算很高,一来玄霄没有太高的兴致二来云天青身子也受不住。

都没什么经验,来来回回遭了几次罪才摸出门路来,慢慢就惯了这种事情。

云天青也摸不清他自己是怎么个想法,却更加摸不透玄霄的想法。

平素相处时的状态似乎是暧昧了起来,早上玄霄临上班之前若是他还没有起床就俯身落下几个浅浅淡淡的吻,晚上有时打打闹闹,一不小心擦枪走火,云天青又要被玄霄骂作“自作孽”,他自己却没觉着是作孽,咧嘴笑得欢快。

玄霄实在是太过淡冷的性子,一时的暧昧气氛散去之后两人的相处一如没有过那一夜之前,处于同一个空间,各干各的事情,听闻着彼此的呼吸声便觉安心。或者云天青看着电视评论个不停,有时是念叨当年上学时的往事,玄霄就坐在一旁静静地听,手里端着茶杯,或者指间拈着烟。

袅袅升起而后慢慢弥散淡薄在空旷空间中的烟雾。男人纤长白皙而有力的手指,拇指轻轻摩挲着烟卷,地灯昏昏的光线映出男人凝固如同雕塑的侧影。目光隐没在阴影里,说不分明的神采。

看着那画面云天青总会有心悸和喘不上气的感觉。他们曾有过最亲密的接触。他却还是看不清那男人的目光,看不清那眼里所存的是谁的影,辨不出那暖棕色的眸子里隐隐的暗焰为何而燃烧。

他看不懂。亦看不懂自己。他说服自己不过是肉体上的关系生理上的需求,因那一夜滋味太过销魂蚀骨而放不开舍不下,平日里他们还是好兄弟好朋友,他做什么玄霄都会默默守在一旁,不需要做什么,只是陪伴,已足以安心。

他仍然是喜欢夙玉牵念着夙玉的,走在街上时目光只会为神情面貌类似于夙玉的女子所停留,而玄霄站在他身侧,神情淡漠却有些百无聊赖地看着四周的景物。

玄霄从未说过喜欢他,而他也不曾再次提及这个词。有什么必要呢。夜里他们赤裸着相拥,肌肤在对方的抚触下颤抖,血管里燃起火焰,亲吻火热湿腻,身体彼此贴合,紧密相连。

激情掺混着平时深压下去的某些情愫暴烈地释放出来,在寂静暗夜里覆盖了目光所及的整个世界充斥狭小的空间,压得每一根汗毛都在颤抖战栗,冲击得每一分理智都处于溃散边缘,随时可能坍塌碎散,让胸中羁押着的野兽挣脱出来毁灭一切。

然而那样的时刻始终没有出现,情绪总在崩溃的边缘徘徊,最终仍是慢慢冷却,感受着玄霄炙烫的体温粗促的呼吸,云天青笑着调侃他连这种时候都要控制自己,就放松一次,难道不好。

玄霄不答他。捏着他下巴扭过脸颊又是深浓的亲吻。

感情是分解不明白的东西。而喜欢或者不喜欢,于生活而言,并无什么要紧。

云天青想。若要结婚,他仍是要选夙玉那样的女子。温柔娴静却又疏离,聪慧,自主,不会凡事哭哭啼啼惹人心烦,亦不会过分缠缚得对方无法呼吸。

然而和玄霄这样相处也是舒心愉快的。从不需要过多言语,已然心领神会彼此的意图,一个眼神的招呼,一个字的交待,无言却安心的相伴。

没有玩闹兴致时的云天青也是缄默而安静的。他在床上抱着电脑沉陷在思绪中,玄霄就在旁边就着床头灯的光线看书,温柔有节律的呼吸声,翻动书页的轻响,如同微凉却温软拂过的夜风,淡淡萦绕在周身,不知不觉中侵占全部感官。

许是会就这样一直沉陷下去直到深渊底部再无从脱身,若没有外物打破这种相处。

不过本就建筑在熔岩上的表象又怎会平平稳稳到天长地久。

一年后夙玉进修结束,到正式工作之前有大约两个月的长假,可以回国探亲,长住一段时间。

夙玉打了电话请玄霄接站,说是带了朋友回来,要游览几日,不方便带回家去,又不想委屈对方住招待所,想暂时在玄霄那里安顿一下。

有几处细节解释得含混,语焉不详,不似她的风格。玄霄听出来话中隐意,大略能猜出几分来,十分爽快便答应了。只说这里仍是她家,想怎样安排,直说便好。

夙玉淡笑着道了谢,挂断了电话。云天青听电话断了才笑话玄霄,这般殷勤,莫不是想破镜重圆了。玄霄不答,沉凝半晌说出一句:

“那天有事没有,没事跟我一起去吧。”

云天青笑,盯着电脑屏幕头也不回。

“你们老夫老妻重逢叙旧,我去凑什么热闹。”

“她还带朋友回来,两个人,我怕行李太多拿不动。”

“……两个人?”

云天青一愣。

“嗯,两个人。”

“男的女的?”

“不知道。”

玄霄懒懒应着,倦懒打了个呵欠,起身脱去睡袍上床侧身躺了下来。

“所以让你一起去。挺多年没见了,一起去看看。”

“是啊,都多少年了……”

云天青想起一年多以前夙玉那一通打错的电话,隐隐预感到是清算的时候,遂自嘲笑了起来,胸中一阵感慨。

玄霄倒似乎对所有暗藏的暗示的事情毫无所觉,按着平常的时间已经在床上躺好盖好被子,长发逶迤散在身后,摊开在两人之间的床单上,如绸缎的光泽,映着云天青怀里直对着那边的电脑屏幕,隐隐泛起‎‌妖‍‍‌‎娆‍‎‌的瑰红。

他究竟知不知道,若有察觉,又知道多少……

云天青心里思忖着,不自觉伸手去拨弄玄霄散在床上的发丝。

“……干什么,有事?”

玄霄半转过头望着他在那发丝间穿梭的手掌问道。

云天青沉吟片刻,摇了摇头。

“没事。想起来家里又催相亲,有点感慨。师妹还带人回来了……唉,本来还打算趁你放手再追师妹一回,这么一来又泡汤了,我都打算着这辈子非她不娶了,这回可好,继续打光棍儿,啥时候是个头儿啊……”

玄霄翻翻眼皮一把将头发从他手里抽了出来,打着呵欠又侧过身去。

“无聊。我睡了,你也别搞太晚,熬夜伤元气。”

“老子天天元气充足,倒是师兄你白天晚上加上休息日活动安排这么满挺辛苦的,别虚脱了啊哈哈——”

“闭嘴。”

玄霄一把甩开云天青摸到他腰侧的手,同时关掉了床头灯。

云天青甩手嘿嘿笑着,扭回头看着电脑屏幕发出的瑰红混着幽蓝的光线,慢慢消了声。

忽然觉得自己像个没着落的孤魂野鬼。不过是在一个不属于自己的坟头上晃荡着转着圈子不肯离开罢了。

翌日去机场接人,夙玉还是老样子,秀丽而典雅的容颜,穿着翻毛立领及膝长的浅棕色呢子外套,颈间一条素白色的丝巾,脚下两个不大的旅行箱,静静垂手站在旅客出口那里,冷冷淡淡看着眼前穿梭来去的人群,目光中满是疏离于尘世繁华的冰冷浮光,直到看见寻人而至的玄霄,这才微微弯了眉梢露出半分浅笑来。她身后还站着一个看起来年纪稍长的女子,眉目‎‌妖‍‍‌‎娆‍‎‌绮丽,纯白长发在脑后干干净净挽了个髻,穿着深玫瑰紫的风衣,并没有四处看,只一心逗弄抱在怀里的一个小娃娃。

猜得出另一名女子就是夙玉所说的那个朋友了。云天青远远的见她是带了个女人回来,悬了一路的那颗心即刻一半放下了一半仍忐忑着。

与玄霄厮混了这么些时候,他觉着原先对夙玉的那个执念几乎已都散去了,却换了别种说不明白的心思横亘在胸臆间。

玄霄看见夙玉时很自然地笑开了,快步迎了过去,走到近前似乎想揽住她肩膀拥抱一下,刚一抬手却又停住了,只在她对面定定站住柔声道:

“……好久不见了。出去那么多年,过得可还好?”

夙玉仰首柔婉笑了起来。

“挺好的,没病没灾,这不也平平安安回来了。”

“没见瘦,不过气色有点差。”

玄霄上下打量她半晌,微叹着摇了摇头,终忍不住抬手在她颊边轻轻拂过。

“这脸色又白了。你本来就血气不足,原先好不容易给你养过来了,出去一趟,怎么又……”

“还好,我自己倒没觉得比以前差到哪里去。”

夙玉笑了笑,亦抬手抓住玄霄摸上她脸颊的手掌,拿下来将手指握在掌中捏了捏。

“霄,你电话里可没说天青师兄也跟你一起来。”

“他闲着没事,成天窝在屋子里快发霉了,正好带出来晒一晒。”

一个对视间玄霄已然明白夙玉身上确是出过什么事情的,却不方便在外面说。因而也随着她转了话头,略一挑眉侧过身把云天青让到旁边来,顺势将手抽了出来。

“靠,有你这么大冬天晒太阳的么!”

云天青一拳头砸到玄霄后肩膀上,而后扭头对夙玉笑了起来。

夙玉回他个笑脸,而后将那银发女子带到旁边来,双方做了个介绍。

那便是她先前说要带回来的朋友了,是个混血儿,带有四分之一的中国血统,中文名字叫婵幽,却颇让人想不到居然就是之前资助她出国学习的那个老板。

那女子面容‎‌妖‍‍‌‎娆‍‎‌,穿衣的风格颜色也很是雍容艳丽,一双暗紫色的眸子却冷,冷冷厉厉的光扫得人浑身发寒。自打云天青一开口,她便一直暗暗瞧着云天青打量不停,一副若有所思的神色,连带得她怀里那孩子也好奇地扭着身子往云天青脸上看来看去,弄得他一阵不自在。最后借口当先开路,拖着个箱子率先跑了。

婵幽看着云天青落荒而逃的背影唇边挑了一抹冷笑出来,而后目光转到玄霄身上,仍是那样冷硬如刀。玄霄察觉到她带着敌意的态度,不快地皱了皱眉,却没说话,权当不知晓她在盯着自己看,不紧不慢拽起另一个箱子,随在夙玉身畔边聊边走。

夙玉趁着玄霄寻觅云天青身影的时机扭头望了婵幽一眼,目光里几分歉意和安抚的意味,这才又换了婵幽一笑,终是专心去哄怀里那孩子,不再寻玄霄的麻烦。

玄霄会开车却没有玩车的喜好,他住处距离工作单位不算远,平时都是步行,因而考了驾照也不买车,需要用时直接到车行租一辆性能差不多的拿来用就是。这一次也是如此,弄了辆吉普来,行李塞进后备箱,两名女子带着孩子坐在后排,云天青自然而然就占了副驾的位置。

玄霄和夙玉都是少言语的人,想不到婵幽也算是相当沉静的。云天青早先看见婵幽抱着那孩子时便想到一年前夙玉托他隐瞒的事情,当下便猜出那孩子的来历,苦于心里有鬼,唯恐话说多了一不小心自己戳漏了,倒在副驾上干脆装睡,惹来玄霄十分疑惑的目光。

那孩子睁着双暖棕色的眼扭头专心致志看着街景,十分乖巧不需人哄,一路上居然是惊人的安静。

一行人基本上是各怀心思,直到抵达住处将行李安置了,四个大人坐在客厅里,这才得隙安稳说话。

夙玉笑微微将孩子安置在怀里抱着,轻声细语道:

“这是我儿子,紫英。”

紫英没有父亲。准确说来,今生不能再见到父亲。

他是夙玉中了圈套被人‎‎‍‌凌‎‍辱‌‍‎‍‎后生下的孩子,夙玉不忍心弃了孩子,却无论如何不能让他落入生父手中,因而趁着赢了官司把那人送进监狱的时机带着孩子回国,思量着找个稳妥的安置方式。

那是一年前的事情了。夙玉不想让事情提早传回家里去惹人担心,故而打定了主意要隐瞒下来。而婵幽气不过她出了事宁可自己担着也不肯让玄霄揽上事情,赶着她注意不到的时间直接把电话打到玄霄那里。

可巧那天玄霄跟云天青互相拿窜了手机。夙玉本想借着云天青和玄霄的老交情想托他劝阻玄霄,不想电话接通后接听的是玄霄。她心思细密机巧,猜着婵幽若找玄霄接电话的必是云天青,当时便想出将错就错的主意来。

最后事情全如她预料那般发展,只是云天青心烦意乱之下和玄霄纠缠在一处这码事没猜中,不过那些于夙玉而言也并非要紧事情。她和玄霄一开始就是表面夫妻,结婚给双方老人看,彼此各自心知肚明,可惜外人不了解。

便就说了,也是没人信的。因而惹了婵幽误会,偏夙玉不愿再亏欠了玄霄更多,于是在七拐八绕地隐瞒直至这一日。

曲曲绕绕的一圈事情,经夙玉和婵幽两个人轮换着说来才讲个明白。听婵幽说到今日见面才知那日接电话的并非玄霄而是旁人,玄霄斜着看了云天青一眼。

云天青缩在沙发另外一边恨不得逃出这屋子去,惴惴地不知玄霄清楚了真相要怎么发脾气,却想不到只招来不冷不热那一眼瞪视,而后玄霄端了茶杯浅浅啜饮便不再看他了。

“亏你还想那么多层。当时就告诉我又能怎样,我总不至于发疯。”

玄霄将茶杯略重地砸在茶几上,垂目并不看对面。夙玉听了他话,轻笑摇头。

“现在事情都处理稳妥了你自然冷静,换成当时就让你知道了这些,你能做些什么出来,你自己清楚。”

“唉。阿玉你既然这么了解我,那你也该知道,不管我为你做过多少事,对我来说都算不得什么的。”

“就算在你眼里没有难办的事情,我自己总要有个估量。既然已经分开了,就不能再处处倚赖你……”

“你就是好强。算了,过去的事情也不用再提,你倒是说说这孩子要怎么安排?”

玄霄悠悠地叹着气,眉间神色微微释然了些,抬眸直直迎上夙玉的眼。

夙玉却垂了眸,一手揽着怀里孩子,一手放在沙发上,婵幽坐在旁边将手搭在她手背上,两人手掌就那么压叠着,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玄霄注意到这些,略微望了婵幽一眼,竟对上那雍容女子异常坦然坚定的目光。

如此坚定而昭然的暗示,玄霄再迟钝也该看得懂了。于是微挑唇角对婵幽淡淡一笑,便不再看她。

夙玉看着怀里的男孩沉吟片刻,方迟迟疑疑道:

“我早跟婵幽她公司签了合同,毕业后头五年要留那边工作,以后可能也没法回来了,这是最后一次长假,才带孩子回来。我想着过年时带紫英回家看看爸妈,然后远的近的找一家愿意收养他的亲戚过继过去……他父亲在那边,判的时间不长,就怕出来了找我来要孩子。那边工作也忙,我一来不方便带着他,二来不想冒险。”

玄霄斜斜一挑眉毛,目光一下子冷了下来。

“……你这就是不想要他了。”

夙玉苦笑着摸了摸孩子的头顶。

“当年都没舍得打掉的,条件允许的话,我怎么舍得送他走……姐姐一直没有孩子,我想她能愿意带着……”

“你姐姐待这孩子再好,户口上写的也是收养关系,写着不好看说出去也不好听。再说就算你姐姐同意,还要看你姐夫的态度……”

“你说的都对,但是不送回家,难道还在外面找人家收养……”

玄霄一径地摇头,若有所思看着那孩子。小紫英脑瓜顶被夙玉摸得发痒,难受地扭着身子,脑袋一转就迎上玄霄直视过来的目光。

玄霄眼光沉冷,看得那孩子一缩身子,却不肯移开眼,也圆睁了眼睛死死地瞪着他。

那小孩儿长得是很惹人喜欢的,大眼睛薄嘴唇挺鼻梁,雪白的小身子,脸颊肥嫩嫩。虽然有点怯的模样,却也不至于胆小得畏畏缩缩,走这一路更是没见他皱过鼻子流过眼泪。

云天青在这客厅里坐得不舒服,片刻之前悄声打个招呼溜进厨房准备午饭去了。这当口玄霄想看看他态度,结果一扭头没见着人,眉峰微微皱了皱,干脆自行拿了主意。

“这孩子来历不好,你家里人也不见得就能好好对他。还是我带他吧。”

“霄师兄!”

“……你?!”

玄霄话音未落,对面两名女子一齐惊呼出声,震惊狐疑的目光一同‍‌‌‎射‌‍‌‎了‍‌‍过来。玄霄脸上带了点笑意,隔着茶几伸手去捏了捏孩子绵软的小手。

“孩子几个月了?年龄虚报两岁,算是我们离婚之前的,改天我托同学的关系给补办个出生证明,户口就落在我名下好了。”

“霄师兄!……怎么可以再麻烦你……”

夙玉满脸的惊诧,神色间掺混着几分羞赧。玄霄看着她终于染了红的面色,笑意又深了。

“算不得麻烦。先前没有孩子,家里一直催我再娶……你也知道我没那心思,现在有这孩子,正好哄着家里老人。”

“可、可这孩子跟你没半点关系……”

“我看着他就稀罕。哟哟,你看他,都跟我笑了。”

玄霄打定了主意,看着那孩子就越看越可爱,眉目间愈发柔和起来。对着孩子看了半晌,那小人儿总算放松下来,伸手抓住他一根手指,跟着他逗弄的动作晃了两晃,竟咧嘴笑了。

这一下连婵幽都惊奇起来。

“还真笑了?可真难得。”

“怎么,这孩子平时不爱笑?”

玄霄并未觉出怪处来,哄得高兴,慢慢抽出手指在小人儿粉嫩脸颊上蹭了蹭,又惹那小家伙一咧嘴,眉眼间全是欢喜颜色。

夙玉和婵幽对视一眼,一边作疑一边站起身试探着把孩子交给玄霄。小家伙乖巧地任由玄霄托着腋下抱过去放在膝上,坐稳当以后探问地扭头看了母亲两眼,见夙玉点头得了默许,这便一拧身子扑进玄霄怀里,却抓了玄霄垂在身侧的长发兴致勃勃玩了起来。

小家伙很有分寸,抓着头发并不用力拉扯,而是拽近了一点瞪着眼睛狠命地看。玄霄彻底给逗笑了,摸了摸他头顶,手指又往那小脸儿上按去。

夙玉看着这一大一小安安静静坐在一起,略略惊讶道:

“说实话,他今天是头一回对别人笑。他刚出生那阵子,他生父家人那边总过来跟我要他,所以从来不敢让他见生人。紫英他就认我和幽,后来安全了带他出来,从来都不理人,虽说不哭,但也不跟人笑。今天还真是……”

“哪有那么邪乎,他这不是在我怀里玩得挺好。”

玄霄满不在乎地逗那小人握住自己手指,颇有些不以为然。夙玉轻轻摇了摇头,一扬声把云天青给喊了回来。

云天青擦干净手,一回客厅就看见玄霄哄那小孩儿哄得高兴,心情好得都能顾得上抬头对他笑,一时间略放了心,也起了玩心儿。看见夙玉示意,乐得凑过去摸一把那小脸蛋。

谁知那小人儿跟玄霄玩得乐呵,他手一伸过去却毫不给面子地把脑袋一拧,硬是把脸换了个方向,根本看都不看他。

玄霄一怔,半笑不笑瞟着云天青,看得云天青脸上直烧,又试探着去捏他抓着玄霄头发的那只小手。结果小家伙撅着嘴又是一缩手,脑袋又一拧,把个后脑勺送给他看。云天青不信邪,再接再厉转到另外一边冲着小人儿做鬼脸儿,小人儿瞄他一眼,脑袋又是一拧。云天青再窜回来,换张脸继续逗,这回可把小家伙给惹急了,小嘴巴扁一扁,哭是没哭,却两手抓着玄霄衣襟,直接把脑袋埋进玄霄怀里去了。

玄霄忍不住闷声一笑,云天青懊丧地站起来指着小人儿后脊梁怒道:

“头一回看见不理我的小崽子,老子一世英名全毁你身上了!”

“我倒是头一回看见愿意跟我亲的小孩儿。阿玉你就当成全我好了,给我个儿子,将来好有个伴儿,我就不用再费心思娶老婆了。”

玄霄笑着伸手抚摸着小人儿后背,小心地把那张小脸儿从自己衣服里弄出来。

夙玉看着那一大一小抱成一团分都分不开的模样,心里也有些活动了。她是不愿让玄霄为她做太多事情免得将来无从回报,不肯给玄霄添麻烦,却架不住玄霄这般求请。虽知把个和玄霄没有半分血缘关系的孩子交给他本质上说就是塞了个包袱给玄霄,却也挡不住玄霄主动往怀里揽这包袱。

性冷孤傲如玄霄,却连“成全”这句话都说出来了,她实在也无法再推拒。

那厢婵幽看着玄霄哄孩子的模样,微微叹了口气,伸手抓住夙玉手指用力捏了一把。夙玉会意,复杂地笑了一下,慢慢点了头。

“……那,就全都麻烦你了。带孩子挺麻烦的,霄师兄你要是……”

“我办事你还不放心么。这孩子叫紫英是吧,他姓什么?”

玄霄毫不在乎地摆了摆手阻了回寰的后路。

夙玉怔怔看着他,又叹息道:

“也不知道要送去哪家,所以跟谁的姓就一直没定。既然说要落在你户口上,那就随师兄的姓。”

“好,就随我本姓,叫慕容紫英。”

玄霄哈哈笑着在紫英颊上轻轻亲了一下,一回头,正看见云天青傻怔在墙边儿上,于是又笑问道:

“怎么,这名字不好听么?”

“……好听,好听,不过……你、你不是叫玄霄么,你怎么不姓玄……”

“你听说过中国人有姓玄的?”

玄霄很奇怪地看着他,说得十分若无其事。

“我本名慕容霄,小时候总得病不好养,家里就给我找个道观出家,十五岁师父让我回家,但我是离世的命,道号不能丢,所以把户口改了。行了,就这么点事儿,有什么奇怪的吗?”

“你不奇怪,老子少见多怪!”

云天青抖着手在他鼻子前面指着,指半晌点指够了,怒斥一声甩着袖子愤愤然钻回厨房。

进了厨房还听得见夙玉忍不住喷笑的声音,只听得云天青又郁闷三分,追根究底也不知道自己是憋的哪门子闷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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