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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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10号 天气 小雪 心情:0分

大家都知道我是个烂货了，老师叫我不要缠着他，老师不要我了，好没意思啊，什么是活着，我的头好痛，我讲不出话了。

………………

吴秦把陈乐带到了学校，路上不少人看着陈乐指指点点——不完全是因为脸上通红的巴掌印子，还因为那段在微信群里散播的小视频。

校长办公室里站了好几个人，有向才，还有几个混混一样的人，他们看见推门而入的陈乐，心虚，愧疚，还有一丝丝嘲弄涌上心头。

但向才站着不敢动，他身后不远处坐着他的爸爸——大家都更乐意叫他向总。

向总肥头大耳的，名牌的皮带好像要被圆滚滚的大肚腩撑断，过长的西裤半拖不拖的在地上——不像个有钱的大老板，反而像个杀猪的屠夫。

向总看到陈乐进来，他站起来走到向才背后，一脚就踢在他膝盖窝里，“扑通”一声，向才重重的跪倒在地。

“你看看你干的好事！快给人家道歉！”

向才跪在地上，咬紧牙关，双眼紧闭——他不敢去看陈乐，拍那段视频是他这辈子做过的最差劲，最糊涂的事情。

“对不起陈乐……我不该拍那段视频，我本来只是想自己随便看看，但我没想到他们会趁我不在看我手机，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对不起，陈乐。”

陈乐有点一头雾水，为什么要说对不起？什么视频？

“什么……什么视频？”

“是……我们乱搞的视频……”

陈乐只觉得浑身血液倒流，手脚冰凉。

这不是之前那样让人心怀怜悯的‍‎‌强‎‍‌‍奸‍‎‌‎，是他意识清晰，甘愿沉沦的通奸。

他茫然的站在原地，冷汗湿透了后背，无神的双眼机械的转动，看看向才，又看看向总。

他张了张嘴，发不出声了，只发出无意义的，嘶哑的“啊啊”声。

又好像想起了什么，他仿佛看不见向才似的，跌跌撞撞的走到办公桌边，手在颤抖，写出的字也歪歪扭扭不成形。

“赔偿”。

事情已经发生了，再如何也于事无补。

向总看到那两个歪扭的字，心中也不免冷哼一声，看向陈乐的眼中不免带着鄙夷——八婆们茶余饭后的笑谈也不一定全是浮夸的臆想。

他从沙发上拿起一个电脑大小的手提箱，“咔哒”一声打开，露出一箱子现金。

“这里有二十万，我希望以后你不要和我儿子有任何的交集。”

“他以后要过正常的生活，结婚，生子，他可以做错事，但不能一直做错事。你明白叔叔的意思吗？”

陈乐轻轻的点了点头，又写。

“我走啦，再见”。

他把写好的纸条塞进向才手里，提起脚边的手提箱，留给向才一个消瘦的背影。

吴秦就在办公室门口，他看着陈乐走出来，也不想去问那个手提箱的事——里面装的什么简直一目了然了。

原来可怜和无辜都是装的嘛。

吴秦又想起突然出现在自己家门口的陈乐妈妈。

她是怎么知道自己住在哪里的？

楚楚可怜求收养的样子让人觉得作呕——真能装啊。

怕是惯犯了吧，用儿子去勾引别人，再反过来勒索一笔。

陈乐想伸手去拉拉吴秦的手，却被躲开了，他抬头与吴秦对视，却在那双眼睛里看见了未曾见过的厌恶与嫌弃。

他还是说不出话来，他着急的发出不成调的声音——他想说；

“老师我有钱了，我想和你一起离开。”

“老师我好喜欢你，带我走可以吗？”

“老师是不是……嫌我脏啊……”

“到此为止吧陈乐。”

陈乐想：那么好看的，与他亲吻过的嘴唇为什么能说出那么伤人的话语呢？

他说：“别再来纠缠我。”

这是陈乐失去意识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

陈乐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了，他躺在自己昏暗的小房间里，床头放着一杯凉掉的白开水和一盒退烧药。

身心的双重打击让陈乐发起了高烧，头疼，嗓子干哑，浑身滚烫。

今天外边的争吵声格外的吵闹，陈乐就着水咽下两粒药片，头重脚轻的下了床，悄悄把门打开了个缝。

客厅里有着几个彪形大汉，陈乐认得他们，他们是来要债的。

妈妈嗜赌如命，却又没有做赌神的命，总是赌了欠，欠了又想赌大的，妄想着可以一次性连本带利赚回本。

要债的人最近来的格外频繁，三天两头上门来，还不上钱怎么办呢，也就剩肉偿这条路子。

外面的争吵声渐渐轻了下来，女人细碎的呻吟，男人沉重的喘息透过不隔音的门板丝丝传入房内。

陈乐突然很想吃蛋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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