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得寸进尺都是恃宠而骄,所有的过分逾越,都是一而再再而三的隐忍退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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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天万里无云,一片山河璀璨,偶尔有清风从水池拂过,带着一丝凉意吹进支开的木窗。那微风还挟持了一片微黄的树叶,漫无目的地飘进屋子,落到一个人的手上。
那是一名青年,年纪约莫二十出头,形容却犹如将落之叶欲败之花。好在那并不妨碍青年拥有出色的外貌。他长得俊秀,眉目内敛温和,一双眸子似古井深沉,掀不起一丝涟漪。他的皮肤白得有些病态,和黑墨般的长发形成鲜明对比,整个人如同一块白玉,通透静寂。
这时青年突然捂住口,喉咙里闷出一阵咳嗽声,苍白的脸微微泛红,连额头都起了层薄汗。他手中的落叶因此刻变故,被紧握得粉碎。
旁边伺候的少女见此心惊,赶紧跑过来递上手帕,另一边已准备好止咳润喉的枇杷露。
“王爷,窗边风大,对您身体不好。”侍女深知自家王爷体虚,担忧劝慰。
“咳咳,一叶落,天下秋。夏之将去,秋冬又来。小王这身体也不知道能不能撑过这秋冬。”北竞王竞日孤鸣体弱多病全苗疆几乎无人不知,就算哪天突然薨了,苗民们也不会觉得惊讶。
“王爷您别这么说,王爷洪福齐天必定会长命百岁的。”
“含秋,小王的身体小王自己清楚。”竞日孤鸣叹息着摇了摇头。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少年清亮的呼喊声,“王叔!王叔!”
竞日孤鸣转头望向窗外,抄手游廊的尽头出现了一名少年,因为隔得太远看不清少年的长相,只觉得那跳脱的身形、活泼的声线竟让这沉寂了整个夏日的王府有了丝夏天该有的生机。北竞王原本毫无生气的眸子变得有神采,他让含秋将枇杷露收好,身体靠着墙微微探出木窗。
跑过来的少年一眼就看见了他,几步跳到了他的面前,张扬着笑脸,“王叔王叔,我来看你啦!”
“小千雪,小王就知道你心里还有小王啊。”竞日孤鸣将探出的身体收回,拢紧身上的大氅,笑得眉眼弯弯。
千雪就站在窗外,一身玄衣沾染了些许风尘,棕红色的头发束在后脑,头一歪,发冠上的流苏跟着摇动,晃得竞日孤鸣眼花缭乱。
“先给我看看你最近身体怎么样!”千雪说着去捉竞日孤鸣的手,一手抓住两指扣脉,丝毫不让他有躲避的机会。
“诶,千雪,你啊……”竞日孤鸣抽不回手,略有无奈。
千雪察觉到自家王叔的脉象浮弱,竟比开春时还虚了几分,苦恼道,“怎么一点也不见好转?我上个月差人送来的药你按时喝了吗?”
“小千雪,小王的身体你还不知道,老毛病了,喝了作用也不大。”
千雪一听他这颓废的口气就来气,握住竞日孤鸣的手不由得收紧了许多,“你这又不是病,不过是身体虚了些,我说过会治好你就一定会,你老老实实吃药就是!”
“你好不容易来一次我们不谈这些,来陪小王下棋。”
“哇嘞,你可是苗疆第一棋手,我怎么可能下得赢你,不来不来。”千雪赶紧放开竞日孤鸣的手跳开,直摇头。
竞日孤鸣也不为难,马上又道,“那陪小王看书?昨日我又收集到一本古籍,还未好好研读。”
这下千雪更头疼了,发冠上的流苏随着主人的动作不停抖动,“我不读,王叔你放过我吧!”
“诶呀,千雪,你说你来看我,却又不愿意陪我,实在让人不免怀疑你的居心啊。”
“咳,我,我来给你煮药,监督你乖乖吃药不行吗?”
“哈,小千雪,你要是真的如此关心小王就不会这么久都不来北竞王府了。我这王府门可罗雀,你不愿意来倒也正常,只是你对小王如此抗拒,有求于小王都不愿意陪小王,小王真是伤心啊。”
北竞王说得倒不错,千雪一向不爱来这王叔府上,这次来的确是把北竞王府当避难所的。但他并非讨厌竞日孤鸣,不对,也不能说不讨厌竞日孤鸣。千雪性格一向直爽,唯一的那点小纠结全用在自家王叔身上了。他十分不耐,“你别乱想,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习惯在江湖走跳,苗王宫都少待。”说到这里他顿了下,皱着眉,脸颊染上难言于口的羞赧之色,“反正这段时间我先借你这儿住着,王兄要是派人来问,你别跟他说。”
“千雪,小王的好侄儿,你不说个由头让小王如何帮你敷衍过去?”
千雪别别扭扭不愿说原因,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你要是不想帮我,我去找温仔就是。”
竞日孤鸣本想顺水推舟让千雪离开,毕竟他可不想引起苗王的注意。可是话到嘴边,眼角的余光看见千雪身后冷冷清清的王府宅院,一出口就变了说法,“含秋,快去将千雪的房间收拾出来。”
收留千雪无异于将苗王的目光吸引到这里,这样太危险了,并非最好的做法。可是北竞王府实在太寂寞了,他想,这座王府也该想念千雪的笑声了。
就多留一段日子,反正这个少年啊,也不是能长久待在一处的个性。
千雪一听竞日孤鸣这么说就知道他答应了,立马眉开眼笑,凑过来拍了拍竞日孤鸣的肩头,“好啦,多谢王叔啦,我去给你煎药!这次我带来了几株养魂草,温养身体效果极好!”
千雪说完也不待竞日孤鸣回复,自己转头就跑向后厨,跑得这么快也不知道是大大咧咧的性格使然,还是怕竞日孤鸣继续念叨。
年轻的北竞王摇了摇头,神情些许无奈,一旁伺候的含秋却看得出,自家王爷的心情非常好。
千雪也姓孤鸣,是当今苗王的幼弟,前些日子刚过中原的加冠之礼,年纪不过二十却是个让苗王头疼万分的王弟。原因无他,千雪孤鸣虽出身王室,可性情洒脱玩世不恭,半点王族的稳重都没有。从不将皇室礼仪放在眼里就算了,还特能给苗王来事。整个苗疆能治得住他的也就只有竞日孤鸣,他这个体弱多病,年纪只比他大四岁的王叔。
号称苗疆第一智者的北竞王是个扳着手指头数好活日子的病秧子,他能治得住千雪,同样也能应付得来苗王。面对自己王兄的诸多管束,千雪每次烦得厉害,躲无可躲了,就往北竞王府跑,虽然也会受到自己王叔碎碎念,但解决事情的效率却非常高。
千雪来时有刻意隐瞒行踪,不过毕竟还年轻,做事不周全的地方甚多,加之苗王对他性格的了解,一找不到人无非就是神蛊峰闲云斋,或是去军营找藏镜人。两边皆空手而归时,那便只有北竞王府。不过苗王也没大张旗鼓去捉千雪,只是将一名女子送到了北竞王府,点名这是千雪的侍女。
那女子送来时,竞日孤鸣正在被千雪监督着喝药,端着一个白玉小碗犹犹豫豫怎么也避不开千雪的监视。明明在北竞王府总是吃亏的千雪,在监督竞日孤鸣吃药上面分毫不愿意退让,自家王叔说什么都捂着耳朵不听不听。
竞日孤鸣没法,只好忍着苦味一口气将药饮尽。千雪见他终于喝完药,赶紧掏出怀里包着蜜饯的油纸,打开捧到他面前,示意他吃。
他原本还想幽怨地呻吟几句药太苦,调戏一下自己的小侄子,却被这一捧蜜饯愣住。这东西是民间常有的玩意,皇室贵族少见,千雪以为他不知道这是什么,干脆拿了一颗递到他嘴边,满不在意道,“我想你肯定也没见过,这是民间的零嘴,叫蜜饯。我不是专门给你带的啊,上次救了一个老丈人,他硬塞给我的。我不爱吃这些甜腻腻的东西,顺手就给你带来了。”
竞日孤鸣下意识张嘴含住那颗蜜饯,一股甜蜜的味道从舌尖扩散,驱散了口中的苦涩。他抬眸看着眼前大大咧咧的少年,没有去戳穿他的谎言,只是笑意加深,“哎呀,小千雪真是个热心肠的好人啊。行走江湖的日子必定万分精彩吧,怪不得都不愿来王府看小王这个无聊的人了。”
“你说这些做什么?我现在不就在这里吗!”千雪皱眉扯过自家王叔的手,将蜜饯全数放在他手上。还没来得及退开,就听到有人通报“苗王有旨”。
“哈,千雪,找你的来了。”竞日孤鸣掩面而笑,一双眸子又细又长活似狐狸。
这声通报让千雪大惊失措,连退三步眨眼人就不见了。
苗王送来的姑娘约莫双十年华,乌发云鬓,生得灵巧动人。
竞日孤鸣只一眼就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他失笑摇了摇头,有些无奈,有些怅然若失。
他的小千雪,终归是长大了。
莫说是王室子弟,就算是钟鸣鼎食的大家族里,男子年少时家里也会往他房里送通房丫头,教其了解情事。当然,要做的不仅是教导情事,更是作为少年第一次情事的对象。几年前苗王就已经挑选适龄的女子送到千雪房里了,那时才回屋子休息的千雪吓了一大跳,连正眼都没瞧那衣衫轻薄的女子就忙不迭地逃走了。
说起来千雪并没有心仪的女子,到了年纪学习情事也是应该,可他那个性就是无法和陌生的女子做那种事。那时候的他实在羞耻慌乱,堪堪跑去求助了自己的小王叔。竞日孤鸣被他满脸通红手足无措的样子吓到,将小少年牵回房间里问他发生何事。千雪支支吾吾说得不清不楚,竞日孤鸣仔仔细细听得一知半解,最后叫含秋收拾房间给他住下,第二日亲自去了苗王宫了解前因后果。
千雪不愿意和陌生的女子亲近,央求了自家小王叔许久,才以五十遍定性书换得竞日孤鸣出法子为他解决。最后也不知道竞日孤鸣和当时的苗王说了什么,竟真的没再往他房里送女子。只是千雪后怕,在北竞王府住了不少日子才回苗王宫去。
至于那说好的五十遍定性书,上好宣纸笔墨费了不少,却没见到一个字。
后来再有诸如此类的事,千雪就习惯性往北竞王府跑。虽然他很不喜欢自家王叔的碎碎念,但大多数时候两眼一闭,脑袋放空,不管自家王叔说什么,自己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就是了。比晚上回到房间突然看到赤条条的女人要好得多。当然,后来他兄长继位后,手段更高明了一些,但是也让千雪更害怕了。这次房间里多出的不是陌生女人了,而是他身边平时关系要好一些的侍女。千雪对自己房间层出不穷的女人感到万分头疼,于是乎干脆离宫出逃,一人一刀去闯荡江湖。
以前竞日孤鸣都会帮千雪解决掉这种小事,可今日他却并没有帮千雪推掉这位姑娘,只吩咐含秋将这女子带去千雪房间。
千雪已经二十岁,的确到了该通情事的年龄了,他若继续帮千雪推脱只会引来苗王的不满。
竞日孤鸣看了一眼偌大的殿堂,没有了那个总是充满活力的身影,这里竟让他感到一丝空荡。他握紧手里的蜜饯,口中那股甜味已经消散,余下的竟是百般酸涩。
竞日孤鸣,不该想的,莫要再乱想。
千雪对于自己房间出现的女子很生气,对,这一次不是惊吓,而是生气。因为这意味着自家王叔不再帮自己,可是他明明知道自己不愿和这些人发生关系的,不愿耽搁姑娘的人生,也不愿被女人拴住手脚。千雪甚至想去质问他,说好的会帮自己呢?他不明白自己心底的那股失望是怎么回事,权当那愤怒是因为某人的失信。
千雪孤鸣就像一头独行天地的孤狼,江湖的腥风血雨,世间的红尘百态,都适合他,而牵绊……对他来说有一个就已经够多了。
几乎在同一时间,他做出了反应,后退关门准备逃跑。谁知这时那屋子里传来女子悦耳的声音,“千雪王爷,这次任务若再失败,王上就该赐死了。”
这一句话生生停住了千雪的脚步,他打开房门又进了去。
“绾翎,你这又是何必呢?”
“千雪王爷,奴婢本就是王上赐给王爷的人,伺候王爷是应该的。”绾翎低眉顺耳,规规矩矩地站在门边。
“我说你们脑子怎么就转不过来?我虽然喜欢你,但又不是那种喜欢,你把清白搭在我身上干什么?”千雪是玩世不恭,但不滥情风流,他也知道女子的贞节有多重要,若不能负责女子的一生,就不要轻易拿走别人的清白。
“奴婢知道王爷心地善良,是为了奴婢好。但这是奴婢自愿的,能见证千雪王爷的成长,奴婢很开心。”绾翎说得不差,她心里也是喜欢这位性情洒脱的少年王爷的。“更何况,王爷老是这么躲也不是办法,王上也是为王爷好。”
苗王的想法很简单,他深知自己小弟的性格比小孩还难管,实在管不住那就用女子将他拴住好了。不管千雪喜不喜欢这女子,有了这层关系,千雪自己也会被内心的责任感牵制。重情重义是千雪的优点,也是他容易被别人利用的缺点。
千雪烦躁地挠了挠头,他也知道自己总这么躲着不是办法。其实他们说得都对,男人嘛,有几个女人没什么大不了的,尤其是在王室。更何况,他都二十岁了,对情事的认知还是止步于书,要是说出去,实在有些挂不住脸面。
绾翎见千雪松动了,赶紧将千雪牵进房内,为他倒酒。
“千雪王爷,这本是极乐之事,您无需如此抗拒拘谨。奴婢都会教您的。”为了更好挑动千雪的情欲,绾翎现在穿着清凉,更显身姿婀娜。她笑得娇媚,慢慢将屋子里的灯都点上,然后再点了有些许催情效果的檀香。待一切都准备好后,才回到千雪面前,“王爷,奴婢先伺候您洗漱。”
千雪迟疑了一会儿,下意识看向门边,他不明白自己在期望着什么,心里怅然所失,终于还是点头,
“嗯。”
“含秋,把灯熄了。”竞日孤鸣叫住刚伺候完自己洗漱的含秋,示意她退下,“今晚不用守夜,都下去吧。”
“是。”含秋有些疑惑自家王爷的指示,可还是照做了。
待含秋离开,竞日孤鸣才一个人出了房间。虽然夏日夜里带着暑气,有些燥热,但他还是披着毛茸茸的大氅,脸色在月光里显得有些透明。
小千雪,趁着小王还能放手,离小王远些吧。
竞日孤鸣已经忘了第一次见到千雪是什么时候了,是婴儿咿咿呀呀时?还是一两岁蹒跚学步时?或者是五岁后那个圆嘟嘟的小团子时?反正一回首,已有的记忆里到处响满了千雪的声音。
九岁过后,他就再也不自由。掩盖在阴谋之下的残忍真相,失去了父母的悲痛欲绝,他从集万般宠爱于一身的小王子变成了体弱多病的北竞王。从那时候他的笑容就变成了保护自己的面具,所有人都成了必须防备的杀手。可千雪不一样。千雪孤鸣根本不像一个王室的成员,善良、美好、重感情,这个少年从眼睛到心都是干净的。他太喜欢捉弄千雪了,看他急迫又气恼的神色,欺负他急得跳脚,反正千雪啊从来不会记仇的。
竞日孤鸣只有在千雪面前能找回一点做少年人的趣味,也只有在千雪面前才能让心真正地开怀。
亲情?或是逾越了亲情。那都不重要,他本就不该对这个少年有太多的想法。
“小千雪啊,你永远不知道,小王对你有多疼惜。”
他走了很久,又或许并没有很久,漫无目的,思绪放空。待到回过神来,面前已是千雪住的院子。
二十岁以前,这个少年一直是他的。
不知道是不是为了补偿他,老苗王将这个年纪与他相仿的开心果送到他身边,他们住在一起,朝夕相对。他总是拿着书追在少年的身后,少年总是捂着耳朵翻墙逃跑。虽然那时候的千雪更喜欢和不知道什么时候结识的朋友——藏镜人、温皇一起玩耍,但最后还是会回到他的身边。小千雪会担心他的身体,会明明烦得要命还是拿本书装作在看哄他安心,会不厌其烦和他拌嘴,哪怕一句也没吵赢也不甩脸走人。会因为他的咳嗽声急得坐立难安,会因为几句话就涨红了脸。面对这个少年,他的幼稚总是乐此不疲。
有些事做得太多就变成了习惯,有些习惯养成太久就会难以控制其中变异的情愫。
二十岁以后,他离开苗王宫搬进了北竞王府。而千雪因为厌烦他的念叨也极少来北竞王府看望他,时间一久,他那颗悸动的心冷却了下来,恢复了原本孤独的样貌。只是他从来没有改变过对千雪的态度,反正假装也要假装到底,面具就该对所有人一视同仁。
月色下形单影只的北竞王只驻足了一小会儿就转身而去,他的感情从来压抑得完美。
竞日孤鸣对天发誓,他其实是想回房间的,虽然他最后也的确回到了房间。可谁来告诉他,突然从水池里爬出来的千雪孤鸣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男欢女爱人之本性,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是两相欢好的体现。可如果欢爱没有爱,只剩欢,那为何要冠以爱的名义?千雪孤鸣无法忍受绾翎的触碰,他的眼睛似乎看一眼绾翎那半遮不掩、白嫩嫩的身子就要被针扎,从始至终都只敢看向别处。一路局促不安,一路努力忍耐,憋红了一张俊脸。
绾翎是个善解人意的姑娘,身为王室的奴仆,拥有出色外表的她被选来做这样的事是迟早的。让她感到庆幸的是,她献身的对象是千雪王爷,这个外表玩世不恭,但内心却十分温柔的少年。绾翎极力安抚千雪的情绪,慢慢和他讲解女男的区别和情事中应做的事。
她瞧见少年涨红的脸颊并没有耻笑,反而轻轻抚摸他的头,待他重新冷静下来,再服侍他宽衣。
过了一会儿,千雪不再那么紧张,随即感觉自己体内有股热流在乱窜,欲望蠢蠢而动。
“千雪王爷,你要是实在紧张就闭上眼睛,放轻松,顺从自己的欲望。奴婢来引导你。”绾翎见药效已经起了作用便开始下一步,牵引着千雪的手到自己胸部。
千雪点了点头闭上眼睛,努力让自己放轻松,脑海里却映出了一个雍容华贵的身影。
“小千雪。”
千雪一把将绾翎推开,摇着头往后缩了缩,他看着一脸惊讶的绾翎,扯过自己衣服草草穿上,“对,对不起,我做不到。”说完不待绾翎反应,千雪就冲出了房间。
绾翎点的香有催情作用,千雪吸入了不少,即便冲出房间也感觉身体里那股冲动无法平息,所以干脆跑到王府的那片水池,一头扎了进去。
破水而出的瞬间,千雪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月色下,水波粼粼反射的微光照得岸上的青年宛如宝玉,不知月光为他镀上了多少华光,千雪竟以为自己遇上了下凡的仙人,如果不是那仙人长了一张他心心念念的面孔的话。
竞日孤鸣没有问千雪怎么会出现在那里,他太了解这个少年,只稍加推敲就能知晓其中曲折。他没有去深思千雪不愿与别人行房事的原因,也没出口去问,只将少年领回了屋子,就像第一次少年蹲在他房门外可怜巴巴望着他的时候一样。
回了房间,竞日孤鸣找了件自己的衣服给千雪换下。因为之前已经遣退含秋她们,现在也没有其他人伺候,他便自己寻了块帕子站在千雪身后仔仔细细给他擦头发。
“你总是要成家的,如今学些情爱之事也算好事,怎么这么抗拒?”
千雪乖乖地坐着让自家王叔给自己擦头发,“我不喜欢绾翎,我不会娶她的。”
“又没叫你娶她,她的身份也配不上你。”
“绾翎是人,不是工具。若是她以后遇上自己喜欢的人,却不能把自己的第一次交给最珍视的人,这该多么遗憾。”
“千雪你总是让小王如此意外。”竞日孤鸣不自觉弯了嘴角,他的笑安安静静,无人发现。
千雪不以为然,突然转过头看向自己的王叔,问到,“王叔呢?王叔也接受过这样的安排吗?”
“小王这副身体,怕多是拖累别人,王上并未在这事上为难过小王。”
“哦,原来王叔也是处男哦。”千雪笑得得意,那张总是明媚的脸引起了竞日孤鸣的欲望,想要撕碎的欲望。他这样想,也这样做了。他已经给过千雪逃离的机会,如今又送上门来,他便没理由放过。轻轻弯下腰,贴着千雪的耳朵细语,“小千雪,既然你不愿意女人碰你,那王叔来教你如何?”
千雪吞了吞口水,眼睛一眨不眨看着眼前靠近自己的王叔,“你?你自己都没有经历过,如何教我?”
“哈,小王身体不好,平日里打发时间就只能看书,各类书籍皆有涉猎。只是无人给小王试验书中是否真理,千雪可愿意让小王一试。”竞日孤鸣的身体压得很低,离千雪实在太近了。千雪甚至能看清他眸子上纤长的睫毛,鳞次栉比,很是好看。
“我,要是……要是你教得不好,我就不要你教了……”千雪结结巴巴地说。
竞日孤鸣轻笑一声,答应到“好。”
他将千雪的头发擦干得差不多,然后让少年去床上。不知道是不是身体已经回暖许久,千雪感觉体内那股蠢蠢欲动的热流又开始乱窜,他从小修习医学药理,自然知道是催情药的效果。他有些局促难堪,看着自家王叔在柜子里找东西的背影又莫名安心,原本紧紧握住的手渐渐松开。
顺其自然吧。他告诉自己。
竞日孤鸣寻了一瓶药膏放在床头,解开裹住自己的大氅,一件一件剥离身上的衣服,只剩一件白色的亵衣和一条白色的亵裤还在身上。
气氛太过粘稠太过安静,千雪终于还是忍不住先破了功,“我看还是算了吧。”他转身就想下床跑,下一刻却被人捉住了手往回带。因为千雪本来就慌忙,那手没用多大力气就将他扯回倒在被褥之间。一道阴影覆盖下来,千雪还没有反应过来,就感觉眼前一花,嘴唇被微凉的柔软噙住。
他惊得睁大了眼睛,脑子却是迟钝,什么反应都没给出。
那是桂香,含秋喜欢在桂花盛季收集小小的花朵,经过繁琐的工序制作成香包,用来给自家王爷熏衣。虽然现在离去年桂花盛开已经过去很久了,但是储存的香包还是有微弱的余香,只要靠得近就能闻出竞日孤鸣身上那股淡香。
噙住自己的人慢慢舔舐着自己的唇瓣,从上唇轻轻吮吸,到唇角舔弄再将下唇含到嘴里,细仔至极,温柔情色。竞日孤鸣见他没反应,失笑出声,舌头趁机钻进了少年的口中。
他的吻仔细认真,将千雪口中每一寸都攻略占领,带着却不容拒绝的温柔侵蚀着少年的神智。或许是嫌少年太乖了,他使坏咬了少年的舌头,将少年的神智引回,再以极度黏腻的方法舔弄安抚刚刚被咬痛的舌头。千雪这才清醒过来,被自己被吻懵这个事实羞红了脸,一把抓住身上人的衣服,开始回应竞日孤鸣的吻。
少年是不服输的性格,尤其是在自己病弱的王叔面前,总觉得自己要是输了会很没面子。
他与竞日孤鸣的争斗在自己口中这一方小小的天地,涎水从嘴角溢出,沿着脖子流下,划过锁骨和胸膛,带起一阵痒意。直到两人分开,各自气喘吁吁,千雪才不服气道,“哇靠,王叔你舌头是蛇做的啊,滑来滑去绕得我舌头都麻了。”
“小千雪,”竞日孤鸣居高临下地看着少年,嘴角尽是狡猾的笑意,眼底尽是噬人的欲望。“现学现卖,你的悟性一向不差,只是不爱用在正途。”
“哼,我本来就很聪明,只是看书太无聊了,与我的风格不符。”千雪辩解道。
竞日孤鸣实在喜欢千雪那一脸情欲高涨的模样,双颊泛红,鬓边湿汗,让一向理智的他也动情不已。他掀开少年的衣服,手指沿着少年结实的腹肌缓慢往下,那腹肌的线条不突兀十分好看,让他爱不释手。千雪被他摸得情欲勃发,忍不住伸手抓住他,“别,别摸了,难受。”
“呵,以前自己舒解过吗?”竞日孤鸣不再折磨他,直接将他的裤子脱下握住那根早就硬挺的器物。
千雪被握住的瞬间,激动得呻吟出声,眸子渐渐被欲色掩盖,“有,很少。”
竞日孤鸣将千雪换了个姿势,让他坐到自己怀里,双手从他的腋下穿过,一手握住他的器物撸动,一手轻轻按摩欲根处的袋囊。他的手法并不是很熟稔,但却能找到准确的位置刺激千雪获得快感。竞日孤鸣的头放在千雪的肩窝,他的唇离千雪脖颈和耳朵都很近,哪怕是轻轻的呼吸都能刺激到千雪的耳朵。他故意抬下巴咬着少年的耳垂,声音低哑,带着情欲的诱惑,“千雪,这样舒服吗?”
千雪觉得耳朵太痒,下意识往另一边逃离,“王叔……别在我耳朵边说话,好痒……”他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早就变了调子,过分低哑,带了媚意。
“有这样自己弄过吗?”
“嗯啊……”千雪被侍弄得舒服,发出隐忍的呻吟,他听到自家王叔的话反应了许久才摇摇头。
苗王亲弟、苗疆尊贵无匹的狼主,虽然才二十岁,但武功高强,正是意气风发少年时。竞日孤鸣就算没有亲眼看见,他也能想像自己的小侄子是如何饮刀奋战,快意江湖。而这样的千雪,如今却在自己怀里软语呻吟,他的心被一种名为得意的情绪充斥。
他牵引着千雪的手一起握住那炽热的肉刃,慢慢地教千雪怎样抚慰自己。千雪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王叔明明从来不喝酒,他却觉得王叔的声音能醉人。沙哑的声音像封藏了二十年的好酒,醇厚低沉,一点就足以让他烂醉。
这场情事才刚刚开了头,竞日孤鸣不知什么时候放开了千雪的手,白皙修长的手指沿着小腹往上抚摸,直到千雪胸口的两点乳首轻轻按住重重揉捏。
“啊嗯……王叔,你……干嘛……”千雪被这奇异的快感吓到,想要往后躲闪,却被背后的胸膛挡住退路。
“别停,乖千雪。”竞日孤鸣的手没有停止,反而愈演愈烈,揉搓按压那乳首。
千雪从来没有经受过这样的刺激,哪里是他的对手,没一会儿就被揉肿了乳尖。年轻的王爷是真没想到,原来男人的那个地方也能有快感。
由于两处同时刺激,千雪很快就释放了出来,整个人瘫软在自家王叔身上。竞日孤鸣将他身上的衣物全部脱去,似吻似含地舔弄他的唇瓣。若是千雪此刻照镜子,必会羞耻得想要钻进地下去。年轻的苗疆王爷大张着双腿瘫软在别的男人身上,平日里最张扬绚烂的红发失去了冠发地拘束,尽数散落,包裹住少年偏硬朗的轮廓,使之柔和甚至娇媚。鬓角、额边皆是汗湿的棕红色发丝,眉眼都是发泄后的满足与脆弱。唇瓣充血红艳,明显的水迹从口角一直划到胸口被捏得红肿挺立的乳尖处。
这样的自己他看不到,而这样的自己尽数落入竞日孤鸣眼中。
趁着千雪刚刚发泄完脑子还不太好使,竞日孤鸣将他放倒在被褥间,重新覆上他的身体。从喉结处往下亲吻,一点点留下暧昧的痕迹,到胸口乳首时,他毫不犹豫张口咬住了那点。用舌尖去来回顶弄,反复刮擦乳窍,引得千雪猛地抱住他的头想将他推离。可竞日孤鸣的口腔太过湿热温暖,挑逗的技术太高超,直将千雪弄得舒爽乏力,推却的手进退不得。
他的手亦没有停闲,沿着少年脊柱向下揉按,直到包住那两瓣柔嫩的臀瓣。他一边揉着臀肉,一边用舌头肏弄少年的乳头,如此反复,千雪被他得动情万分。
将两粒乳珠都吸得犹如樱桃大小,竞日孤鸣才放过此处,转向别处作乱。当他的手尝试着去探进千雪身后的小穴时,千雪才猛然惊醒,一把抓住了自家王叔的手。
“王叔,你……我们这样不对。”他善良而非单纯,之前的情事于他俩已是逾越,若再行鱼水之欢,实在有违伦常。
“呵,小千雪,你舒爽了,难不成就想弃小王不顾了吗?”竞日孤鸣轻笑一声,弯起的眉目里竟是狐狸的算计。
“不,不是,王叔,我们是亲人……”千雪下意识躲闪竞日孤鸣的视线,语气里少有的慌乱。
“千雪,我们苗疆所奉神兽为何?”
“狼。”千雪不明白王叔为何会问起这事,但依旧老老实实回答。
“那千雪可知狼族里也会有近亲繁衍、同性交欢之事。你若不信可以去翻阅看看,我们非中原人,本就不必信奉中原的道德伦理。”
千雪疑惑地看着他,总觉得自家王叔在忽悠自己。
“咦,小王突然想起来,早先小王给千雪的书里也有这般记载。千雪莫不是没有去看,所以才不知道。”
“啊!嗯……那也不对,为什么我在下面?”千雪从小就不爱看书写字,偏偏自家王叔就爱塞各种书籍给自己,还嘱咐必须看完。他会看完才怪,能翻开就不容易了。如今眼看被戳穿,赶紧转移话题。
“千雪知道小王最疼爱你了,你想在上面也可以,不过千雪会这事吗?”竞日孤鸣从善如流跟着话题走,意外没有为难千雪。只是那眯起的长眸带着计谋得逞的愉悦,也不知道究竟是谁被转移了话题。
千雪这次脑袋灵光了,道,“你不是说的会教我吗?”
竞日孤鸣没想到千雪这时候脑子反而转得这么快,轻笑了一声,大大方方躺下,“好啊,不过千雪你可要轻些,小王的身体怕是经不太起折腾。”
真要千雪上他反而有些无措,但骑虎难下,他可一点也不想在自家病秧子王叔面前丢面子。他脱竞日孤鸣衣服的时候犹豫着问,“会冷吗?”
“放心,小王还撑得住。”竞日孤鸣安抚地拍拍他的手,脸上倒是平静得很。
自竞日孤鸣离开苗王宫独居北竞王府后,这是千雪第一次见到自家王叔的身体。竞日孤鸣体虚,身体虽不至于偏瘦弱,但是偏病态白,整个人散发着柔弱可欺的信息。千雪学着刚刚竞日孤鸣的手法去侍弄他,因为害怕弄疼自家娇弱的王叔,下手反而更紧张。弄了不到一会儿,他自己先受不了了。就在这时竞日孤鸣突然捂住口鼻,撑起身剧烈地咳嗽起来,那咳嗽声持续不断,仿佛要将肺都咳出来一样,听着就让人觉得肝胆具疼。千雪焦急地为自家王叔顺气,右手扣住他的脉搏。
“别做了,我去给你熬些止咳的药。”千雪说着就要下床,竞日孤鸣却抓住了他。
“千雪,你也嫌弃王叔这副破败身躯?”竞日孤鸣说得哀怨,好不容易没咳了,发出的声音极不悦耳。
千雪怕自家王叔乱想,赶紧解释,“我没有嫌弃你,你想做什么我都陪你,等身体好点我们再做好不好?”
“不好,小王就知道,小王这具破败的身体不会有人喜欢的。”送到嘴里的肉就没有吐出去的道理,竞日孤鸣单手掩着面,那副自卑的样子倒是演得淋漓尽致。
千雪从来吃软不吃硬,一看到自家王叔这幅样子心里就愧疚,“好啦,做还不行吗?你在上面,我在下面。”他将衣服给竞日孤鸣穿好,生怕他受凉。他没什么情事经验,怕自己没控制住力道苦了自家王叔,干脆老老实实躺下面让竞日孤鸣来做。反正就算王叔做得不好,他皮糙肉厚也不怕折腾。
得了千雪的首肯,竞日孤鸣面上表现得很含蓄,行为表现得很不客气,直接将千雪的手捆了起来,理由是万一等会儿千雪太激动下手没轻没重伤到自己怎么办?虽然他是不在意,不过不想千雪内疚。千雪一想好像有那么一丝拉的道理,自己武功不弱,王叔却是个一碰就倒的病秧子,怎么看也经不起自己折腾。
竞日孤鸣让千雪趴在被褥上,拿了枕头垫在他的腹下,让他的屁股高高翘起。这个姿势让千雪看不到竞日孤鸣的脸,也自然不知道自己那刚刚才病恹恹的王叔,如今毫无病态之色,一双琥珀色的眸子翻滚着滔天骇浪般的情欲。
他俯身亲吻着千雪的蝴蝶骨,湿热的舌头将皮肤舔弄出湿漉漉的痕迹。放肆地用牙齿去咬磨身下人的背部,吮吸出一处处红痕。手则穿过千雪的腋下,在胸口处流连忘返。而另一手摸到尾椎骨,揉捏着半边臀瓣。他的力道适中,能恰到好处挑起千雪熄灭的情欲,一双手犹如点火之薪,所过之处皆是一片火热酥麻。
千雪将脸埋进被褥,喉咙里抑制不住带媚的呻吟。竞日孤鸣很少听到千雪这样的声音,觉得新奇,便故意加重了几分手下的动作,让身下的人吟哦不止。
他见时机差不多了,分开千雪翘起的臀瓣,用手轻轻按压那紧闭的小穴。竞日孤鸣感受到身下的身体颤抖了一下,心生怜惜,低头吻了吻那白嫩嫩的臀肉,轻声道,“千雪,相信王叔,别紧张。”
挖了一坨膏药涂抹到小穴上,这些膏药都是王室上等的伤药,遇热即溶,化作湿滑的液体。竞日孤鸣的手指顺着液体陷进小穴,一边搅动一边抹进更多的膏药。膏药融化的汁液润滑了整个通道,竞日孤鸣的手指很快就钻进了深处。柔软的穴肉紧紧包裹着入侵者,内里的潮湿高热比臆想中更加美好。他盯着那含着自己手指的殷红穴口,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一边揉搓着白嫩的臀肉,一边用手指抽插着那个小穴。
千雪忍不住咬住自己的手,被身体里捣乱的异物带来的奇怪感觉逼红了眼角。那种感觉太难堪了,身体最私密的地方,被迫打开,他甚至能感觉到那手指弯曲的弧度。随着药膏全数融化,整个肉穴都充满了湿热的黏腻感。随着抽动的手指,发出“啧啧”的水渍声。
竞日孤鸣慢慢增加手指,用指尖抚摸着穴口附近的褶皱,插入的手指微微张开再合拢。千雪看不到臀瓣间的一塌糊涂,却能感觉到那处湿滑不成样。等到扩张已经做得差不多,竞日孤鸣才整个人覆了上去,早就炙热涨硬的器物抵住少年的后穴,“千雪,叫我的名字。”
千雪被那过高的温度烫得一个哆嗦,像是被他蛊惑了一般,迷茫地开口,“竞日孤鸣……?”
语落竞日孤鸣便狠狠撞了进去,一股巨大的压迫感闯进穴道中,将那柔嫩的穴肉狠狠撞开。千雪被这突如其来地侵犯挤压得难受,拔高的呻吟里带了丝痛苦。他突然有些后悔,挣扎着想逃离,但奈何自己的手本来就被绑住,竞日孤鸣捉住他绑在一起的手,将那器物拔出再狠狠撞进一次,就让他没了力气。
这般长驱直入,狠凿穴心,叫千雪实在难以忍受,眼角生生逼出了泪水。竞日孤鸣被他那口柔嫩的穴肉包裹得舒爽,几欲把持不住。他一手按住千雪的手,一手揽住千雪的腰不断在这个少年体内律动。
千雪孤鸣,他的小千雪……
对这个少年的占有,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满足。将自己伪装成文弱体虚的病王爷,十五年来得不到一口畅快的呼吸,那种积郁于心的愤懑在这一刻竟有喷涌之照。
竞日孤鸣不断顶开层叠的嫩肉,凿入穴心,每一次抽出都带出大量湿滑的汁液,还来不及看那汁液流干净,又狠狠撞回去,将汁水都堵在甬道里。
“靠!竞日孤鸣你别这么快!”千雪咬着自己的手,分出心神抗议。
“小千雪还很有精力嘛。”竞日孤鸣贴着他的耳朵说话,潮湿的热气钻入耳洞叫千雪痒得发慌。
那种痒意还不仅仅只是耳朵里,它好似可以扩散,从耳朵到心口再到脚尖,全身都酥痒难耐。唯有竞日孤鸣触碰到的地方才得以舒解,尤其是身后那个被抽送侵犯的小穴,从一开始的酸胀疼痛渐渐变得舒服起来,每次被凿开嫩肉穴心都积聚巨大的快感。
突然千雪冷不丁地哆嗦,喉咙里的呻吟拔高了几分,原本还有一丝清明的蓝色眼眸彻底迷乱了。竞日孤鸣去摸千雪身前,那里果然又硬了起来。他“哦”了一声,声线拉得又长又慢,如果千雪这时还清醒着,一定会背后一凉。下一刻他便按着千雪的腰大开大合地冲击着刚刚触碰到的那点软肉,几乎同一时间,身下的人起了激烈的反应,想挣脱想逃走,却苦于自缚,无处可逃。
巨大的快感层层累积,千雪感觉自己掉入了欲望的海洋中,四周无岸,挣扎无用。他脑子混乱不堪,一点也无法思考,能想到的只有体内那作怪的器物和它带来的滔天快感。他甚至能感觉到穴口周围的褶皱被撑得平整,吃下整根器物的肚子又酸又涨,即使咬住了手,也克制不了喉咙里的吟哦。
竞日孤鸣的侵犯太激烈,也太霸道,他几乎夺去了千雪所有反抗的退路,将这个少年逼到绝境,只能大张的双腿任他肏干。他喜欢千雪变得脆弱的样子,一身男人的液体,满脸被肏弄得失神,那头散乱的红发像是耀目的火焰将熄时自我保护地回收,上面尽是欢爱的气息。
“王叔……”千雪极轻极轻的呼喊,仿佛根本没有通过嘴巴,是直接从心脏发出的低语。
竞日孤鸣听得心口一颤,不管何时,千雪总是信任着他。
他将千雪头扳向侧面,低头去与他亲吻。这吻与之前不同,若即若离,舌头与舌头纠缠舔弄、吮吸咬磨,带着点狼群里伴侣之间互相舔舐的意味。
那穴口被肏弄得艳红,努力吞吐着竞日孤鸣的胯下之物。不知是竞日孤鸣手段太高还是千雪天生敏感多情,这具少年的身体很快就被肏得熟透,任他肆意玩弄。
等千雪又被自家王叔抚弄得泄出,高潮的余韵波及后穴紧缩,才将竞日孤鸣那器物里的东西绞了出来。竞日孤鸣发泄完后也没马上退出来,而是将千雪揽进怀里埋头在千雪的发间,慢慢平复呼吸。
千雪休息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感觉到屁股里满涨的精水十分不满,“你干嘛射在里面!?”
“哈,小王动情之下难以自持,实在抱歉。不过若是小千雪因此怀孕,小王必会负起这个责任。”竞日孤鸣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潮红的眼角情欲未退,反生几分狡猾。
“竞日孤鸣!”千雪沙哑地低吼。
“在。”竞日孤鸣悠闲地答应。
千雪心知说不过自家王叔,干脆闭嘴躲一边。一回头见竞日孤鸣衣衫大敞,双颊绯红,一双眸子情态流转,勾得他心神一晃,心跳漏了一拍。他赶紧过去将竞日孤鸣的衣服系好,为他把脉,确认无大碍后才又缩到一边自顾自穿衣服。
全程他没有再正眼看竞日孤鸣一眼。他知道的,一直都知道。自己的王叔,苗疆的北竞王,虽然体弱多病却生得俊秀美丽,哪怕因为顽疾而缺少份人气,却依然雍容华贵。或许正是因为这个男人几乎完美,才招致天妒英才让他久疾缠身。
他甚至觉得自己之前答应这场荒唐的情事就是被自己王叔的外貌蛊惑了。
“千雪,你后悔了吗?”难得的,身后传来的声音里没有平日的戏弄语气,也没有故作幽怨。那声音很平静。
千雪穿衣服的手停住,认真地回答,“没有。”
“小王做得不好吗?发泄完就要走,小王当真如此让你生厌?”这次那声音却又恢复了平日的语调,真叫千雪听了头大。
“你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好好休息。”千雪有口难言,他怎么好意思说自己是怕看到自家王叔那副动情的模样会把持不住。
千雪准备离开,谁知这时身后却传来急促的咳嗽声,吓得他赶紧转身去查看竞日孤鸣的状态。这一次比上一次更严重,竞日孤鸣竟有要背过气的征兆。千雪是当真吓到了,赶紧运功为竞日孤鸣舒缓,从衣服里找到一瓶药给他喂了一颗。
竞日孤鸣缓过来后摇摇手,示意他不用担心。
“你这咳怎么老是止不住!”千雪语气里的担心永远大于懊恼。
“还不是被你气的。”竞日孤鸣幽幽道。
“靠北,我什么都没有做,怎么又成我气的了?”
“千雪都释放了两次,小王却只有一次,一是不公平,二是小王还想要抱千雪,千雪愿不愿意?”
“可你的身体……”
“虽然的确没有多少力气了,但这不碍事。”
千雪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他不记得自己有没有说过,他很讨厌竞日孤鸣。因为这个只年长自己四岁的小叔太烦了,总是爱捉弄自己,逼着自己读书,总是不胜其烦地在自己耳边念叨,总是晕倒昏厥害自己被父亲兄长惩罚。更重要的是,他讨厌这个王叔让自己无时不刻担心,讨厌自己对他不断地妥协,讨厌他时时刻刻挂在嘴边的自嘲让自己心疼不已。
千雪孤鸣是孤狼,独行天地逍遥自在,哪怕王族身份也不能牵制住他。可偏偏一个竞日孤鸣让他心生羁绊,所有的自由都多了份牵挂。
向往自由的狼,对唯一能捆住自己的绳索怎能不生厌?
所有的得寸进尺都是恃宠而骄,所有的过分逾越,都是一而再再而三的隐忍退让。
竞日孤鸣步步紧逼,是因为千雪孤鸣一路后退。仅此而已。
竞日孤鸣靠坐在床头,微微喘着气,故意问眼前的少年,“千雪,你真的没问题吗?”
千雪没给他好脸色,开口就呛声,“有问题你会不做吗!”
“哎呀,其实小王并没有逼你呀,要是千雪不愿意……”竞日孤鸣话还没说完,千雪就自己主动握住他胯下的器物开始撸动,颇有几分壮士断腕的悲壮,“没问题!”
这一次和之前不同,竞日孤鸣非常悠闲地坐在一边看千雪主动。人都有劣根性,而竞日孤鸣最多的恶趣味大概都一门心思扑在了千雪身上吧。
虽然感到很羞耻,但千雪依旧很小心地做着刚刚竞日孤鸣对自己做的那些令人动情的事。
他的手和竞日孤鸣的手不同,长满了习武之人惯有的薄茧,凑近一闻还带着股淡淡的药香。细小的摩擦感带来不一样的快感,不一会儿就让竞日孤鸣的器物重新硬挺。他将自己的衣服裤子脱下,挖了一坨药膏想润滑,却发现自己后穴原本就湿漉漉的,之前竞日孤鸣射进去的东西正沿着甬道往下流。竞日孤鸣没法看出他此刻的想法,反正那一直通红的脸蛋让他很想咬一口。
因为后穴一直往外流着精液,千雪没法将药膏抹进去,只好自己摸了摸穴口,感觉翕动的小口应该没问题便直接坐到了竞日孤鸣的身上。
忍着爆棚的羞耻感,千雪一边扶着竞日孤鸣的器物对准自己身后的小穴,一边缓慢地往下坐。如果时间能倒回他来北竞王府之前,那么他一定宁愿去闲云斋躲王兄。
进入的过程很缓慢,等到终于全部进去,两个人都满头大汗。竞日孤鸣坐直身体去亲吻千雪的锁骨,仔细感受着少年体内的美好。
千雪喘着气,低头看竞日孤鸣。他能听见清风扫过树梢的沙沙声,能听见窗外蝉鸣蛙叫声,能听见性器在肉穴里抽插发出的水渍声,能听见竞日孤鸣的心跳声。
待到适应身体里多出的异物,他才摆动腰肢,主动取悦身下的男人,直到自己也沉沦进这份欲望里去。竞日孤鸣好整以暇扶着千雪的腰,体会来自承受者的讨好,让这份快感从身体上升至心理。
“千雪,叫我的名字。”他说。
“竞日孤鸣,竞日孤鸣……”千雪脱口而出自己王叔的名字,并如竞日孤鸣所愿,不断地叫,不断地念,仿佛千雪孤鸣整个人所思所想都只有这四个字——竞日孤鸣。
“千雪……”竞日孤鸣抱着少年柔软的身子,低声细语念着少年的名字。
他的声音太过好听,这两字太过美好,倾耳一闻,竟觉得是这世上最好的情话。
夜还漫长,红烛蜡泪,所有动人的字句都在情动十分,说给最心动的人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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